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阿梨小菊不见了
李尽這一上午都未去打搅陆观澜,只在自己房中瞧着大禹舆图。
张三枝昨夜拉着那邵渭郡守詹兴言喝了個尽兴,這会儿刚从房裡头出来。
詹兴言倒是起得不算太晚,正带着管家和一众人送东西来,碰上张三枝正从房裡出来,不由笑道:“张副尉果真是好酒量,這会儿便起身了,也不多歇息会儿?”
张三枝拍了拍自己脑门儿,扭头看了眼房间,又回头问詹兴言,“昨儿将军······哦不,长孙殿下歇在何处?”
詹兴言笑着道:“长孙殿下另行安置了屋子,现下想必也醒了,下官這才赶紧来给诸位安排午膳。”
說着,回头冲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倒也机敏,当即带着身后的厨子嬷嬷便下去了。
张三枝却有些不高兴了。想当初他同将军都是一屋而眠,如今倒還分房睡了。
想到此,张三枝皱眉道:“往后倒也不比劳烦詹郡守另行安置屋子,俺与长孙殿下的情谊,得贴身护卫着。”
詹兴言一听顿时摆手,脸上也尽是惶恐,“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长孙殿下乃是万金之躯,怎可同······”话說到一半,却又卡住了。
张三枝本還是一脸笑容地望着詹兴言,這会儿听见這话,顿时脸一垮,“怎可同什么?”
“怎可让长孙殿下同张副尉委屈了,况且下官這宅院很大,這房间嘛,自然也多的是,张副尉大可不必为下官节俭,”說着,笑着又道:“不如,就請张副尉随下官一道去给长孙殿下請安?”
张三枝点头。也好,瞧瞧将军醒沒醒,顺道商量商量何时动身离开。
想到接下来還有路要赶,這水路也不知還得行多时,他便有些发愁。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每日同阿梨待在一处。
陆观澜眼看着外头下雨,也沒有兴致出门逛逛,便在屋子裡听初语讲起大禹的一些风土人情。
譬如這大禹的圣女一事,便是不知何时流传下来,到底也是葬送了不少年轻女子的韶华。
初语提及此事也是有些感叹,并道:“你们大成那淑嫔便是大成上一任的圣女,只是不知如何竟改了容貌,若非二皇孙提及,就连奴婢也是万万猜不到此人身份的。”
一听這话,陆观澜顿时凝眉。
随即道:“這么說,那二皇孙早已在大成皇宫派了人。可我记着,当初他亲口告诉我,他是知晓李尽身份的,那又为何故布疑云?”
初语道:“那淑嫔背后的主子,可不止二皇孙一個。”
“哦?”陆观澜眉梢一挑。
“那淑嫔先是得了大皇子的令,這才能顺利到了大成,可背后真正的主子却又是二皇孙,”初语解释道。
陆观澜点点头,沉默了半晌才道:“如此說来,你们這二皇孙引去的,不過是你们大禹大皇子的视线,看来他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去了大成皇宫,实则他却清清楚楚地知晓,李尽便是大禹长孙。
苍和所做的這一切,如今看来一丝一毫都沒有要伤害李尽的意思,可是为何,那时候她从苍和眼中看到的狠,也是真实地可怕。
到底是一开始就未曾打算置李尽于死地,還是途中又改变了想法呢。
想着,陆观澜扭头看了看窗外的雨,见雨還未停,便问初语:“几时了?”
初语扭头看了眼刻漏,回头道:“快到午时了。”
陆观澜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初语,“這么久了,那两個丫头一早便出了门,怎的還沒回来?”
初语也這才意识到,阿梨和小菊两個丫头早前便出门,就算是一路吃着過去吃着回来,這下雨天儿的,路上摊贩也不甚多,照理說,也不该耽搁到此时還不见人影。
陆观澜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详预感来,虽說這邵渭城眼看着沒有什么旁的势力,可到底李尽如今踏入了大禹国境。
况且,李尽回国的消息能传到此地,想必往后的路程之上,也少不了有人认出李尽来。
只是,若阿梨小菊当真出了什么事,那背后之人又是为何要对阿梨小菊下手?
既然知晓李尽的消息,能准确找到李尽的下落,又怎会不知她也在李尽身旁,就算要下手,也该冲着她来才是。
难不成是因为她不怎么出门,对方沒有找到机会?
初语看出了陆观澜眼中的担忧,出声安慰道:“您也不必太過忧心,兴许是這两個丫头玩得忘了时辰。”
却见陆观澜摇头,“不,小菊這丫头沒有分寸倒有可能玩得忘乎所以,可阿梨素来谨慎小心,她知道這裡不是大成,若是迟迟未归到我察觉到,定然会叫我忧心。阿梨不会做让我担心的事。”
想到此,陆观澜立刻起身,转头对初语道:“你去告诉李尽,让他叫上张三枝,你们三人一道去寻。”
初语点头,随即便退下就要去寻李尽。
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扭头对陆观澜道:“小姐您且得好生待着。”
陆观澜点头。
之所以只让李尽张三枝和初语三人前去,一则为着不让自己跟去了添乱,到时若真发生何事,她的存在反倒成了累赘。
二则,只要她沒有露面,若对方真的冲着李尽而来,倒也抓不到她。
只要她是安全的,李尽的脑子便能清醒许多。
毕竟這傻子从前做的傻事也不少。
詹兴言才将同张三枝到了李尽房门前,正打算敲门,忽见身后蹿出一個人影,這人身手极快,還沒等詹兴言那手叩上门,便见其一推门,闪身进去,紧接着门便被合上。
詹兴言愣愣收回手,扭头看向张三枝,小心翼翼问:“张副尉,方才那人······可是初语姑娘?”
张三枝也是一愣。
从前倒是未曾发觉,初语的身手竟如此快,這样說来,往日在他们众人面前展示的身手,不過是她原本的九牛一毛?
不過,她這样着急忙慌地来寻将军又是为何?
屋内,李尽从舆图中抬起头来,看向初语,眉头一皱当即起身问:“可是你家小姐有何事?”
初语行礼后抬头看向李尽,听见李尽如此一问,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小姐让奴婢来寻长孙殿下,却并未小姐有事,是阿梨和小菊不见了。”
李尽闻言有些不解,“阿梨和小菊?那两個丫头不都时常待在她身边的?”
初语垂眸,“也是奴婢的错,今日未曾阻止這两個丫头出门,原本想着该沒有几步路,她们二人出去买了糕点回来也就是了,方才小姐想起才反应過来,這两個丫头都去了多时,少說這半日過去,再如何也该回来了,小姐担心她们二人······”
初语說到此,话忽然顿住。
李尽也已明白了陆观澜的意思,也沒有耽搁,便收起舆图往外而去。
观澜是個什么性子他是了解的,她并未大惊小怪之人,若她都觉着不妙,想来恐怕真会出什么事。
未免她担忧,到底還是要赶紧把這两個丫头找到。
况且,阿梨如今也已成了三枝的娘子。
正想着,推门而出之际,就见张三枝和詹兴言正一脸发愣地望着自己。
见自己出来,詹兴言倒是满脸的笑容,“长孙殿下,昨日在酒楼准备的宴席也不知您满不满意,下官想着您自小在大成长大,恐怕吃不惯咱们大禹的饭菜,便特意請来了大成的厨子给殿下准备午膳,殿下只需歇息片刻,那午膳便······”
李尽沒有理会詹兴言,只是看向张三枝道:“阿梨和小菊不见了,咱们得去找找。”
张三枝一听阿梨不见,方才還懒懒散散地模样顿时一变,脸色立刻一沉。
沒等詹兴言再說上两句话,李尽便带着张三枝和初语离开。
三人前脚出了院子,詹兴言的眼神也在霎那间一变。
這时候,一旁的廊柱后走来一個人,正是那詹兴言的管家。
“你敢肯定,這几個有身手的都走了?”蓦地,詹兴言问道。
身旁的管家颔首,“是,老爷。”
詹兴言回头朝着另一处院门望去,嘴角勾起一抹笑。
要說這聪明人既难对付,却也好对付。
如今李尽带着两個有身手的人走了,就是不知,這长孙夫人又该如何。
恐怕他们唯一沒有料到的,便是他這一茬儿了吧。
想到此,詹兴言朝着管家摆摆手。
管家颔首,“這就去办。”
一直到過去了约摸有一個时辰,陆观澜就听门外传来侍婢的声音。
這侍婢是詹兴言這宅子裡头的,早起晚睡时曾给陆观澜送過茶水来。
陆观澜听出了這侍婢的声音,却并未动作。
“夫人,是长孙殿下让奴婢来伺候您。”
门外,侍婢解释道。
陆观澜原本站在窗前的脚步动了动,转身看向房门处。
沉默了片刻,陆观澜忽然觉着不对劲。
李尽从来不会吩咐不想干的人伺候照顾她,更不会将她托付给旁人。
李尽了解她,便知道這個时候她不需要谁来伺候。
随即,她心中便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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