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云石山上生枝节
足底升云符:入门/3/100(得白云秘法,十成其一,每成十符,可进其一)
陈慈看着手中三对新鲜出炉的足底升云符,忍不住咧了咧嘴。
明明說好的云震.咳,不是,是给西山府的同道们带来先进的芸式服务,怎么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了,可惜,可惜呐。
不過這也怪不得陈老爷,主要還是练不過来,根本练不過来,他之寿数仅剩八十余载,连炼气圆满的门槛都還沒看到,恐怕得证得道基延寿之后,才有多的時間精力深耕旁的妙法。
“云石山位置不算太深,用一对白云符法赶路足矣,剩下的两对便给石三娘耍耍,介娘们儿向来喜歡些新奇玩意儿,有事相询,总不好空着手上门拜访。”
陈慈将足底升云符收好,想了想,又装了两瓶养生丹,感觉也就够了。
他先前同石三娘子也算有些生意上的交易,无论是野物大货還是些精血、灵材,对方也算尽心,不過去年陈慈走的匆忙,也来不及跟石三娘打声招呼,這生意陡然断了,云石山恐怕也折了些银钱货物,這次倒可以一并补上。
想到這,陈慈吩咐了清风一声,這才出了三阴观,辨了下方向,驾起足底升云符往云石山而去。
长平县往西,云石山。
云石山并非什么名山,占地也不甚广,只是因为山顶上缺了块植被,露出的石体颜色泛白远看好似云雾,才因此得名,又凑巧半山腰、山脚有几处小块平地可以耕种,便有山民结寨而居,两百余年发展下来,终成三寨六村,人口勉强過万。
有杂家修士传承,有数千青壮,這在山民裡,已经是一股很大的势力了。
青云寨中,山主石三娘正半躺半坐在床榻边,薄裙下的身段曲线很是赏心悦目,一只小腿悬空,百无聊赖的来回摆荡,只是其脸上血色微微泛白,似乎身体略有小恙。
“砰~”
大约過了柱香功夫,一個中年修士推门走了进来,這人身量高大,脸容清雅,头上梳着個道髻,一把漆黑胡须打理的很是精致,看得出昔年也是一個俊美男子。
“三娘,来喝口红糖姜汤,补补气血。”
這人端着一個瓷碗,走到床边,将瓷碗放在桌上。
“杜道友,有心了。”
石三娘感叹道:“我石家虽在這云石山传承了三代,但修士不旺,這些日子得亏有杜道友帮忙才能将寨子打理好,妾身当真感激不尽。”
瞥了眼那碗姜汤,石三娘顿了一下,温和的轻声說道:“杜道友,偌大一個云石山操持起来确实不易,妾身又沒個弟子子侄,這几日想开了,便萌生将寨子托付给你的念头,妾身则去梁国凡俗享享清福,安度余生,不知可否?”
“三娘,說笑了,我辈修士只要气血未衰,便是壮年,况且這云石山你石家经营两百年,哪能让我這個外人当家,让隔壁同道们知道了,還以为我是持强夺业,不好,不好。”
這中年修士连连摇头,笑着拒绝了石三娘的提议,但随即话头一转,带有别意的說道:“不過若是能当上云石山的女婿,咱两成了一家人,自然是可以的,這些日子我已经发了喜帖,七日后便是咱两成亲的日子,虽事有仓促,但這也是为了给三娘冲冲喜,日后再给三娘补上周礼便是。”
“对了,還有一事,你有几個族人外出狩猎时不慎被猛兽伤了性命,三娘還請节哀。”
中年修士搓了搓手指,神色有些唏嘘:“而且凭在下的手段,此地除了那什么麻家老祖,其他同道来了也只能徒伤和气,何必呢?”
石三娘脸色微变,手捂胸口,不再言语。
近年来,方圆几百裡很是多了些生面孔修士,修为有高有低,有同本地杂修起些冲突的,但整体上還算平和,石三娘也同六十裡外烂桃山弄玉庵新来的一伙女修结交,勉强算的上是手帕交。
這個杜德便是石三娘一次拜访弄玉庵时结识的,修为颇高,估摸着已开六、七十窍,为人也算豪爽,虽来不久,但在周遭修士裡已有了几分名头。
此人见了石三娘,竟莫名起了追求之意,对石三娘颇为殷切,并时常来云石山作客,有一次還出手替石三娘打发了件麻烦事。
若是放在前几年,有這么個俊朗高修围身边,石三娘早就自己扑了上去,但這两年来石三娘不知怎的却觉得男女之欢沒啥意思,反而将修行拾起,如今已有十多窍的修为,对杜德也只是当做山间道友相待。
半月前,石三娘偶觉身疲,只当是修行累了,沒放在心上,可如今却莫名染了古怪风寒,周身无力,作为一個修士,她這才怀疑自己中了什么邪异手段,這姓杜的說是倒插门,恐怕是盯上了自家云石山的基业,還是想吃绝户的那种。
“三娘,你我夫妻一场,你若配合,我日后自会给你一個体面。”
杜德淡然一笑,抬手掐了個法诀,石三娘只觉得脑中似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刺,顿时眼前发黑,周身真气溃散,同凡人无异,便是自家法器都无法运使,但整個人却有些僵硬的撑着床沿缓缓站起,除了心裡還算明白,就是眼神、表情都无法控制,等過了五、六息功夫,這姓杜的才散了法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石三娘面上惊恐的表情。
可内心却有些惋惜。
他這牵机蛊可不便宜,用在石三娘這等小修身上着实可惜了。
但不用却又不行,即便是些杀人如宰鸡的邪修,一般也不敢轻易祸害自己周遭的修士、道友,做事反而更顾忌些手段、脸面,怕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要知道那些玄门、世家修士,遇到什么事儿自有什么师长、同门、亲族扶持,在外行事反而敢嚣张跋扈一些。
可杂修散人,孤身一人的,出门就只能靠朋友了,害些凡人倒无所谓,毕竟仙凡有别,可要无故害了周遭修士,被旁人知晓就再不好交到朋友,遇到什么事别說請来援手,就是邀人一同喝酒论道都得多几個心眼。
這杜德眼馋云石山的人口基业,本想靠着自家皮囊人财兼收,可几個月過去,這娘们儿竟然不好他這款男色,不得已,就只能上上手段了。
“三娘.”
杜德捋了捋长须,正要开口說些什么,忽的门外传来轻敲声,打断了他的言语。
“何事!”
杜德有些不耐的问道,门外那人似是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說道:“山主.”
杜德這才反应過来,他在云石山依旧是個外人,嘿然一笑,只瞥了眼一旁的石三娘子,即使他近来在青云寨口碑不差,也有了半個主人的架势,但真要入主云石山估摸也還得两、三年的功夫。
“何事?”
石三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额头微皱,心中不知在思量着点什么。
“山主,三阴观陈观主来访,說是有事要寻山主。”
门外那人听到石三娘的声音,這才恭敬答道。
“陈观主?陈!”
石三娘下意识出声,但很快止住。
“三阴观?這姓陈的便是禾山教在长平县的凡俗执事吧。”
杜德想了一下,嗤笑一声:“一個旁门教派的外传,能有多大本事,好像你有個族人便是要去长平县看看這姓陈的回来沒,也罢,我同你一起去见见此人,也好让伱死了這心,看看此人敢不敢为你同我对上,只是三娘,你可莫要自误啊。”
好家伙,三娘這是找到人接盘了?
陈慈负手站在厅中,打量着四周开始打扮的大红装饰,咄咄称奇,三娘虽然感情经历比较丰富,但好歹有座山的家资,這兄弟也不算吃亏。
话說此界修士间的彩礼重不重?
再就是一处上佳的洞府,对绝大多数男修而言,也是個难题呀。
陈慈思绪莫名有些发散,约過了半柱香功夫,石三娘便同杜德一同走出。
陈慈看了看,石三娘变化不大,但不知是不是寻了道侣的缘故,身上的浪荡气少了许多,反而像個正经女修,倒是她身旁那位男修,修为颇高,一看就不是山民出身,估计同那青木岭一般,也是個外来修士。
陈慈也不多看,抬手行了一礼,笑着招呼道:“石道友,今日冒昧打扰,不知這位道友是?”
石道友。
石三娘莫名有些恍惚,不知多少年,都沒人同她這样打過招呼,三娘之称虽然亲切,实则轻浮,反而一句道友之称,让她有种修士间交往的体面。
不過可惜
石三娘回過神来,也回了一礼,道:“陈道友,许久未见,這位是.”
石三娘语气微顿,似在犹豫要說些什么,但也沒有多說些什么。
“在下姓杜,见過陈道友,早听三娘說過,此地有一禾山高徒常驻,本還计划着日后拜访一二,今日却是凑巧了。”
杜德很是自然的接過话头,温和笑道:“再過七日,便是我同三娘成亲的日子,陈道友若是有暇,還望能来吃杯喜酒,同诸位同道一同乐呵乐呵。”
“杜道友,好說。”
陈慈颌首应下,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两对足底生云符,两瓶养生丹,递了過去,同样笑道:“些许小礼,杜道友莫要嫌弃。”
本是给石三娘耍耍的玩意儿,這样送出去,也算還好。
“那我便笑纳了。”
杜德视线微落,径直接過丹、符收入袖中,哈哈一笑,自有侍女奉上茶水。
等三人落座,杜德抿了口茶水,這才好奇问道:“陈道友,不知你這次前来寻三娘,可是有什么要事?三娘的朋友,便是我杜某人的朋友,若有能搭把手的地方,杜某绝不推辞。”
“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慈有些奇怪的瞥了眼一旁安静的石三娘,但也沒多想,放下茶杯轻笑道:“不知杜道友可知青木岭?我同本地麻家寨有点药材生意来往,最近忽的断了联系,石道友人脉颇广,便想着来打听下山裡是個什么状况,免得一无所知,招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
话音刚落,陈慈好奇问了一句:“杜道友,你可也是从唐国而来?”
“差不多吧。”
杜德哈哈一笑:“不過道友你倒是问对人了,在下同山裡诸多同道颇为熟络,不過以道友之修为、背景,方圆数百裡,也就寥寥四、五人的手段值得道友你看重一二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