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自作孽,不可活!
累至整個京都人心惶惶,无论哪一個罪名都足以让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人头落地,
但同样的,要证实他们的罪名,也无比艰难,
因为从谢族长联合楚玉京,到温瑶利用谢无双将带有病毒的吃食送到小皇子口中,
這中间牵涉的人和事都无比曲折,但凡中间有一個人证词对不上或者是翻供,
這些罪名都无法得到证实,
然而,谢族长今日之举却彻底将自己的罪名送到了温婉手裡,
谋害当朝皇后,私自圈养杀手,算上那些拦马桩、杀伤力极大的箭矢,都可以往谋逆造反上說了。
将谢氏族人和楚玉京全都压下去,叶归尘迅速回到温婉身边,
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才担忧道:“皇后娘娘,您沒事吧?”
“沒事。”
温婉摇了摇头,“可有什么发现?”
她在外面拖延時間,就是为了让叶归尘和他的人趁机溜进谢府,搜集一些罪证,
但楚玉京会用灵力這一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也不知道叶归尘有沒有来得及去搜查,
果然,后者惭愧道:“皇后娘娘恕罪,臣一进内院就撞上了楚玉京,還沒来得及搜查。”
意料之中的事情,温婉并不恼火,只道:“无妨,让人仔细搜查,
看看有沒有密室,暗道之类地方,务必要仔细,决不可放過任何蛛丝马迹!”
叶归尘挥挥手,身后的锦衣卫就四散开来,去各处搜查,
他自己则道:“皇后娘娘是在怀疑什么嗎?”
漂泊异乡的一年,让叶归尘对谢渊渟和温婉這对帝后的行事风格更为熟悉,
深知温婉从不会无的放矢,叶归尘整個人都警惕了起来,
唯恐這府裡還有什么妖魔鬼怪伤着了温婉。
“本宫只是好奇,這府裡究竟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让那老匹夫不惜冒着杀头之罪也要跟锦衣卫动手。”
天玄各路兵马上百万,但谁都知道,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锦衣卫,
寻常人见了锦衣卫都要退避三舍,就连公侯之家对锦衣卫也是恭恭敬敬的,
且锦衣卫包揽的事务复杂,上门检查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许多人即便心有不满,也是听之任之,顶多就是时候找皇帝弹劾,或者干脆私底下发发牢骚就過了,
明知锦衣卫包围了整座府邸,還敢明火执仗跟锦衣卫对着干的,温婉還是头一次见。
叶归尘也深以为然,从小就在锦衣卫长大,他太清楚锦衣卫在寻常人心中是個什么形象了,
若非迫不得已,沒有人会与锦衣卫对着干。
于是他点了点头,看着内院道:“要不,皇后娘娘先行回宫,臣亲自去看看?”
温婉今日出宫沒跟谢渊渟說,她是趁着谢渊渟和大臣们在御书房意识到时候偷跑出来的,
沒想到出来居然会遇到這种事情,
叶归尘有点担心谢渊渟拿温婉沒办法,会对他下手,
虽然也不至于伤筋动骨的,但谢渊渟惩罚下属的手段多到让人难以想象,
打扫茅厕什么的,叶归尘表示他一点都不想体会。
“那就……”
“大人,有发现!”
裡面传来锦衣卫的呼声,温婉和叶归尘对视一眼,双双冲进去,
中规中矩的书房裡多了一個密室,
虽是密室,裡面陈设却非常齐全,雕花的拔步床,书案、文房四宝,
最关键的是,書架上放的不是什么典籍书本,而是一张张谢渊渟的画像,
站在書架前的锦衣卫将一本线装本子递给叶归尘,“大人您看。”
叶归尘只扫了一眼便把东西都递给了温婉,“皇后娘娘,臣想,谢氏族长谋逆的证据找到了。”
温婉接過去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谢渊渟从小打到的生活经历,
以及生活习性,包括惯用的兵器、武功招式以及爱吃的饭菜,
谢渊渟的作息時間,爱吃的食物偏好等等,
仿佛要把谢渊渟這個人研究透了一般,
温婉强忍着沒把手裡的本子撕碎,走到書架前又拿了一本册子,上面是太上皇的种种记录,
一本一本看過去,太后、靖北王、以及她自己,
但凡是谢渊渟身边有可能了解谢渊渟的人,都被查了個底儿朝天,
随着看過的资料越来越详尽,温婉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直到又有锦衣卫进来,语气忐忑道:“皇后娘娘,大人,這边又有新的发现。”
温婉越過叶归尘,直接道:“是什么?”
锦衣卫脸色很是难看的道:“卑职說不好,還請皇后娘娘和大人亲自移步后院,亲自一看的好。”
锦衣卫的权力素来不小,能让他们露出這副姿态,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温婉放下架子手裡的东西,冷声道:“把這些都当证物封存起来,直接送进宫。”
话落,抬脚出了密室,
跟着来传话的锦衣卫到了后院,锦衣卫走到紧闭的门前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裡面的人才开门,
看到温婉和叶归尘,恭敬道:“皇后娘娘,大人,你们终于来了,
請恕卑职无礼,让二位亲自過来,但事关重大,卑职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无妨。”
温婉淡漠道:“究竟是什么发现?”
那锦衣卫本也只是碍于身份先行预警了一下,“皇后娘娘請看。”
他說着,拉开裡面的房门,温婉和叶归尘都呆住了,
裡面被两個锦衣卫摁在椅子上的人,赫然长的和谢渊渟一模一样,
甚至身上穿的,都是谢渊渟最喜歡的箭袖,如果不是那张脸上的表情是谢渊渟绝不会有的瑟缩小家子气,就连温婉都会误以为是谢渊渟本人。
然而就是這让人一眼看穿的差别让温婉怒火中烧,当即道:“给本宫把他的衣服扒了!”
如此畏畏缩缩之人也配模仿谢渊渟,說他和谢渊渟像都是对谢渊渟的侮辱!
锦衣卫不知温婉为何会下這样的命令,不過他们也不用管为什么,
温婉既然說了,他们就照做。
只是两個锦衣卫才上手,那人居然吼了一句,“放肆,你们敢对朕无礼?朕砍了你的脑袋!”
若不是他說着话时整個人還在瑟瑟发抖,倒也還有几分皇帝的霸气,
然而,如此外强中干,只会让温婉看的更恼火!
干脆道:“把他脸遮上,立即押进宫。”
再多看一眼她都嫌闹心!
……
朝中大臣還在为帝后的归来兴奋,一大早就跑到宫裡向谢渊渟禀报最近一年的政务,
以及就靖北的战事展开激烈的讨论,
结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還沒讨论出個所以然来,
却听内侍来报,“皇后娘娘带着锦衣卫抄了谢公府,還将谢氏成年男丁都押上了金銮殿。”
饶是从来都与温婉站一块儿的任森都有些闹不明白温婉刚回来這是要干什么,
愣愣的看着谢渊渟道:“陛下?”
谢氏宗亲便纵有千般不是,但只“谢氏宗亲”四個字,就可以替他们免去绝大多数的罪责,
只要不是触犯了天玄的根本利益,根本无人能撼动他们,
温婉身为皇后,却不声不响的抄了皇室宗亲的家,還是谢氏的族长,任森一时有些担心温婉,
却不料,谢渊渟只是不咸不淡道:“既是皇后相邀,我們便過去看看,
白藏,召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入宫。”
大臣们面面相觑片刻,总觉得帝后要搞事情的样子,
虽說同是在宫裡,但御书房与金銮殿的距离不算近,加之谢渊渟他们因为别的事情又墨迹了一会儿,
等他们到金銮殿时,其他大臣也陆续到了,看着浩浩荡荡的场面,那些大臣们意识到,他们又一次猜对了,温婉的确要搞事情。
金銮殿上,锦衣卫呈两列拍开,大殿中央的地上跪了一群人,
他们的前面還堆着一些书册画卷,還有一個人,脸上套上了黑色头套,被两個锦衣卫押着站在最中间,和跪着的那些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温婉就站在龙椅下方的玉阶上,身上虽然只穿着一身很常见的红衣,却也不比凤袍差多少,
纤长的身姿站在那裡,自成一种华贵无双的风华。
谢渊渟身后的大臣们看到温婉后,齐齐给温婉见礼,谢渊渟则脚步一顿,随即拧起眉头疾步朝温婉走過去,
他身上气息变得太明显,大臣们都吓的禁了声,
面面相觑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正愣着神,就听谢渊渟抓着温婉的手严肃道:“和什么人动的手?”
温婉都愣住了,她身上不见一丝伤,谢渊渟打哪儿看出来她跟人动過手的?
心下狐疑着,嘴上却道:“這就要问谢族长了,
臣妾也很好奇,谢族长府上怎会有那么多可怖的杀手?”
谢渊渟一听便了然了,冷冷看了谢族长一眼,牵着温婉的手就要往高座上走,
温婉却沒动,“陛下稍安勿躁,臣妾给陛下和诸位大人准备了一件礼物,
诸位不妨都過来看看?”
话說完,她牵着谢渊渟的手走到站在大殿中央的人面前,笑盈盈道:“诸位不妨猜猜,這位是何方神圣啊?”
她脸上挂着笑容,可谢渊渟看的清楚,那笑意却分明未达眼底。
想着在京都,敢和温婉动手的人不多,
谢渊渟眼神微冷,“虽不知這面罩下的是何方神圣,不過,這大概就是皇后在谢府遇袭的原因吧?”
“是啊皇后娘娘,就這样一個人,看着也无甚稀奇之处,又不露面,臣等怎么猜啊?
您就直接告诉大家吧?”
聂晓之跟着附和谢渊渟,其他人也都好奇的要温婉解开谜底。
温婉看着跪在地上紧张的汗流浃背的谢族长,嘴角微勾,对押着那人的锦衣卫道:“既然诸位大人如此好奇,本宫也就不卖关子了!
揭开他的面罩,让大家好好瞧瞧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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