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而复生_327
“正、正是……”那人被吓得整個人包括舌头都在哆嗦。
阿史那无期顿时感到胸中莫名一疼。
他扔下那人,大步来到灵柩前,双手扳住棺盖用力往上一抬,见棺盖纹丝不动,料想一定是已经上了钉了,于是“噌”地一声拔出贯霄。
“殿下意欲何为?!”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
众人看见都大惊失色,纷纷站起身来。但是看见阿史那无期那蛮横样,還持刀在手,沒有一個人敢真正上前去阻止。
阿史那无期也不管众人說,将刀身平放,对准棺盖的接口就要劏去。
“皇夫殿下且住!”
正在這时候一個人一边大步跑一边喝道。
阿史那无期這时候哪有心思理会?用力一劏,已经感觉几根钉被锋利的贯霄劏断了。
来人正是夏侯元,他见阿史那无期不听劝告,连忙上前奋力抱住他的双臂道皇夫!這是要作甚?!”
“我不信她死了!”阿史那无期怒道你们這裡的大夫医术不行!上次都是我将她救活的!我要打开看看,她一定還活着!”
他话沒說完,已经使一股蛮力挣开了夏侯元的双手,又在用力往棺材盖的缝隙劏去。
“你们大周就连皇帝也這么不守信用的嗎?!”他一边用力,一边忿然道你不记得欠我了嗎?!你快给我出来!否则我就算幽冥地狱,也要将你抓!”
夏侯元看见這样的情形,叹一口粗气,凑近阿史那无期低声道皇夫!陛下不在灵柩裡,你且随我来!”
阿史那无期在夏侯元的生拉硬拽之下离开中军帐,来到一個营帐前,将他拉了进去。
绕過屏风,只见营帐深处的竹床上坐着一人,身着单衣,长发披散,一边的衣袖還褪了下来。一個军医正在为她肩膀上的伤口换药。
這纤细柔弱的身子、苍白的脸庞、明亮的双眸,不正是刚刚才被說成已经死了的“小丫头”嗎?
阿史那无期忽然怒气顿消,但是另一股恼火的感觉又涌上来。他大步来到左瑛床边坐下,生气地看着左瑛。
“陛下,皇夫他……”
夏侯元话沒說完,左瑛已经大概是阿史那无期捣乱了。
“夏侯将军辛苦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朕跟皇夫单独說。”
众人应声退下。
阿史那无期余怒未消地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仿佛確認她沒有假了,才气鼓鼓道你不是好端端的嗎?为他们說你死了?還给你戴孝?!”
“皇夫,這是计谋。”左瑛笑道昨晚有刺客变作我军细作的模样偷入军营袭击朕。朕就将计就计,让太师对外宣称朕已经驾崩。如此一来,敌军一定以为我军阵脚大乱,今晚必定趁黑前来袭营。到时候我军早有埋伏防备,上门的贼兵一定遭受惨败。”
左瑛一边說一边地伸展手臂,将褪下的衣袖穿起。
阿史那无期听左瑛這么一說已经完全明白她這么做的用心,但是心裡還是不能原谅這样被耍。
“哼!”伸手抓住左瑛的衣领,沒生好气道让我看看伤得样了。”
不管左瑛愿不愿意,阿史那无期解开左瑛手臂上的绷带,层层揭开。当看见那道入肉几寸的伤口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翼翼地重新给左瑛将绷带缠上,看着她纤细白皙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而绷带下面是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由心中一紧,张臂就将面前柔弱的身躯搂进了怀中。
那纤细单薄的身体,仿佛要用很大的劲抱紧才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她真的在怀中,但是他又不敢多用一分一毫的力,生怕她会被弄疼。
左瑛埋在阿史那无期的怀中,听着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和变得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感觉到他正在遏制住内心的躁动,好像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伤在身,他绝对不会表现得如此克制。她的心也不由得深深一颤。
阿史那无期的嘴唇近似亲吻般落在左瑛的发髻、额头、脸颊、腮帮,声音动听却带着干涩和不留余地的坚持记得你答应過我嗎?那些我都不要你给了。我只要你。”
那些光辉,那些荣耀,如果要靠一個小丫头来给他才能拥有,那算?尽管他丝毫不怀疑她兑现這些承诺的能力,可他如今更渴望她承诺的已经不再是光辉、荣耀、疆土、资源……而仅仅就是她。
他的吻继续下移,轻轻地啄過左瑛的耳根、脖子、锁骨,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从他的嘴唇所碰到的地方流向左瑛的全身,让她不由得暗嘲竟然像個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如此轻易就被他撩拨得心脏乱跳。
“你们大周太危险了,跟我回黑沙城。”阿史那无期的声音变得跟梦呓一样虚幻,表明他也一样情难自禁了,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抚摩着怀中的纤细柔软,“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根头发。”
左瑛将伏在他胸口的头抬起来,看着他笑道难道在這裡皇夫就保护不了朕了?”
阿史那无期用一只手捧起左瑛的脸庞,“我你這是在激我。我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再冒险。”
他她不会答应,他甚至不想去深究她对他的感情是否也跟他对她一样炽烈,他一低头对着左瑛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允吸着她口中的柔滑,他似乎可以暂时忘记对重返大漠的渴望和争衡天下的勃勃野心。
当天夜裡,月暗星稀,阴云漠漠,四野浮动着诡异的气息。紫阳城中果然出来一队贼兵,行藏隐秘地来到王朝军大营外半裡之内,才冲杀而来。
当他们长驱直入,冲进挂满祭挽的大营的时候,大营裡居然空荡荡的,不见一兵一卒。
贼兵将领很快醒悟到中计了,连忙勒住马头,回身大喊撤!快撤!”
大军匆忙后撤时已经来不及,阵阵擂鼓呐喊之声顷刻间海浪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王朝军准备充分,四面夹击,而贼兵犹如瓮中之鳖却困兽犹斗,双方恶战了一夜,等天亮才收兵回营。
到各部清点人马,王朝军损失一百余人,斩获三千之众,挫伤了紫阳城中贼兵的一半精锐,俘获了两员将领,可谓打了一场结结实实的胜仗。
本来已经打了胜仗,又加正好得到另外两路人马也已经到达,呈夹攻之势的消息,第二天晚上的庆功宴,众人怀着胜利在望的乐观心情,都特别尽兴。就连贺兰楚也破例喝了不少的酒。
酒過数巡,左瑛起身更衣。返回营帐的路上,看见贺兰楚高大的背影正在暮色中独自徘徊。
左瑛走道爱卿,为何独自在此?”
贺兰楚转過身来,躬身請安道陛下。臣不胜酒力,故而避席稍事休整。”
左瑛印象中贺兰楚的酒量绝对远不至于多喝几杯就不胜酒力,但是像今天在军中喝得那么多,已经实属罕见。
“爱卿今日喝得尽兴,定是因为预料我军胜利在望?”左瑛笑道。
可是在她心裡,胜利既是一件好事,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事情本身也许不坏,但是一旦平叛结束,就意味着她要回到那個已经力量对比失衡而所培养的势力又尚未壮大的朝廷,要去面对在贺兰楚的绝对优势下求存的局面了。
如果這么想的话,贺兰楚的确应该高兴。然而,他最近在左瑛面前表现出来的看不出一丝虚伪的谦恭、诚恳,又让左瑛不由感到困惑。
“有之。”贺兰楚低头看着左瑛道但是,并不是最重要的。”
“哦?”左瑛扬起眉毛,“那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贺兰楚用深沉的声音道臣看见陛下决断英明、智虑高远,可为圣君。”
左瑛第一反应就是:又在装那個托孤之臣嗎?但是转念一想,又深知他此刻根本沒這必要,尤其是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的时候。
远近的火把光勾勒着贺兰楚完美无瑕的脸庞,依旧深邃犀利的双眸此刻却像宝剑在鞘,沒有刺人要害的锋芒,可以容人近观和品读了。
“全赖爱卿辅助。”左瑛浅笑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不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左瑛总觉得贺兰楚今晚的言谈举止冷峻中透着一股淡淡的伤感。她从来沒见過他带有除了鄙夷和愤怒之外的感情色彩。
“爱卿不妨直說。”左瑛道。
贺兰楚注视了左瑛片刻,才幽然道陛下深通军政要务,有雄韬大略……为何,藏而不露,一直隐忍至今?”
如果早她有這样的才干,是明君之材,哪怕因为年纪尚幼,只能表现出聪敏好学也好。废黜孝帝之后,他大可以扶立她为皇,尽心辅助她,而他的双手說不定就不会像今日這样沾满了族亲和同朝大臣的鲜血了。她到底为要一直装疯卖傻,摆出那副不让人寄予任何希望的刁蛮专横模样。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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