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去四大队
隋忠良早就注意到了,提醒周围几個,“你们也去买点儿干粮带着路上吃吧!”
在山上的时候,江森已经把所有人的口粮裡面的玉米粉和黑面粉都蒸了馒头发下去了。
玉米碴和土豆也发了。
被狼群一闹,大家只能放在背篓裡带着走。
不管去哪裡,沒有口粮只能借,或者买。
可馒头就那么多,吃完就沒,還是多买一点儿,以防万一。
二班的人,全都跑到窗口那边去买了。
多的买了五六個玉米饼,少的只买了两三個,沒钱啊!
谁都不知道江森到底有多少钱,都猜测,他在京都跟家裡断了亲,分到了很多东西。
可钱能有多少?
這么大手大脚的,总有一天会花完,到时候怎么办?
他们心裡既羡慕又酸溜溜。
王海洋看江森买了那么多,也去买了那么多,他是不差钱儿的。
等大家都买好了,跟着队长、班长离开食堂后,江森又跑到窗口。
“江师傅,你找個瓶子。”
“你還要什么?”
“空的!”
江师傅以为江森沒带水壶,就找了個不用的空瓶子過来。
“我這裡空瓶子也不多,你要是从场部回来,帮我带几瓶酱油,回头给你算账。”
江森咧嘴乐了,从背包下面拿出酒囊。
“還剩下不少,给你留点儿解馋!”
江师傅眼睛一亮,一指江森,“讲究!”
他這人太有意思了,喜歡谁,就喜歡用這两個字,“讲究!”
江森笑着,把灌满的瓶子递過去,“江师傅,我走了!”
“好好!”
出了食堂,回到住的地方,拿上东西出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隋忠良和张建军、罗勇才握手告别,带着人出发了。
江森看了下跟车的几個人,沒有冯超和刘洪志。
他们应该是跟着大刘先走了。
不知道是躺在马车上的,還是坐着的。
幸好路上的雪不算厚,三天后,一行人到了场部。
场部的木格楞房子,盖着厚厚的白雪,门口扫出人走的小路。
空地上停着一辆大卡车。
隋忠良說:“你们先去食堂,我等会儿就来。”
每個人都来過這裡,拿着东西就往食堂走。
隋忠良去了场长办公室。
食堂很暖和,脱掉大衣后,拿着饭盒打饭。
今天還有一道土豆烧肉,不能挂公账,想要吃就要自己拿钱买。
江森和王海洋都买了一份,其他人看着眼馋,只是低声商量了一下,几個人凑钱买了一份。
然后,他们就自己做了一张桌子,和江森、王海洋像是两伙不相干的人似的。
江森不在乎,王海洋更不在乎。
沒吃两口,食堂门一开,大刘来了,“王海洋!”王海洋抬起头,“来一下!把饭盒拿着。”
王海洋好像還有点儿不愿意似的,慢慢腾腾地站起来,端着饭盒走了。
走之前,他還看了江森一眼,江森沒說话,目送他跟着大刘离开,低头继续吃饭。
东北的猪肉特别香,炖了土豆后,用汤泡饭或者大饼子沾着吃,就算江森再不能吃,也一口气吃了三個大饼子。
吃過后,他起身出去,洗了饭盒后,就离开食堂,准备去供销社一趟。
“江森!”背后有人叫他。
江森回头一看,是马干事。
“马干事!”江森赶紧過去。
“有你的信,正好来了,就不用送了!”
“谢谢马干事!”江森道了谢,朝邮局跑去。
信是王建国寄给他的。
先是感谢了一番,說畜牧场有了江森给的东西,這個冬天好過多了。
還问江森多少钱,以后有机会给他。
又介绍了畜牧场的情况,果然跟马嫂子說的差不多。
吃的倒是還凑合,就是住的地方透风漏雨的。
他刚到那边,就下了一场雨,畜牧场一共九個人,一商量,干脆直接就着下雨后,地面湿润,合着干草,用泥巴把住的地方糊了一遍,又从水泡子边儿上弄了不少蒲棒草叶子,编上搭在屋顶,总算是不漏风不漏雨了。
王建国的字很好看,遒劲有力,一看就是练過的。
从他字裡行间中,江森能感觉出来,他似乎并不是很悲观,還很开心。
尤其說畜牧场靠着一片湿地,旁边就是山,有山有水,有花有鸟,风景很美,更显露出他心情愉快的一面。
信的最后,他透露了一個消息。
說有可能年底的时候,国家要恢复高考,如果江森想要参加,他可以借他一些书看。
江森看完信,长呼一口长气,心裡感觉很舒坦。
他早就总结過,他不是什么好人。
前世监狱裡,让他对待任何人,都会研究很久才会深交。
他看不起任何一個“狱霸”,却格外尊重有学问的人。
比如那個像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的老头儿。
還有曾经背后捅他刀子的那個983。
要不是因为這個,也不会落得那個下场。
可他在火车上,看到王建国后,一路不停地观察,才觉得,這個人可交。
对张志强,看着朴素沒有什么文化的人,不是他看不起,而是知道這种人,因为什么都沒有,一旦狠起来,就算是为了一口吃的,也能亮出獠牙咬你一口。
放好信,江森又给他回了一封,简单写了上山的事情,又說了自己班要去支援其他大队抢收,冬天不上山了,如果有机会就去看他。
至于高考的事情,江森沒提。
他自认不是搞学问的料,他只想要這辈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要說他沒出息,那就沒出息吧!
上辈子经历太多,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過一辈子。
信发出后,江森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到了供销社,马嫂子不在,门也沒开。
有人過来,說:“买东西去找马干事,马嫂子回娘家了。”
江森谢了一声,又往回走,正好碰到王海洋从场长办公室裡出来。
他假装沒看到,转身朝食堂走。
“江森!”王海洋追上来,“我們的人要分开,四個人去向阳大队,两個人去四大队。”
江森一愣,“四大队?”
他沒想到会是這样。
向阳大队需要他们沒有問題,是场部直管的。
四大队却不是,是跟村裡混杂在一起的,就算知青干活不行,不是還有村民嗎?
“說是今年四大队的新知青太多,干活不行。”王海洋說完撇撇嘴,“我們就不是新知青了?”
江森总感觉有些奇怪,却沒问出来。
“谁去?”
“我和你!”
“……”
“本来让我和那個叫刘洪志的一起去,我說不行,要去就是我跟你去,嘿嘿!够意思吧!”
江森沒感觉出来。
王海洋继续說道:“其实去四大队挺好的,除了去帮着抢收,冬天基本上都是猫冬,老乡家裡的房子可比向阳大队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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