第994章 改路
段杨泓抬头,学着大人的语气,叹声說,“肯定是又出事了。”
顾瑾不由得一声,看向段杨泓,“你知道?”
“我都有经验了,只要黄奶奶是跑着进咱们家门,而且语气焦急,肯定就是出事了。”段杨泓笑着說。
顾瑾挑眉,给段杨泓擦干净了脸,拉着他的手出去,“婶子,怎么了?”
黄桂花停下,深吸了口气,急声說,“小瑾,你快点去看看吧,顾珠又作妖了。”
“她怎么了?”顾瑾问說。
“咱们边走边說。”黄桂花拽着小瑾往外走。
段杨泓跟上去,“妈,我和你一起去。”
三人一路往顾大田家走,路上黄桂花把事情详细說了一遍,顾瑾已经了解,对于顾大田和顾珠做出這样的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說到贪婪,顾珠在附近村子裡数第二,沒人敢去争第一。
這大约就是遗传了刘春芳,天性贪婪不可转移。
离的很远,就看到顾大田家门外聚集了很多人,李支书似乎正在和顾珠理论,周围的村民也是义愤填膺,而一旁的大杨村支书秦征旭不說话,似乎不想和顾珠多說什么。
但顾珠的嗓门穿透力极强,压過所有人,直冲云霄。
“顾珠,咱们做事得讲理,一棵歪脖子树而已你凭啥要一千块钱?你不是讹诈嗎?”李支书气說。
“我讹诈谁了?怎么不值一千块钱,我這李子树如果活几百年,难道卖李子卖不了一千块钱,就這個,我還少要了呢?”顾珠一脸不讲理地說。
旁边有人喊說,“几百年,你怎么不說几千年?你能活几百年?”
“我活不了,我還有女儿,我到时候给我女儿招一個上门女婿,還会给我生孙子,不管到什么时候,這棵树结的例子都是我們家的财产。”顾珠掐着腰說。
說话那人被气的脸青,转過头去不理她。
李支书說,“顾瑾拿钱给咱们两個村修路,是件造福后代的好事儿,咱们村的人就算是出不了钱的,也都出把力气,砍的树也不只你家的,别人都主动要求砍,一毛钱都不要,怎么到了你家就要狮子大开口?”
顾珠却是一点道理也不讲的說,“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他们怎么样要不要钱我管不着,但是我家的树,要想砍就得给钱,這是我們家的地盘,凭啥你做主。”
李支书看着顾珠不讲理的样子气的浑身颤\/抖,她现在和当初的刘春芳越来越像了,李支书看向顾大田說,“顾大田,你說句话,娘们当不了家,而且你是個当爹的,当家作主的是你,你总不能也不說理吧?”
顾大田還是从前那副懦弱的样子,揣手坐在树下,一直低着头耷拉脑袋,听到李支书问到他,低声說,“我觉得……一千块钱也不多啊,顾瑾她有的是钱,你去跟她要就是,反正我們是一家人,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她還不是我亲生的呢,按道理给点养老费补偿我不過分。”
李支书指着他,“你……你這简直是混账。”
這时候,顾珠的女儿秦欢妮跑過来,抱住顾珠的大腿,“妈,大家都說修路是一件好事儿,而且修上了水泥路,咱们下雨就不会弄脏脚了,你可别拦着啊,会被人骂的。”
“小兔子崽子,你知道個屁,滚一边去。”顾珠将秦欢妮一脚踢开,秦欢妮坐在地上哭起来。
李支书咬牙說,“你们這两個长辈,還不如一個孩子明白事理。”
围观的村裡人也纷纷气愤指责,“贪财也不是這么個贪法,简直是不害臊啊。”
“孩子看着呢,怎么不给孩子做個榜样?”
“她這是嫉妒人家小瑾比她過的好,知道顾瑾出钱修路,故意要讹钱呢。”
“這一家人都太恶心了,刘春芳杀人放火的,无恶不作,這個顾珠和顾大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珠却只是冷笑說,“這天虽然是秋天,日头還是很大,大家伙都在我們家门口晒着也不好受,這么多修路的工人我听說一天要花不少钱呢,再耽搁下去,损失的可就不是一千块钱了。”
李支书怒說,“你们這是一早商量好了,要找我們敲诈勒索是吧?我告诉你,砍树可以补偿,一棵树十块钱,你要就要,不要一分钱不给,不仅不给,我還要将你们一家子赶出大杨村去。”
顾珠掐着腰大声喊說,“李支书,你也不用吓唬人,你不是我們大杨村的人,你沒权利把我赶出去,而且十块钱,你這是打发要饭花子呢?
就算是你和這些人勾结把我們赶出去,我們就去警察局,县政府那裡告状,我們沒犯错,凭什么把我們赶出去。”
李支书年纪這么大了,第一次见到這样不讲道理的人,简直被气的一阵阵脑袋发晕,气的语无伦次,“泼妇……你這泼妇,简直不讲理。”
“道理值几個钱,反正今天不给一千块钱,這树你们别想砍。”顾珠得意的冷笑說。
众人指指点点,顾珠也全不在乎,靠在李子树下面,一副蛮横的样子,“谁要是动我們家的树,就先杀了我,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人群裡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青松他媳妇儿来了。”
顾珠脸色顿时一变,忽然转头。
众人都向着顾瑾来的方向看去,一個個喜笑颜开,“真的是青松他媳妇儿。”
“青松他媳妇儿来的正好,赶快說說這個顾珠。”
“恐怕顾珠来了也沒办法,這顾珠不讲理,而且啊,顾珠一直针对顾瑾呢。”
众人议论着,见到顾瑾走近了,自发的让出一條路来,目光也全部都聚集在顾瑾身上。
李支书忙跑過去,一脸为难,“小瑾,這……”
顾瑾扫了顾珠和顾大田一眼,冷冷淡淡地說,“事情的经過我都听到了,沒关系,有沒有村裡的地圖给我看看。”
“有,有。”李支书忙将村裡的地圖拿過来,“为了修路,我們专门找人画的,您看能看明白嗎?”
“吴书峰呢?”顾瑾问。
“吴书峰說今天有事,去县城去了。”
“嗯。”顾瑾点了点头,拿過地圖来看。
周围鸦雀无声,男女老少都盯着顾瑾。
李支书压低声音說,“青松他媳妇儿,這事让我来解决吧。”
顾珠毕竟是顾瑾妹妹,他怕顾瑾吃亏,而且顾大田還是顾瑾的养父,虽然对顾瑾并不好,一個孝道压下来也是很难看的。
“沒事。”顾瑾在地圖上找到顾大田家门前的路,转头问顾大田,“爸,這件事情您真的不能让步?”
顾珠在旁边阴阳怪气的笑着說,“小瑾,這钱给了我們也是给咱们自家人,他们不懂事,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你都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顾家养你那么多年,现在你发达了,给咱爸一点儿养老费不過分吧。”
顾瑾扫她一眼,“我就问你们真的不让砍?”
“让砍啊,给一千块钱,现在就砍。”顾珠一点都不让步的說。
围观的村民恨不得一口唾沫呸在顾珠脸上。
顾瑾点头,对李支书說,“那就不修這裡了,绕路,就绕前面這條小溪,填平了直接绕過去。”
她指着路对面的河流,冷冷淡淡地說。
众人都是一愣,看着顾大田家前面的小溪,顿时傻眼了,這得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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