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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作者:春厌
“你放开我。”话裡都带上不安,也软了几分。

  燕攸宁捏起他的脸,目光裡淡薄的冷,“阿玉也撒撒娇,求我放了你啊。”

  “公主就一定要如此嗎?”他冷静了下来。

  “我這是让你试试,何为强迫。”她收回手,转身往外殿去。

  “从前是,如今也是,公主何时不是强迫。”他看着她的身影。

  燕攸宁脚步一顿,未答,离开内室,不多时便回来了,手中执一根细小的竹鞭。

  伏缉熙清润的眸光琥珀色轻颤,看她执着小鞭子站在身前,凉意地竹鞭轻轻拍在他侧脸。

  微小却又尖锐的痛感,皆是羞辱。

  “你還有求饶的机会。”她道。伏缉熙愤恨地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

  燕攸宁于是扯开他的衣裳,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痛感并不十分强烈,而是尖锐凌厉细细密密的如针刺,力道不大然极其羞辱。

  她看着白皙肌肤上粉红色的痕迹,竟觉有些好看,指尖覆上去,暖意使的痛感越发尖锐。

  她抬头,冷淡看他,“還要倔嗎?”

  原本不想如此,看他疼她总也难免心疼,然又令她生气,不给教训如何可行。时日也不算短了,這性子一直难磨。

  他不說话,咬牙受辱的模样侧着脸将视线远离于她。

  痛并不很痛,只是屈辱。

  燕攸宁伸手强硬地挪過他的脸,看进他眼裡,“不說话?”

  目光越发沉冷于他的反抗,竹鞭在莹白肌肤上留下交错的痕迹,他却仍旧咬牙一声不吭。

  忽而轻吻落在他胸口,触碰到鞭痕刺痛却又心跳错拍心尖酥软,羞于自身的反应。

  竹鞭再次轻拍上他的脸颊,细细的“啪”“啪”声,她带几分笑意,爱他這反应。

  “总一副万般不愿的样子,身子又喜歡的很。阿玉這欲拒還迎的姿态,可知很是诱人?”

  “你到底是拒绝呢,還是喜歡呢?”

  他依旧不回答,眼中羞愤满盈,水光莹润,默了片刻才沉声不喜歡。”

  燕攸宁显然不爱听這個回答,鞭子再次抽在他身上。

  “你若要一直這样犟下去,我不会放开你。你就在這裡绑着,我想要时還能来尝一尝。”

  本是打算胁迫又忽觉不错,瞧着他他含几分笑,故意道乎也不错。”

  “就如挂在枝头的硕果,任人采撷。”

  若非他高過她,如此情景身高之差无法调节,她甚至想肆意磋磨他甜软的唇,听他细细的喘息。

  竹鞭再次抽在他胸口,锐痛起一阵颤栗,恼恨的目色向她看来。

  “你想好。”她道。话落转身往榻边去,任他衣衫不整半遮半掩着交错羞辱的红痕。

  伏缉熙逐渐觉手臂酸麻,要从身体上脱离,燕攸宁却是到他平日休息的榻上躺下了。殿中灯台上的火光越渐暗淡,他這极其羞辱的姿势不知要到何时。

  她不消气,或许一直到明早,到时他的手臂還有知觉嗎?

  听她的话,他若不令她满意,她要一直這样绑着他。

  约莫后半夜,殿中灯台上的火光都燃尽,仅窗外月光与微凉的夜风侵入殿中。

  看不明晰的榻上,燕攸宁似早已入睡,许久都无动静。

  直到次日清晨,窗外鸟啼阵阵,伏缉熙昏昏沉沉清醒,手臂当真麻木半晌才微微动了指尖。

  日光越渐明亮燕攸宁才醒来,从榻上坐起身瞧见伏缉熙,他還绑在床柱上精神恹恹。

  “阿玉,昨夜考虑的如何?”

  他垂着的头抬起,含恨,“公主要如此羞辱我?”

  一夜未得好好休息,嗓音沙哑。

  “我心疼你,也不见得你受用過。”燕攸宁语气凉淡。

  起身出大殿端回热茶,倒了一杯喂他饮下。

  “求公主放了我。”他垂着头半阖眼帘。

  燕攸宁看了他半晌,目光依旧冷淡,“再說一遍。”

  他垂着的睫毛轻轻颤动,“求公主,放了我。”

  “好。”

  燕攸宁還是沒有为难他,只他說了出来便应了。昨夜的约定,并不止如此。

  她解开吊扣的绳结,看他缚起的手腕无力垂下,脚下踉跄撞在床柱上,伸手扶住,人顿时靠在她肩上。

  她抱住他的身子,伏缉熙站稳后便退后坐在床沿上。

  “公主不将我的手解开嗎?”他依旧低垂着眼帘,问。

  燕攸宁抬起他的下巴,忽将他压倒床上深吻。伏缉熙的手缚在身前,缓了许久才恢复了点力气来,也无法将她推开。

  燕攸宁吻到他的脖颈上,缓缓落到昨日被抽過的锁骨上,支起身来。

  昨日的红痕今日已淡了许多,她指尖轻轻抚摸過,“疼不疼了?”

  在她指尖触摸下,方才又泛起一丝疼痛。

  “不疼了。”

  朱唇又覆到他粉橘色的淡唇上缠绵,玉指解开缚他手腕的绳结。伏缉熙得了自由,当即抬手推她,手掌落到她身上时又停住。

  燕攸宁在此时起身离开。

  “阿玉,乖巧些总是好的。”

  他抿唇侧過头,唇色叫吻得鲜艳,拢起身上敞开凌乱的衣物起身离开床侧。

  “我不知公主要的是如何的乖巧,我总不能如公主的愿。”

  燕攸宁扬唇淡淡笑,心不甘情不愿的自然不能如愿。

  “阿玉不要忤逆我,就是乖巧,别想着逃离燕宫,就是顺从。”

  他不应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如何說乖巧与顺从,所有的听话顺服不過都是权宜之计,伺机而动。

  燕攸宁又怎会不知他。

  “再有逃,我不会放過你了。”

  伏缉熙睫羽一颤,依旧无话,转身背对燕攸宁往案侧去,俯身又倒了杯温茶饮下。

  赵毅府邸

  一夜相欢

  黄櫨色的丝帐裡美人玉臂露出锦衾。

  “将军可是喜歡公主?”

  “你胡說什么,公主岂是我可以觊觎的。”赵毅正在温柔乡裡昏昏,忽而因這话清醒了。

  “将军战功赫赫,怎不能迎娶公主。燕国的公主這等高贵?”

  “夏诸大人說過,承阳公主与旁的公主不同。不是可以轻易觊觎的。”

  “承阳?她有封爵?”

  “嗯。你少乱提她,昨日不過带你出来见见人。”姒姬翻了個身仰躺着,瞧着褶皱层叠的帐顶。

  “将军若做了燕王,不就可以觊觎她了?”

  “你在說什么?”赵毅当即坐起身,脸色沉了。

  “当今天下的江山,大多都是打下来的,燕国若不四处征战也不会有如今广阔的地域。伏国境内诸侯齐公,可不就是重卿篡权。如此事,屡见不鲜。”

  “将军怎得沒有胆量,谋一個大业嗎?”

  她看向赵毅。

  赵毅低斥。

  “你個妇人,懂什么。燕国可不是当初的齐。”

  姒姬坐起身来,抓着被角遮住身子,又抱住他健硕的臂膀,“妾听闻楚国,与燕不和。”

  赵毅,前次攻越的领兵将军,原是楚人。

  楚国多年与燕不和,边境一带常有摩擦。因着楚国国小,遂一直未有较大冲突。

  赵毅扯开了她的手又斥责了她几句起身下床,瞧着窗外天色梳洗入宫。

  姒姬也起身下床,穿上衣物,跪坐案边妆镜前,看着妆镜中的人拿起妆奁中的木梳,梳理青丝。

  高平宫的妆镜前,伏缉熙跪坐燕攸宁身后,握着木梳梳着她柔滑的青丝。

  如此服侍的久了,他也能不太熟练地绾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发髻来,但燕攸宁少让他绾。

  两人的发丝都垂落及地,未绾起,弯弯绕绕蜷曲着几缕堆叠在一块儿。

  燕攸宁忽然回头,抬手指尖插入他的发丝裡握起一大缕来,丝丝滑滑。伏缉熙看着她,停下动作。

  见她抓出一小缕他的头发,又抓了一小缕她自己的,放在一块儿打了個结。胸口的跳动倏然间落了一拍。

  燕攸宁看着手中的头发淡淡的笑,轻轻一扯便又散开,当真极其顺滑。

  她握着软软的发梢凑近伏缉熙戳在他脸颊上,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

  “阿玉瞧着精神不好,昨夜真是沒有睡好啊。”

  他低头,“公主睡得好。”

  有些怨念的语气在裡头,是怪她呢。

  “是啊,榻上都是阿玉的味道,如何会睡不好呢。你昨夜听话些,也不至于睡不好。”

  她温温的呼吸几乎扑到他脸颊上。发丝扫在其上刺刺痒痒。

  她忽然抬起他的头,“别人家的小妾都听话的很,我的阿玉却总倔得不行,日常一万個不愿意。”

  伏缉熙看了她片刻,“我不是妾。”

  “那你是什么?”

  “我……”

  “男妾。”她道。伏缉熙当即皱起眉。

  燕攸宁是向来不管他愿不愿的,收回手唤了琇莹进殿。

  夜时,她又压着他扯开了他的衣裳,见肌肤上的红痕都已淡清才作罢。

  “阿玉少惹我生气才好。”

  伏缉熙似乎已渐渐接受了被她扯衣服的事。每每叫她扯完都自己将衣襟拢好。

  月余,忽有楚国出兵的消息,接连攻下燕国边域数城。

  赵毅领兵前往边境抵御。然中途联合楚兵回攻下隽。

  下隽城中措手不及,百姓兵卒死伤无数,围困燕王宫。

  宫中四处飘散着血腥气,城门下折戟残箭,血流横尸。

  宫城墙下,燕檀看着与伏缉熙前来的燕攸宁,面色沉冷。

  “宫中守兵不足以抵抗反贼与楚国的兵力,燕兵大多屯守陪都一時間還到不了下隽,只能暂时死守住宫门。

  阿妹,你看能否寻個小路先出宫去,此时宫中太危险,父王呢?”

  燕攸宁抓着伏缉熙的手腕,“父王与宫中姬妾正寻机会出宫。宫中只有阿兄,我不放心。”

  “你也出宫去!我留在這儿就行。”燕檀說着忽然看向伏缉熙,“阿妹,你最好让人把他绑起来,小心他趁乱伤你。”

  伏缉熙一时沉了脸色,“太子檀大可不必如此。”

  “或许阿兄說的对,是我未考虑到。”燕攸宁道,看向伏缉熙,“你别想趁這個机会逃。”

  “你快出宫去!”

  燕檀催促,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宫门,宫中剩余不多的士卒都在此处了,這处宫门破,燕宫也就失守了。若援兵不能及时赶到,留在宫中的人难有活路。

  此时宫中官宦女娥皆四处寻着出口奔逃。

  “阿兄,你也不能出事,你是太子。”

  燕檀笑了笑,“你快走,别不怕死。”

  伏缉熙看着他,忽然扯起燕攸宁的手拉她离开。燕攸宁抬头看他,“我的命是燕国的。”

  “你父王都逃了,下隽被攻破便迁都,不至于亡国,太子檀留守只是因为宫中无人。”

  “我不想阿兄有事。”

  “他也不想你有事,留在宫中,一旦宫门失守只有送死。”

  燕攸宁被拉着离开,她当然知道這些,但她更明白一旦宫门失守,阿兄作为太子必然活不了。

  她不想逃,迁都后的燕国還是燕国,但阿兄沒有了。

  如今就算死,也是死在燕国,沒有遗憾。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无人的宫道上忽然出现一鹅黄裙衫的女子,提着裙摆四处小跑。

  “太子殿下!”

  她瞧见了他们,跑上前来,“你是,公主?你知道太子殿下在何处嗎?”

  眼前的女子比燕攸宁稍微矮一些,娇娇俏俏的,脸颊跑的粉扑扑的。

  “姜姬?”燕攸宁是未见過姜姬的,但眼前的人只能让她猜想到姜姬。

  “是。”

  “阿兄未送你出宫嗎?”

  “太子殿下還在宫裡!”她眼裡焦急,坚定。

  燕攸宁看着她,“阿玉,打晕带走。”

  伏缉熙当即一個手刀劈在她后脖颈,看人晕了皱了皱眉像是有些抗拒地将人抱起。

  “罢了,走吧,出宫吧。”燕攸宁看着晕倒的姜姬,“阿兄会沒事的。”

  她解了姜姬的发带,系死在自己手腕与伏缉熙的手腕上。

  “我知道阿玉想趁乱逃。”她侧头看伏缉熙,“除非我今日死了,否则不可能。”

  伏缉熙默然,他确实想要出宫趁乱离开,但他也是确实不想抱着姜姬。

  公主是他唯一抱過的姑娘,他不太与姑娘接触,况且這還是燕太子檀的人。

  两人到了一处小宫门,忽然门外传入杂乱的人声,两人当即齐齐后退。

  只听“嘭!”一声,木门被从外踹开,一虎背熊腰的甲胄男子领着十几個兵卒在门外。

  “诶?這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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