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抓阄
這個多出来的,就可能会有一個留在队部。
卢秀小声說道:“我不会做饭。”
孙国红有些烦她了,微微皱眉,第一個說:“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服,還能跟男同志一样干活!”
邵佳佳倒是沒說什么,点点头,示意和孙国红一样。
马卫国见女知青都表态了,赶紧也表态。
“我服从领导安排!”
王大江和白强对视了一样,也說自己服从安排。
几個班长饶有兴趣地看着几個知青。
在他们眼裡都是半大孩子。
俗话說,三岁看到老,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一個人到底是什么品性。
三個女知青,孙国红浓眉大眼,個子也高,穿着洗旧的工人制服,要是喊起号子来,其他人干起活来也有劲儿。
邵佳佳文文静静的,留在队部做個统计员记個账挺合适。
就是那個卢秀,瘦瘦小小的,像是未成年人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干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表态了,只剩下江森一個人一声不吭,都看向他。
江森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立刻站直了,說道:“我希望去最艰苦的地方去!”
“好!”张建军說道,“那就抓阄吧!”
還是抓阄,尽管每個班长心裡都有了想要的人选,還是逃不過抓阄的命运。
佟长顺掏出一個红皮笔记本,撕下一张,递给张建军。
张建军拿出介绍信,說道:“你手也太快了,把這個扣過去,自己抽!”
佟长顺也不在意,把那页纸叠几下撕开,呵呵笑着,从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布口袋,打开袋口的绳子,掐了一把烟叶子,放在纸上,卷了一根烟。
“不能浪费了!”他還问别人,“你们来一根儿不?”
几個班长都会抽烟,也沒跟他客气,掐了一捏烟叶子,放在纸上,卷起来,舌头舔了一下黏住,火柴擦着,几個人点上了。
顿时,一股呛人的烟味儿弥漫开来,三個女知青轻轻咳嗽了两声。
张建军說:“行了,赶紧抓阄,早点儿滚蛋,再晚黑天前就赶不到三班了。”
四個班长都抽了一张,剩下两张就是留给五班长后勤或者队部的。
七個知青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猜测着自己能被分到谁的手下去。
江森也在猜测,這辈子会不会還去二班?
還是說被抽到别的班去?
上辈子来的时候,也是抓阄。
看来,抓阄应该是林场分配知青的传统,省的你看中這個,我也看中這個,最后打起来。
沒错,林场這边的业余活动就是打架。
一帮大老爷们儿,在猫冬沒事做,又冷的受不了的时候,打架就成了大家最喜歡的运动了。
当然了,打架并不是大家理解上的那种,互相看不对眼上去就干的那种打架。
而是有点儿像蒙古摔跤,一圈儿人在旁边加油,偶尔還嘎個东,就是赌一下输赢,赌品为一根烟。
一班长佟长顺先站起身,說道:“王大江!跟我走吧!”
“来了!”王大江赶紧過去,回头跟江森他们挥手再见,“我們回头见!”
二班长隋忠良夹着烟,起身說道:“江森,跟我走!以后就是我們二班的人了!”
果然沒变!
江森回头跟其他人說了一声:“我先走了!”就跟着隋忠良走出了食堂。
到了放行李的地方,正好看到王大江拿着行李,跟佟长顺往外走。
佟长顺說:“老二,我先带人走了,上面還在加班加点,早点儿回去還能把下雪前的任务完成。”
“你等我一会儿,我們一起走!”隋忠良說了一句,回头跟江森說:“去拿行李!”
江森拿了自己的行李,隋忠良接過他的箱子,“呦,不轻巧啊!把家都搬来了?”
江森笑道:“当时想着這個能用那個也能用,就都带上了。”
隋忠良示意他跟上,“带着沒毛病,這裡也就队部還好点儿,上面什么都缺。”
后面几個人如何分配的,江森沒看到。
跟着佟长顺和隋忠良,沿着放木道旁边儿的小路,朝山上走去。
五個班,只有一、二、三個班在山上,四班在火车站畜木厂,负责把山上放下来的木头用吊车吊上火车。
吊车要是坏了,就用人力搬,看着离队部近,也有将近五裡路。
一天活儿下来,累得连走都懒得走,很少有人舍近求远去队部食堂打饭。
五班后勤打杂的,就在队部,但是整天看不到一個人,他们所有人都要在各個班来回跑,看似最轻松,实际上是最辛苦的,有时候還要在野外過夜。
這些也就算了,還有往场部送柈子,送各种申請表,取信送信等等,都是他们做。
场部那边有個医院,实际上也就两個医生两個护士,所以,更多的人叫卫生所。
各個大队有卫生员配额,可是懂医的人都是稀罕物,只有开荒队配了一個。
其他大队,很多都是由当地附近村裡的赤脚医生客串一下。
要是得了重病或者受了重伤,那就要跋山涉水送到距离最近的公社或者县城去。
可是,距离這裡最近的县城,就是三棵松。
公社倒是有好几個,从所在地去公社,也要套上马车或者开上拖拉机,“突突”十来個小时。
沒有别的,北大荒主打就是一個地大物博,人烟稀少。
对了,林场這裡還有鄂伦春和鄂温克、赫哲族等少数民族。
他们都生活在大、小兴安岭裡。
江森他们林场,就靠近一個鄂伦春族的部落。
王大江因为有江森同行,還很高兴。
刚要說话,后面就又有人喊道:“喂!你们两個也不說等等我們!”
几個人一回头,是三班长张少文,他身后居然跟着马卫国。
马卫国兴奋地跟他们挥手。
等他们走近了,才继续出发。
三個班长走在前面,三個知青跟在后面。
马卫国看了看前面三人,八卦地說道:“你们先走一步,后面沒看到,白强和邵佳佳都分到五班,孙国红和卢秀去了四班!”
孙国红分到四班,還有的一說,卢秀?
她到了那边再来個手扎刺儿了,哭唧唧地說:“好疼!”
然后一帮大老爷们儿上来嘘寒问暖,让她去旁边休息去。
他失笑着摇摇头,眼不见心不烦,只要她自己不起幺蛾子,在這裡就能混日子。
可這裡的人虽然单纯,可也不都是省油的灯。
那就,自求多福吧!
不過,邵佳佳倒是不错。
后勤也需要办事员、统计员。
五班班长肯定不会让她跟着满山跑,留在队部裡做做他们自己的后勤就不错。
“你们沒看到。”马卫国继续說道:“卢秀当时就哭了,把四班班长鼻子都气歪了,跟大队长說换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