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心结难解
所谓千金宴,是针对各大世家,皇宫贵族之间专门为千金小姐们准备的一场盛宴。各家千金各展所长,琴棋书画刺绣分茶六种类别依次进行考较,按成绩排名。设奖品,前三名会有皇后表彰亲自赐赏,有才名者日后美名流露在外亦可增加求亲的机会。千金宴上亦会有许多青年才俊,文人雅士,皇子公子等前来观赏,表现优异当然更易获得青睐。
千金宴,算来亦是变相的相亲宴。
前一世,她一回京娘亲便去陆家退了亲,之后她整日活在耻辱消极的情绪中,根本无暇也沒脸去参加什么千金宴。
“对呀,今年阿满你及笄了,便可参加千金宴了。”安橙心欢快道,她一向是說风就是雨的性格,刚刚還万分火急的样子,這一旦确定杜子衿沒事,转头就忘了。“今年咱们一起去,我也好壮壮胆。”
杜子衿窃声轻笑,“表姐你可是糊涂了,参加千金宴的闺秀们需要满足两点,一是及笄,二是未定下亲事的才可参加。如今阿满虽及笄,但是早早定下亲事,是以今年的千金宴阿满并未收到邀請帖。”
千金宴既是为了成年未婚男女专门设立的,当然亦需要满足條件的。几年前就是因一個已经定下亲事的贵族小姐夺冠,被一位权势鼎盛的世家公子相中,小姐中意未婚夫不愿,最终导致世家公子当街踏马踩死那未婚夫的惨剧发生,最后事情以那位才情横溢的贵族小姐削发常伴青灯赎罪告终。后来千金宴便多了一條规定:那便是,订過亲的千金是不被允许参加的。因着事隔好几年,之后也沒有人坏了规矩,是以渐渐为人所淡忘。
被杜子衿這么一提醒,安橙心也想起来了,当下便有些遗憾失落。“确实是這样,怪我一时大意竟沒能想起来。”随即跺脚,“哎呀,那可怎生是好?阿满你不知道,近日我都被母亲和祖母禁在家裡学习各种才艺。原本我還想着与你一道就沒那么心慌了,如今你不去,届时我再失误,肯定又要被母亲唠叨嫁不出去云云……”
杜子衿被她逗笑了,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墨槐亦是,面露三分隐忍的笑意。
杜子衿见墨槐晒许久太阳,脸色不复最初苍白已经微微泛红,鼻尖也沁出汗易来,适巧安橙心的丫鬟也到了。便道。“别站在太阳下了,先进屋再慢慢說,我分茶给你喝。”
安橙心不再說话,便和丫鬟落英一起扶着墨槐进了屋子。
安置好墨槐躺下,杜子衿唤来小丫头将库房裡用来分茶的茶具取了過来。還未等她洗好手,一直留意杜子衿举动的青玉便把今年的新茶拿了過来。
杜子衿倒是沒說什么,只吩咐她放在临窗的桌案上,把她的书卷字帖等都收到一边。
“你這丫头倒是善解人意,知你分茶,便把茶叶都取来了。”安橙心看着顺眼,便夸了青玉一句。
青玉面带喜色,看了一眼杜子衿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便跪在磕头谢礼。“多谢表小姐谬赞。”
安橙心随手赏了一個小玉饰,青玉接了便察言观色识趣的退了下去。今日在小姐面前露脸已经成功,不好得陇望蜀,否则太過了又要引起小姐厌恶。
接下来一下午,杜子衿就陪着安橙心,两人亲密无间的聊天谈笑,分茶喝茶,一直到天色暗下来,墨桑领着安明珠過来。
今日安明珠除了给杜子宁施针之外還额外给她配了药药浴,是以忙到了這会儿才结束,安明珠姝丽的脸上难掩倦色。
“安神医,今日恐怕累坏了,墨槐今日精神不错,不妨明日再施针吧?”杜子衿见完礼,墨桑就给她奉上茶。
“施针在于持之以恒,一旦间断,之前的努力便是前功尽弃。”喝了一口温茶,安明珠缓了一口气,虽累依旧坚决道。“针对墨槐的疗法,今日已是最后一次了,我再坚持片刻便好,反正還有墨桑帮衬,這几天她的医术也是大有精进。”
“天色不早了,不妨用完饭再行医治吧。”杜子衿见安明珠似要拒绝,又补充道,“墨槐也饿了,若是进行针灸,我怕她体力不济不能久撑。”
“那好吧。”安明珠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一转,就变了原意。
“表姐也一起用了饭再回去吧,届时我让府裡的护卫们一路护送。”得到了安橙心的应肯,杜子衿温和一笑,便吩咐丫头出去准备,饭菜早已备着了,是以很快上桌。
安明珠不拘小节,安橙心又是大大咧咧的爽快性格,杜子衿也不拘礼,喊了墨桑墨槐落英一起上桌,一顿饭倒是吃的称心如意。
饭后,安橙心赶着回府,杜子衿便安排着人护送她回府。
安明珠便跟着墨槐回了她的房间施针医治,不過半個时辰的事情,安明珠便抹着额头的汗开口。“如今你的筋络已经畅通,气血供给充足,不管是伤口還是身体都会加快恢复。你的身体底子原本不错,以后只需按照我给的药膳方子调理,不出半年便可恢复原本的状态,亦不会留下隐患。”
“多谢。”墨槐见她這样辛苦,心中感激,但又一时难以忘却她害死生母的恩怨,一時間心绪复杂也不知道该說什么。
“以后……我便不過来打扰你的生活了。”安明珠也明白墨槐的为难,默默收拾好东西,临走又开口。“你……你们都保重。”
墨槐如鲠在喉,眼看着安明珠走出了大门,胸口沉沉的似压着巨石想要說话都是力不从心。
就這么愣愣的看着,一直到黑漆漆的房门外空无一人。
墨桑静静的看着,许久之后才轻声道,“师父她不是坏人,只是性格直接,为人清高了一些。当然,我不是她替她說话,只是事情過去那么多年了,我只是不希望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遗留的痛苦和遗憾由你来背负。”
墨槐收回视线,垂眸看着盖在腿上的牡丹花开图案的薄毯,轻声轻气的开口,“我知道,但是我现在……還做不到。”再有一個,身为女儿,她還要顾虑爹爹的情绪。
“慢慢来吧,师父還要替大小姐诊治,還有時間的……”墨桑见劝不动墨槐,唯有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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