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治疗
日落时分,這支可谓是血战幸存的巡检队伍,才堪堪抵达南山的這座小镇。
在镇子的大路口,十来名巡检明显等候已久,镇上的李大夫亦是领着七八個学徒在一旁站着,显然也是被提前通知了。
“快,救救我叔!”
“我叔伤最重!”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娘,我不想死啊……”
一时之间,本来沉闷的队伍,亦是瞬间喧嚣。
徐远动作也快,搀扶着楚牧,挤开几個挡在前面的巡检,便嚷嚷了起来。
“李大夫,快来给我牧哥儿看看,他伤最重了……”
“我牧哥儿快不行了,李大夫……”
听着徐远的這番吆喝,楚牧嘴角抽了抽,但此刻,他還真沒多余精力說话了。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从未有過的累,若不是他死死咬牙撑着,他真的想就地倒下,直接呼呼大睡。
但他真的不确定,他這一睡,還能不能再醒来。
或许是见過数面的原因,在见到满身血污的楚牧后,李老大夫竟越過几個受伤的巡检,快步走到了楚牧面前。
“先扶他到那边坐下,把衣服脱了!”
李大夫看了一眼楚牧腹部的血污,便指向了一旁早已点燃的篝火。
“大夫,我牧哥沒事吧?”
刚把甲衣和厚袄脱下,徐远便迫不及待问道。
“伤口還好,沒伤到脏器,主要是拖的時間太久了。”
“問題不大,老朽先给你处理一下,再给你开副方子你先吃着。”
“過两天………后天吧,后天伱来老夫药堂去换药,休养個把月,就沒事了。”
說完,李大夫便抬手处理起楚牧腹部的伤口来。
直到听到李大夫這话,楚牧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虽不懂什么医术,但好歹也知道什么叫感染。
這种伤口,不用想都知道绝对逃不過感染。
這個时代,這种医疗條件,感染,估计基本上就等于死亡。
但眼前這李大夫一口一個問題不大,显然是把握很大。
楚牧……显然也只能寄希望于李大夫的問題不大。
“李大夫你這是?”
当看到李大夫掏出一根穿着线的短针之后,楚牧也不禁一愣。
“缝合。”
李大夫抬头看了一眼惊诧的楚牧,解释道:“你這种大创口,得先缝合,才能更好的愈合。”
你不用担心,缝合的线是苍树丝制成,可随着伤口的生长,而融于血肉,等伤口愈合,也无需拆线。”
說完,李大夫却是一笑:“反正你们巡检所也不差钱,好东西少不了你们的。”
听到這番解释,楚牧明显更为诧异,缝合,而且還是无需拆线的缝合,這般治疗,可一点都不符合时代。
楚牧沒忍住问道:“其他大夫也都是這样缝合嘛?”
“医学博大精深,其中道理,老夫穷极一生,也不過学得皮毛。”
“這缝合,也不過是治疗重创的一种方式而以。”
說到這,李大夫抬头瞥了一眼楚牧:
“若是你受创再严重一些,還能活着让老朽给你治疗的话,就得先清理创口,再给你气血化瘀……”
“若你习有武学,气血修炼有成,那這般伤势,治疗起来就更简单了。”
“只需要一副益气养精的方子,平日裡你自己适当活动气血,伤口自然就会愈合……”
楚牧诧异转为惊奇,迫不及待问道:
“气血這般神奇的嘛?”
“人体本就是一個宝藏,武学蕴养气血,则是开启這個宝藏的钥匙。”
“等你自己何时接触到了武学,那就自然清楚了。”
“武学只是钥匙?”
楚牧微怔,他下意识感觉這句话的不寻常,正欲再问,一股牵扯痛顿时就将楚牧到嘴边的话给打断!
低头一看,却见李大夫已是在他腹部伤口处穿针引线着,而那一股股牵扯痛,俨然是短针一次次穿過皮肉带动伤口而出现。
楚牧咬牙:“沒……沒有……减少疼痛的药?”
“有,但能用這药的,都是大伤!”
李老瞥了一眼楚牧,语气重俨然多了几分不满:“這南山镇,有大伤的,就你们矿场。”
“老朽药房已经好久沒用過了,就一直沒有配制,现在也来不及了,你就忍一下吧!”
闻此言,楚牧也只能死死咬着牙,不敢再說话。
再說话,他真的怕咬到自己舌头!
伤口本就是稍稍牵扯,便是钻心的疼痛,而眼下,李老每一次穿针引线,无疑就牵动一次伤口!
度秒如年!
這股子难以言喻的钻心疼痛,竟一直持续了约莫片刻钟,才终于结束。
“嗬……”
一直死死咬着牙,這下疼痛减轻,楚牧下颚甚至都已经僵硬,连声音都难以发出了。
“行了,再给你上点药,就沒事了。”
李老将针线递给一旁的学徒,随即又接過已经准备好的药罐,再一次的于楚牧的伤口上忙活起来。
药罐裡黑乎乎的一团,显然是多种药材碾磨混合的产物。
看似不起眼的药糊,覆盖在楚牧伤口的那一瞬间,楚牧稍稍恢复些许平静的面容,亦是瞬间彻底扭曲!
“药是关键,能够抑制伤口糜烂,促进伤口愈合!”
“疼痛一般都会持续约莫一刻钟左右,随后会随着時間推移而减弱疼痛。”
李老收拾好东西,說出的一番话,顿时就让楚牧本就扭曲的脸又多了几分狰狞。
一刻钟的這般疼痛!
這治疗,简直比受刑還要痛苦!
当瞥到李老嘴角的淡淡笑意,楚牧心头一颤,联想到刚才李老的那番言论,哪裡還不清楚。
什么沒有配制减少疼痛的药物,估计都是搪塞。
這李老,就是想让他们這些巡检吃点苦头!
剧痛之下,楚牧已经說不出话了。
而在這周边,随着李老的治疗,那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疼痛哀嚎,俨然快要形成一曲合唱。
一刻钟過去好一会,楚牧才堪堪从那如潮水般的钻心疼痛中缓了過来。
浑身已如置于水中一般,上上下下,皆淌着汗水。
“扶……扶我回去……”
简简单单几個字,楚牧废了好大一番劲,才說出口。
在徐远的搀扶下,楚牧艰难迈动着步子,一步一踉跄,恍若瞒珊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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