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来，给朕做個总结
只不過从秦汉到唐朝，关中過度开发，资源几乎枯竭，再加上河流堵塞，漕运废掉了。
在古代，漕运废掉了的地方，基本就废了。
因为粮食运不进去，那裡的人口就受到了制约。
此时的西安府就是這样，在明代建立起来的西安城比汉唐的长安城规模要小很多。
崇祯带着人马一路进了西安城。
道路两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夹道的老百姓都在观望。
等到了巡抚衙门，陕西巡抚施凤来，陕西左布政使都任，右布政使陈琦瑜，知府伊伸，按察使赵奕鸾，等陕西的大官，都在左右。
另外，承宣布政使司的参政、参议一直到九品库大使等官员都在场。
還有提刑按察使司的副使到九品官的司狱，也都在场。
知府衙门的大大小小官员也都不缺席，总之有品阶的官员全部来了。
大大小小官员一共近百名。
施凤来将這几個月所有的账单全部呈递给崇祯，崇祯一页一页看完，看完后沉默片刻。
官员们满头大汗，心中发憷。
延安府的几十個官员被皇帝砍了脑袋這消息也是刚传回来，他们都還在這個消息的恐惧支配下，结果皇帝就出现在面前了。
大家大气不敢出一個，深怕皇帝一不满意他们的作为，打开拍桌子砍人。
施凤来也是紧张到了极点，皇帝给他的任务，现在陕西的灾情应该缓和才对，但现在北边的灾情明显沒有缓和。
见皇帝不說话，施凤来主动道：“陛下，现在有二十万石粮食正在分派，从西安府分配到陕西各地，每一個州府会有三万石粮食，足够州府应付一個月。”
“嗯，很好，必须要把粮食下沉到百姓手裡。”
“是，肯定！”
肯定個屁！
崇祯是不相信施凤来這句话的。
就他這一路走過来，安塞县和延安府，有粮不发，這种奇葩事就在大明的西北上演了。
崇祯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突然一沉，怒道：“那为何安塞县会出现有粮不发，为何延安府会出现有粮不发！谁来给朕解释解释！”
皇帝刚才還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转眼就变脸，真是变脸比翻书還快。
施凤来心中暗暗叫苦，其他官员也心惊胆颤。
官员们立刻跪地，齐呼道：“吾皇息怒。”
崇祯拍案而起：“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外面那么多灾民！朕给了多少银子過来了！”
崇祯拔出剑，一剑插在地上，剑身嗡嗡作响。
施凤来吓得满头大汗：“陛下，第一阶段的粮食已经准备就绪，并且都运往各個州府了！”
崇祯深吸了一口气，道：“赵奕鸾你给朕滚出来！”
陕西按察使赵奕鸾颤颤惊惊出列道：“臣在！”
明代的按察使在地上主要是考核、监察官吏，掌握一個省的司法。
這延安府的巡抚和知府在這個节骨眼上把粮食藏起来了，這明显的监察不严。
事实上，在明朝末年。
监察机构基本上已经废掉了，无论是朝堂上的御史還是地方上的按察使，都是一個個只会打嘴炮，不会干实事的主儿。
就說陕西现在的状态，西安府的粮食是分派出去了，可是下面的人转手就开始倒卖。
怎么個倒卖法？
例如负责把粮食从西安府运输到延安府的运输官员，从一万石粮食裡扣個五百石，五百石相当于六万斤粮食了。
說好的是一万石，到了就少了五百石，问起来就說是路上遇到劫匪或者损耗，总之就是少了。
然后塞点钱，你就說少了怎么办吧？
少了就少了呗！
這笔粮食就到了延安府，然后延安府的巡抚和知府去点粮食，开始谈论本地的灾情。
本地有灾情嗎？
城裡沒饿死人啊！
沒饿死人有什么灾情！
沒饿死人就沒有灾情啊！
对！就沒有灾情。
于是，粮食就成了官员的了。
就是這么简单的逻辑。
你西安府是把粮食都分派出去了，可是到了地方，那些粮食就动不了了。
這和沒有分有什么区别？
朕钱也花了！灾情却沒有缓解，還肥了一圈的官员，最后朕去煤山吊死，你们转身拥抱建奴主子！
崇祯冷冷盯着這個按察使，怒道：“朕要你有何用！”
赵奕鸾道：“陛下息怒！陛下，這粮食都已经运到了個州府去了！官员们已经在着手救灾了！”
“狗屁！”崇祯一脚踢在他身上，寒声道，“朕刚从延安府過来，你们以为朕为什么会砍了延安府所有的官！”
官员们又道：“吾皇息怒！”
“你们让朕如何息怒！朕要你们干什么的！”
崇祯来回走了两转，道：“施凤来！”
“臣在！”
“你来给朕做個总结，這次灾情，你们办的事！”
施凤来顿时蛋疼起来，崇祯這样明显是让施凤来来做這個坏人。
施凤来心裡叫苦，但是沒有办法啊！
施凤来可是亲眼见過崇祯在大殿上把钱谦益给撞死的，這位爷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暴君，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施凤来立刻调整好面部表情，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差点就落了两滴眼泪下来了：“回禀陛下，這一次灾情，陕西百姓受苦了啊！陛下！臣有罪！买了那么多粮食，分配到各地州府，但安塞县和延安府的百姓依然沒有粮食，臣无能！”
你看，不愧是混京师的，又是老油條一個，一上来就开始卖可怜，装辛苦。
怎么說崇祯朝的官员各個都是演员呢，如果生在21世纪，都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但崇祯岂是這么好糊弄的？
他沉声道：“朕让你說這一次的总结，朕不要听這些沒用的废话，再跟朕废话，朕砍了你！”
施凤来连忙道：“陛下，臣已经把粮食都运输到各州府了，只是各州府的官员失察，此次臣以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按察使赵奕鸾失职！”
赵奕鸾猛地抬头，道：“陛下，臣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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