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刚分化沒多久,对這些性别之间的事并不敏感,听路云随這么說,還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但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合适的,路云随不還帮他标记了,他们不是還要组CP?而且据說有些战队到异地比赛,赶上节假日实在订不上房间了,也有两個队员住一间大床房的。
“我觉得好像沒什么不合适的……”他认真道,“你又不是美艳女鬼?”
路云随:”……”
他躺上床,接過简燃递過来的一角被子盖上。
“我想想从哪說起啊。”为了显得不那么狗血,简燃尽量轻描淡写地說,“就我小时候运气不好,跟我妈上街的时候,被人贩子拐了……”
然后他就被卖到了一個偏远山区的村子裡。买他的养父母都是残疾人。男的有精神疾病,女的不能說话,两個人因为男人的問題,也无法生育。
简燃成了他们的“儿子”。
母亲胡伊梦在把他弄丢以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发现,而是在一個多小时后,买完了她的舞蹈裙才惊觉。她的第一反应是儿子太调皮,不知道乱跑去哪了,還因为要穿着高跟鞋找他而很不开心。后来找了挺久,实在找不到,心裡慌了,她才给简兆诚打了电话。
简兆诚报了警,但依然心烦意乱,两人說着說着,登时就吵了一架,但這对于找到儿子一点用也沒有……
一年多的時間,简兆诚用尽各种方法,偶尔也收到一些所有的线索,但往往都是假的。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但胡伊梦看着却始终有些冷漠,儿子丢的越久,她起初那种慌乱的感觉反而渐渐消失了。
就连从来不舍得說她的简兆诚有次都忍不住道:“你为什么可以這么冷漠?”
胡伊梦沒說话。
她這個人生来如此,而且对简燃這個儿子,确实不能說有多少感情。
实在是运气好,一年多后简燃被找到了,平安地回了家。胡伊梦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說妈妈你不要离开我的儿子,心情很是复杂,以至于她完全不想呆在家。
然后她就出国散心了,散心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回来后沒多久就跟简兆诚分了居。
那段時間,简燃刚被接回家,夜裡总是做噩梦,但一直渴望的母亲却并不在他身边,而简兆诚又要忙生意,所以家裡常常只有他并不熟悉的保姆——刚从一個不正常的家庭解脱出来,回到的却是另一個冰冷的分裂的家庭,所以PTSD才犯了。
简燃其实一直以为他母亲有一天会回来的,但他沒等到,跟简兆诚分居一年多后,胡伊梦干脆离了婚……再也不回来了。
那個时候起,他终于意识到,他妈妈不爱他。
關於過往那些事,简燃說得并不急,被拐卖的原因,他也是轻描淡写带過的,沒有表现出责怪胡伊梦的意思。他很细心地想到,如果路萌最终跟简兆诚结婚了,那么前妻之于现任的敏感事情,還是不要說得太多为好。
哪些要說,哪些不要說,他会先在心裡掂量過。
比如如何面对一对残疾人夫妇,如何承受他们或许无意识的虐待,他也全部說得轻描淡写,還有胡伊梦让他放弃游戏的事,路云随也沒有机会听到。
他不屑以這些去博取同情,更想展现好的一面给别人看。
……
简燃說了一会儿,慢慢困了,闭眼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路云随,你今晚就在這睡吧,别回去那么麻烦了,我不嫌弃你……”
路云随弯了下嘴角,给他拉了下被子。
眼前的人睡着的侧颜,莫名让人想到清冷的玫瑰,美得清冽,却又坚韧得让人叹息。
次日清晨。
简燃睁开眼睛时,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晨光透過白色的窗帘缝隙透进来一些,七分白三分黑。
他愣了一下,眨眨眼,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路云随。路云随的眼睛仍然闭着,呼吸绵长,晨光落在他侧脸上,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缓了一会儿,简燃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好像跟路云随說让他留下来睡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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