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其他知青的消息
罗勇才坐過来,“小江,他是你们一起来的知青?”
“是!”
“以后离他远点儿,這小子一看就不地道!”
向阳大队,就是开荒队,和林场一样,归场部直管。
“好!”江森并不会多說。
他自己心裡都很无奈。
他重生前,一直在监狱裡,很多习惯都還沒改過来。
就像班长或者场长跟他說话的时候,下意识就会站直了,低着头,不敢多說一句话,只会用一個字或者两個字回答。
慢慢适应吧!
吃過饭,江森跟着几人又来到他们曾经住過的房间,罗勇才去找李朝阳去了。
至于廖勇才是如何审讯、如何处理的,江森這会儿根本不会关心,洗漱好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去食堂吃過饭后,江森就背着背篓去了前面的通讯室。
那边兼顾邮局功能。
江森把知青的信贴上邮票写好地址,填好包裹单递了過去。
這裡负责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佝偻着背,整天抱着一個大茶缸子。
他姓白,叫白问渠,他自己成天說自己的名字有讲究,却不說是什么讲究。
“白叔!写好了!”江森說道。
白问渠从眼镜上面看着江森,嘴角带着笑,“来了這么多人,就你会說话!我看看都是哪裡的……都是京都啊!正好明天有车去县城。”
江森也给赵大妈写了信,寄了一包干蘑菇。
来的時間太短,只能寄两斤。
可就這两斤,在京都也是新鲜货。
从這边出来,江森又去了供销社。
“马嫂子!”江森进门就喊了一声。
“呦!你又来了!下了队部還习惯吧?你去哪個大队了?”马嫂子看到江森,顿时乐了。
来了這么多知青,对江森印象最深刻。
“要买点儿啥?我這边儿才来了大酱!”她压低声音說道,“就一缸,轻易不往外卖。”
江森乐了,“那就买点儿,山上盐不多,他们都說嘴裡淡出鸟来了。”他把酒囊拿下来,“马嫂子,再帮我打满烧刀子!”
“哈哈哈……這就喝沒了?甭理那帮子大老爷们儿,沒一個正形的!你等着啊!”
马嫂子进了裡面,江森就在柜台那边看有沒有什么要买的。
他损失的……不对,他沒啥损失,都被他藏起来了。
哎,還是不对,浪费了一罐麦乳精。
可這东西,供销社裡也少,還很贵,他能买得起,但不用买。
沒一会儿,马嫂子出来了,把酒囊递给江森,“這個你拿好了,大酱我用小罐子给你装的,要收一毛钱。一共是一块三毛五。”
江森自然不会介意這点儿钱,痛快地给了。
這两样东西都要有大酱票和酒票,只是這两种票非常难搞到。
就算当初江大友他们会发,也是拿到手就花了,去晚了還买不到。
“還要啥?”马嫂子问。
江森摇头,笑着說:“本来還有一個队长和班长打的熊皮和狍子皮,一大早班长就拿到场长那边去了,要换点儿口粮回去。”
“熊皮?狍子皮?”马嫂子眼睛都瞪圆了,“狍子皮還行,熊皮很难弄!怎么回事?”
反正无事,江森就把发生的事情跟马嫂子說了,连带着自己被坑,廖中义被逮住押到了场部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沒有隐瞒,他知道最后马嫂子也会知道。
最关键的是,他能从马嫂子嘴裡知道很多事情。
听完后,马嫂子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儿,“這小子不地道,以前下山的时候,還想从我這裡拿东西不给钱,被我打出去了!這回看他還蹦跶不?”
江森說:“我們一起来的知青,我现在挺好的,林场的同志对我都不错,不知道其他知青都如何了?”
马嫂子一听,话瘾来了。
“我跟你說啊……”
一個多小时的時間,江森从马嫂子裡知道了不少消息。
而且,還包括分配到林场的三個女知青的消息,让江森很吃惊。
那個卢秀果然不安分,分配到蓄木厂后,就哭唧唧,四班班长嚷嚷着让队长换人。
但是沒换成。
到了四班后,孙国红還好,跟其他人一起干活,一点儿不含糊,正如她自己所說,干活不比男同志差。
卢秀去干活,不停叫唤,不是手扎刺儿了,就是脚被磕到了,要不就是搬不动摔倒了。
大家怕她真出事,就不让她干活,去剥桦树皮。
结果,人家剥桦树皮快的,一天能剥两三棵树。
她自己半棵树沒剥完,就說手疼,又开始哭唧唧。
沒出两天,就成功让大家都开始嫌弃了。
可班长沒有办法,总不能让她当闲人吧!
干脆就让她回营地帮助一個六十多岁的老退伍兵烧饭。
老退伍兵打仗负伤,瘸了一條腿,瞎了一只眼,大家几乎都忘了他叫什么,就叫他老瘸子。
說起来,老瘸子打猎却是把好手,后面来的人都以为他是山裡的猎人,被林场收编的。
马嫂子给江森的酒囊,就是马干事去年跟他要的。
他一個人烧将近二十個人的饭,又挑水又砍柴,很辛苦,但他做起来也不是难事儿。
卢秀被分過来帮忙,老瘸子也沒說什么,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也沒嫌弃,先让她做点儿轻松活儿。
比如說抱個柴、烧個火,或者给锅裡添点儿水,摘菜洗蘑菇之类的。
头一天還好,沒什么事,因为老瘸子都做得差不多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老瘸子起来烧饭,其他人都吃過了,她都沒起来。
老瘸子也不好去叫,人家一個小姑娘,总要避嫌。
好不容易卢秀起床了,瘸着走到老瘸子面前,“我腿伤了,好疼!”
老瘸子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在說谎,因为班长跟他說這事儿的时候,根本沒有提過卢秀受伤的事情,而且他只是瞎了一只眼,又不是全瞎。
卢秀活蹦乱跳的,也沒瘸。
“那你坐那儿把白菜扒了,再把土豆皮打了!”
老瘸子說完,就拿起扁担去挑水去了。
四班运气比较好,山上留下的溪水,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已经汇成一條河了。
等他挑着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卢秀坐在板凳上,旁边的白菜扒得只剩下菜心了,還只扒了五棵不到。
土豆皮更是一個沒打。
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沒說,继续挑水去了。
一缸水挑满了,卢秀的十颗白菜才扒完,正在打土豆皮。
哪是打土豆皮啊!
她沒用羹匙刮,用的是菜刀,就跟切土豆似的,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土豆放在盆裡。
老瘸子還沒說话,做饭的时候,就按照卢秀弄好的做了白菜土豆,外面的垃圾他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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