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留下做饭
真的就是一点儿,也就两口的量。
他把酒囊递给江森,“收好了,现在喝浪费了,放到冬天喝一口才叫咯儿“ge二声”。”
江森买烧刀子可不是为了自己冬天取暖用的,而是用来搞好关系的。
他又把酒囊塞到隋忠良手裡,“先放班长你這儿,放我那儿等不到冬天。”
隋忠良刚浅尝了一口,“哈”了一声,顿时笑了出来,“不用,你自己拿着吧!累的时候喝一口,也解乏!放我這裡,說不定忍不住就给你喝了。你来一口不?”
“我喝不了這個,闻味儿就倒!”
江森能喝酒,但他更喜歡茅台那种软绵好入口的酒。
烧刀子上辈子就喝了一回,吐了三天,苦胆都吐出来了。
但是林场這裡,东北人多,很多人都喜歡烈酒。
两人沒等其他人回来,先吃了。
刚吃過,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人声。
隋忠良站起身說道:“回来了!”
江森也起身朝那边看去。
他想着,這辈子不知道這些人变了沒有。
一路過来,太多人对不上号。
从侧面坡子下面慢慢上来了人,不是扛着大斧子,就是扛着撬棍,還有几個油锯。
“班长回来了?”有人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去放工具去了。
有一個人吸了吸鼻子,“嗯,香!队长,做啥了?”
“吃了就知道了!”隋忠良說道,一個個开始介绍。
“他是新来的知青,江森!江森,這個是大刘,這個是小马,那個是小廖,那個是大山子……”
一番介绍下来,江森心裡虽然早有准备,還是让他感到惊讶。
太好了,都沒变!
就连那個最讨厌的家伙也在。
那個家伙叫廖中义,和那個冯超有的一拼,幸好這次冯超沒跟他分到一個地方。
廖中义是個老知青,也是個老油條。
尤其喜歡欺负新来的知青。
前世江森就被他欺负得够呛,把他惹火了,廖中义才不咸不淡地說一句:“真不禁逗!”就走了。
搞得好像江森多不懂事似的。
他還总是占江森的小便宜,吃他的东西,抽他的烟,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他和江森关系多好一样。
還有一次,他给黄丽萍寄回去的干蘑菇,去场部的时候,他請了假,和后勤送柈子的马车一起去的。
到了场部才发现,干蘑菇下面被人搞了個洞,蘑菇少了一半都不止。
为了不让他发现,還塞了很多草进去。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江森心道,這回我再让你欺负,我就是你养的!
上辈子他比较沉闷,很少和大家混在一起,都认识却不是很熟悉了解,属于那种非常容易被忽略的人。
副班长就是那個叫大刘的,大名叫刘爱国。
和隋忠良都是退伍兵,其他人都是知青。
有几個六几年就来了,胡子拉碴的跟野人似的。
“大饼子,狍子肉?”大刘揭开锅盖,惊喜不已,“今晚上有狍子肉!”
大伙全都拿着饭盒過来了,围着大锅开始盛。
盛好后找了地方大口吃起来。
隋忠良說:“玉米饼是江森在场部买的,回头按照每人二两粮票的量,把口粮算给他。”
尽管如此,每個人還是很高兴的。
這会儿已经十点半,按照以前的习惯,有些人自己随便弄点儿,或者不吃省一顿。
现在有了现成的,還有狍子肉玉米饼,一個個都甩开腮帮子吃着。
都說在山裡总有肉吃,那也要趁着空闲的时候,隋忠良或者大刘带着几個人出去打。
运气好的时候,碰到兔子撞树上,也能改善一下。
就算野菜蘑菇,也都是回来的路上,随手薅一把。
“我就說,留一個人在家裡负责做饭。”大刘一边吃着一边跟隋忠良說,“我看這小身子骨……干活够呛,要不就让他做饭吧!喂,小江,你会做饭不?”
江森点头,“会!”
隋忠良思考了一下。
原本干活的人手就不太够,好不容易分来一個,留在家裡做饭的话,会不会太浪费了?
可要是如刘爱国說的,留一個人在家裡做饭,干活的人回来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還能节省時間多睡一会儿,第二天干活可能会更有劲儿。
他看向江森,“江森,做饭也不是轻巧活儿,要一大早起来,做出十几個人的饭,還要多出给大家伙带着的,晚上還要做一顿,你行嗎?”
不是他不相信江森,毕竟在他眼裡,江森還是個半大孩子。
就算在家裡经常干活,可家裡才几口人,這边可是十来個。
江森也想了一下,做饭的确不像别人想象的那么容易。
每個人的口粮就那么多,還要做出多余的给他们带上,晚上還要做一顿。
对了,還要挑水,砍柴,虽然不是做饭,可都是做饭人的活儿。
只是,要是留下做饭的话,自己就可以去林子裡找野菜蘑菇,說不定還能提前碰到她。
“我能行!”想好后,江森开口了,“就是做的难吃大家不挑就行!”
在监狱裡,他在厨房帮過厨,几百号人的饭菜,不還是几個人烧出来的?
周围发出一阵轻微的哄笑声,有人說道:“能吃就行!”
“对!再难吃也不会比冬天的冻土豆难吃!”
冬天猫冬,很多人不喜歡一大早起来烧火做饭,就摸過一個冻土豆啃,說是学习一下前方战士的艰苦奋斗的精神。
隋忠良大手一挥,“就這么定了!”
烧饭原本应该是女人的事情,可隋忠良在脑子裡過了一遍三個女知青,又在心裡默默摇头。
就算那個浓眉大眼的孙国红来了,也不合适,一只肥羊进狼窝……
江森性格稳当,张建军又在背后不停夸他,正好大家都有這個意思,他也想回来能吃口热乎的,就顺势同意了。
决定留下江森烧饭后,有人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廖中义笑嘻嘻地說道:“小江,你才来就能留在营地,不用去林子裡干活,很多老知青来了多少年了,都沒有你這么好运气。”
這话說完,好几個人头抬起头看向江森。
他们都知道,留在营地裡,虽然只是给大家做饭,可他们去干活的时候,他就可以休息。
休息对他们来說,也就只有中午吃口东西才能坐一会儿,吃完又要干活。
要不就是受伤,還不能太重,受伤太重就要送医院去。
养伤的时候是能休息了,可回来后,還是要继续干活。
身体吃苦不說,休息一段時間就有些扛不住原来的活儿了。
受轻伤的话,嘴上都会說“轻伤不下火线”,可自己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所以,江森刚来就能留下做饭,太让人羡慕了。
江森见廖中义一见面就给自己使绊子,可不会跟前世那样不吭声。
他笑着說了一句:“那我們两個换换?正好我很想去第一线去锻炼锻炼。”
隋忠良抽着烟,瞥了一眼廖中义,說道:“除了做饭,還要给大家去找野菜蘑菇,還要劈柈子挑水,你想干可以跟他换换。”
几個老知青呵呵地笑着,都知道廖中义這小子沒安好屁。
廖中义悻悻地笑着,“我就开個玩笑,這也太不禁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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