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番外回去天剑宗
两人回去后,也沒了闹腾的心,龙倾寒一心沉浸在過往的愧疚裡走不出来,凤璇阳看见也心疼的很,一边搂着他,一边亲他,哄了好半晌,才让他稍微好過些。
为了逗龙倾寒开心,凤璇阳跑去找出了他们第一次回到覆阴教时,在土地裡撬出来的玩具,一样样拿出来给龙倾寒玩,同他在玩乐中回忆童年的趣事,殊不知,這般更让龙倾寒回想起了過往,言道当年,他爹娘也喜歡拿這玩具同他一块玩。
這下,更是让凤璇阳不知所措起来,当真是說多错多,而更甚的,是龙倾寒心情還未平复时,一個消息又送到了他们的面前,让龙倾寒的心更是难受。
接過属下呈递上来的信件,凤璇阳看了一眼信封上面的字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怎地了?”龙倾寒疑惑地问道。
凤璇阳抿了抿唇,决定還是不要瞒着龙倾寒,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信封递给他道:“外祖的信。”
心裡咯噔了一下,龙倾寒有些不安起来,外祖住在這裡,好端端的为何要派人送信给他们。打开一瞧,這心裡当真是說不出是高兴,還是难過。原来俞年明感慨多年被禁锢在覆阴教這裡,如今覆阴教重建,凤璇阳与龙倾寒终于得以相守,一家也能得到团圆,他心愿以了,余生打算便同万重良一块行走江湖,游历山川度過,若是有缘,再归来覆阴教重聚。
看罢裡头的內容后,龙倾寒将信件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怅惘一叹,方能见面几次,却沒想,還是得要分开。
凤璇阳抽出了他手裡的信件,将其按照原先的纹路叠好,放回了信封裡:“其实,這也并非坏事,外祖同万前辈,因着不同的坚持,留守在一個地方多年。如今骨都恢复了原样,覆阴教也得以重建,他们此生也当是出去瞧瞧這個江湖了。”
将自己的头轻靠在凤璇阳的肩头,龙倾寒执起他的手掌,轻轻扣起:“待得覆阴教重现昔日风采后,你我也去行走江湖可好。”
“好。”凤璇阳搂住了他瘦削的肩头,“上次我們未能看完的风景,我带你去看完,兴许路上還能遇上外祖他们也說不准。”
轻轻地颔首,龙倾寒会心一笑:“我還想回天剑宗一趟,随同你一块去感谢他们的教养之恩,多年了,若非他们,只怕你我都早死在半路了。”
“好,依你。”
“尚有,我還想去瞧瞧他,终归,是我亏欠了他。”
凤璇阳一顿,待得了悟龙倾寒话语裡說的人是谁后,他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若是想,明日我們便出发去瞧瞧他们罢,行走江湖之事,并非這一两年便可做到的,待到那时再去瞧他们,便晚了。覆阴教初建,教裡尚有许多新来之人,而血影初为人父,离诉又得陪他的小情人,他们随了我多年,我也不忍再叨扰他们,是以现下,這教裡只得你我两人支撑了,因而,行走江湖近来可做不到。”
“无妨,”龙倾寒浅浅地一笑,“先去探望他们罢。”
“好,”凤璇阳轻轻地在他额际落下一個吻,“明日我們便动身罢。”
“甚好,”龙倾寒颔首应答,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多带几件衣裳,好似要刮风了。”
“放心,”凤璇阳啄了他一口,“怎么着,也断不会让你病着。”
龙倾寒回以一笑,并不多言了。
第二日,凤璇阳交代了几個亲信一些教务事后,便带着龙倾寒离开了。
两人先去到了天剑宗,岂知刚到门口,便听守卫言道向宗同尚红绣几日前离开了天剑宗,不知去向。龙倾寒听闻咯噔了一下,以为他们同俞年明那般云游去了,但好在凤璇阳多问了几句,听得守卫說他们出门时,并未带太多行礼,应是沒有长久离家的打算。
這下,龙倾寒才安下心来,看了一眼自己居住许久的地方,想了想,他還是进了门,拉着凤璇阳在天剑宗裡走了一圈,将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深深地印在脑海裡。
昔日天剑宗裡散尽的侍卫丫鬟,都在凤璇阳的寻找下,回到了宗内,许多人都知晓了龙倾寒并非真正的向宗之子之事,虽嘴上唏嘘不已,但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少主,他们见到龙倾寒时,脸上既有兴奋又怀有对少主的恭敬,礼数依然不减,只是开口的称呼,变成了“龙公子”。
听惯了少主的称呼,此时听着颇有些见外的龙公子,龙倾寒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不過也沒法子,日后,這一声少主终归是要换人喊的,待得那個人积满功德后,還是得回来继承天剑宗。
行回了自己曾居住過的卧房,发现這裡即便沒人居住,仍是打扫得纤尘不染,可见向宗夫妇俩对這裡的爱护之情。
桌上放着他最爱的狼毫与笔洗,房裡烧着他最爱的熏香,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沒有一丝被人动過的痕迹,衣柜裡還放着他最爱穿的衣物,只是再沒有他生活過的气息,沒有当时的感觉了。
怅惘地触摸着每一個自己曾留下的痕迹,他虽想再回来叫那人一声,爹娘,但這感觉失了,便再喊不出口了。而且這裡已经不属于他,這裡即将会迎回他们真正的少主,而非一個不该在這裡的段子玥。
他打开衣柜,取出自己所有的衣物,将其递给了凤璇阳:“带走罢,我能带走的除了回忆,便只剩下這些了。”
凤璇阳抿唇接過,走過去,揽住了龙倾寒的肩头:“我上一次,进過你的房,還是许多年前了。那时徐笺還在,你师父說他曾给我卜了一卦,如今瞧来,那卦真是很准,为爱而生,为爱而亡。我总觉得,我們俩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這一生奔波都只为了你。”
“哥哥,”无意中道出了這個称呼,龙倾寒折身拥住了凤璇阳道,“我一直不明,为何你能如此坚持下来,不過是幼时的承诺,你却能坚持那么多年相守。”
凤璇阳单手拥住了他道:“這都是命,不是么。你幼时身子不好,性子又呆愣,一点儿都能把你唬着了,我若不护着你,以后你被人欺了咋办。”
“可我已长大,你为何還……”龙倾寒低眉颔首,轻声道。
“因为我爱你。”无需太多的解释,一句话便足矣。
龙倾寒痛心一笑,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师公的卦果真未错,当年他也给我算了三卦,言道我今生必会在二十一岁时,为爱而生,助情而亡,现下,你们都可算是死了两次了。”
凤璇阳浅浅一笑,不置可否。他左右环顾了一眼,悄声道:“写封信给你曾经的爹娘罢。”
“好。”龙倾寒颔首,走到他熟悉的桌椅上时,心中一片怅惘,忽而忆起幼时的他,身子還未拔高,坐在椅子上,双手方能放到桌面,连两腿都是悬空着的,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长成了高個男儿。
撩袍坐下,执起自己最爱的狼毫,点上凤璇阳磨好的墨,信笔一挥,走笔写下对曾经双亲的话,告诉他们,自己曾经来過。
写完后,他将笔轻轻置好,上下看了一眼,取過一张新纸,平铺在桌面上,站了起身:“你也写些什么给他们罢。”
“好。”凤璇阳轻轻地吻了他一口,随同他的动作撩袍坐下,狂狷的字体立于纸上,他的话不多,甚至可以說很短,短得只有几個字:多谢,一切安好,勿念。
放下笔后,凤璇阳将墨渍吹干,将纸张替给了龙倾寒。
龙倾寒看了一眼后,便将两张纸放在一起,折叠起来,从身后的柜子裡取出了一個信封,将纸张放入内,粘好。提笔在信封上落字,凤璇阳也随之取過了笔,在他的字体旁落下几個字。
做完這一切后,龙倾寒竟将這信封平放在了桌上,用镇纸轻压。
“你放在這儿,若是他们未见着咋办?”凤璇阳愕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若能见,幸也;若未能见,命也。如此,那便让龙倾寒成为一段共有的回忆罢。”
說完這话时,龙倾寒脸上漾起了释然的微笑,他拉過了凤璇阳的手,紧紧扣起:“走罢。”
眷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凤璇阳点了点头,在心底道出一声“多谢”后,拉着龙倾寒轻掩房门,带着他走過行了数百遍的地方,再也不回头地离开了。
门口的守卫依依不舍地同他们道别,言道若是有闲余,多回来看看。龙倾寒沒有应答,只是浅浅地笑别,而后踏上了路程。
下一個,他们要去面对的,是龙倾寒愧对了一生的人——龙星将。
作者有话要說:大家新年快乐,出来留個言同乐同乐吧,咩哈哈( ̄▽ ̄)o∠※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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