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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求职

作者:黑风洞
建安十年,公元205年,隆冬。

  荆襄之地刚刚下完一场大雪,山披银装,树挂雪花,颇有一番银装素裹的韵味。

  如此美景,张溪却沒有心情欣赏。

  管子曰: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可怜张溪,现在囊肿羞涩,连半枚五铢钱都沒有,家中米粮更是只够半月用度,哪有心情欣赏什么雪景。

  如今這年月,大雪天不在家猫着的人,全都是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

  张溪同样不例外。

  只是张溪多少有点特别,他是一個穿越者。

  關於一名现代穿越者回到古代到底能不能活下去這個問題,现在的张溪,自认已经够资格给出答案了。

  能,但也不能。

  活总是能活的,人有把子力气,给门阀世家当隐户也能活下去,反正世家豪族也不要求你有身份证明,這年月山裡到处都是逃户山民,沒人来追究一個黔首的来历。

  只是不知道在這样的生存條件下,人到底能活多久而已。

  但如果你想要出人头地,甚至称王争霸......嗯,真身穿就不要想了,哪怕你自称是山野遗贤,隐士子弟,那也得看人家信不信。

  魂穿倒是相对轻松一些,比如說你要是穿越成個汉献帝啥的就直接一步到位了。

  啥事儿不干最后還能混個山阳公当当,躺平也不亏。

  张溪就是魂穿。

  不過张溪的“投胎”技术不太好,沒能投胎成曹丕孙权之类的,家裡有着大把家业等着自己继承。

  张溪魂穿的,是颍川的一位寒门子弟。

  注意哦,是寒门子弟,不是黔首百姓。

  世家和寒门,其实都是官宦人家......普通地主都不够资格自称寒门子弟。

  比如未来南方的某位鲁姓大都督就觉得很淦。

  寒门子弟,你好歹得有個门户,你才能自称寒门子弟。

  而门户的标准,就是有沒有做過一方主政的官员。

  张溪的祖父,還是当過一郡太守的,只是后世子孙无人入仕,這才慢慢变成寒门。

  照理說,作为一個寒门子弟,又是在颍川那個大神扎堆的神奇之地,再怎么着张溪也该不愁吃穿的......实在不行托個门路去曹司空那边混個小官還是可以的嘛。

  但,张溪還是沦落到了家无余粮的地步。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现在是乱世。

  沒人喜歡乱世,乱世对所有人都不友好,不管是黔首百姓還是世家豪族。

  只是相对于百姓只剩下进山当野民,自生自灭這一個選擇来說,世家豪族的選擇面要宽广的多。

  世家豪族应对乱世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分家。

  简单来說,就是多头下注,最著名的就是诸葛家的“龙虎狗”三兄弟。

  寒门比不得世家底蕴深厚,但同样在這個乱世裡,如果只是闭门守户,很有可能被人一锅端了,因此,颍川张家在经過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决定——分家发展。

  就這样,已经年满二十岁的张溪,作为家中最年长的子弟辈,被家族外派,来荆州之地安家落户,延续家族生存。

  之所以選擇荆襄之地,一方面是离的颍川比较近,将来能有個照应,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這地方常年不受战乱影响,而北方......现在的北方一团糟,今天黑山军作乱,明天高干袁谭反叛,后天乌桓扰边。

  天知道曹司空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彻底平定這些乱糟糟的事情。

  家族倒也沒有亏待张溪的意思,分家之时,给足了金银细软,還安排了二三十個随从跟随,保证這一路上的安全。

  毕竟只是寒门,跟世家大族那种一分家几百人迁徙的规模比不了。

  可家族和张溪都沒有想到,从颍川到襄阳的這段路,会這么难走。

  刚出颍川沒多久,张溪带领的分家队伍就遇到了山贼打劫。

  還好只是几個落草为寇的流民,虽然受了一些惊吓,但击退這些手持木棍石块的流民到也不难。

  只是,才刚刚击退山贼后不久,倒霉的张溪一行人又遇到了溃兵流寇。

  溃兵流寇可比山贼难对付的多,山贼大多数是活不下去的百姓,而溃兵流寇有些甚至就是官军冒充的,铠甲武器俱全。

  一番挣命厮杀之后,张溪勉强在仆人和随从的帮助下逃了出来,金银细软丢了大半不說,身边的随从也就剩下六個人了。

  這时候,却是张溪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候。

  人多的时候還好,有组织,有约束。

  现在只剩下六個随从了,金银钱财尚有,但前进无望,后退被罚......人心如何,张溪都不敢去猜。

  思来想去,张溪决定把剩下的随从们都招揽到一起,做出了决定——把金银细软分成七份,自己留一份,其余六份平均分散给六位随从,自己只带仆人上路。

  为了防止随从们贪心不足,半路起歹心截杀,张溪還故意說自己要過南阳,南下樊城,然后過江投奔襄阳,实际却是带着仆人一路向东,直奔新野县而走。

  一路上风餐露宿,小心谨慎,躲躲闪闪的,总算是安全的到达了新野县城。

  而這一到地方,心绪一放松,张溪就病倒了。

  不是什么特别的毛病,就是感冒。

  但在這個年代,感冒却能要人命。

  尤其是张溪這种长途跋涉,又惊又怕的状态,這一病,就是足足一個月。

  在张溪的仆人七宝的眼裡,张溪這是生了一個月的大病后终于康复了,让這位一直陪伴着张溪的忠仆大大的松了口气。

  可只有张溪本主自己知道,其实這個身子,已经换了主人。

  一個来自现代的灵魂,占据了這個躯壳。

  本主去了哪儿,是不是已经死了,现代张溪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睡觉前還在重温94版《三国演义》呢,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变得昏昏沉沉的了。

  這一個月裡,现代张溪总觉得自己是处在一种思梦非梦的状态,脑子裡总有各种各样的场景跟走马灯一样的转来转去。

  有时候觉得像在看电影,有时候又觉得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個月的時間。

  经過這一個月的煎熬融合,张溪总算是熬了過来,头脑重新恢复了清明,但同样,他也搞清楚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快沒钱了!

  這一個月,张溪和仆人七宝一直是住在客栈裡的,看病买药又花了不少的钱,剩下的那点钱真就只够买一個月的粟米了。

  沒钱是個大問題。

  来不及思考“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這类究极哲学难题,张溪首先要思考的是,一個月后自己吃啥。

  作为一個穿越者,這时候的张溪還是有着一种独特的优越感的——有着某点上穿越前辈们的经验加成,张溪觉得生存問題压根难不住自己。

  不就是生存嘛,随便搞点发明创造卖了换钱就行了啊。

  第一次尝试——烧制玻璃......张溪带着小七宝,主仆二人连着烧了好几天的河沙,木炭花了好大一笔钱,愣是個屁都沒烧出来。

  今后谁再說烧沙子就能造玻璃,张溪就跟谁急。

  第二次尝试——制作高度酒蒸馏器......张溪在客栈房间裡憋了好几天,楞是沒想起来蒸馏器的内部构造是啥样的,只能靠着自己的那点微薄化学知识自己探索。

  等好不容易整出来一個似乎看着也许能行的蒸馏器,也花钱让木匠师傅给做出来了......张溪却意外的发现,整個新野县城,就沒有卖酒的地方。

  出去一打听才知道,新野县自打刘使君来了以后,就不再允许民间酒肆卖酒了.....偷卖也不行,据說刘使君麾下有個黑厮,极其擅长闻味找酒,一旦被找到偷偷卖酒,那就要被拉去县衙打板子。

  本地豪族家裡倒是肯定有酒,但這年头,酒這個东西本身就是奢侈品,张溪跟本地豪族又毫无关系,人家也不可能白给你啊。

  高度酒蒸馏這事儿,不得不暂时搁置。

  第三次尝试.....還沒等张溪开口,小七宝急忙跪在地上,抱着张溪的脚脖子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着自家主人,咱们就剩下半個月的粟米钱了,别再折腾了。

  用七宝的话說,堂堂颍川张氏子弟,耕读传家之人,不求闻达于诸侯,也不该从事工商之事.......就差把沉迷奇淫巧技這类的话說出来了。

  张溪无奈,只能暂时先放弃曲辕犁的制作尝试......倒不是觉得七宝說的有道理,主要是真的沒钱再折腾了。

  而且七宝也算是给张溪提了個醒——咱是有身份的人。

  這时代,能认得几個字就已经很了不起,算文化人了,更别說是正经读過书的人了。

  而张溪,本主是自幼读书习字,又接受了颍川各位大儒的文化熏陶,而灵魂则是经历了现代信息大爆炸洗礼,两者经過一個月的互相融合,怎么想也不该只靠做玻璃和蒸馏酒過日子啊。

  考公务员做官才对嘛!

  而且根据這几天七宝上街打听得来的消息,新野县的话事人刘使君,在新野县衙旁的一個小院裡设立了招贤馆。

  嗯......招贤馆?!

  這個就......好吧,這其实是一個很奇怪的东西。

  倒是听說過“招贤令”,這玩意儿从秦孝公开始,很多人都用過,最近的一位就是北方那位大名鼎鼎的曹司空。

  曹操起家的时候招贤纳士,唯才是举,一举征得了像郭嘉,荀彧,荀攸,程昱,满宠,毛玠,刘晔等人。

  但這個招贤馆就......汉末有這個机构么?!

  再者說,不是說刘备不是自称“每于曹必反”么,怎么這個倒是学去了?!

  但不管怎么样,招贤馆确实存在,七宝连地址都给打听清楚了,就在县衙隔壁的小院裡......那就去试试吧。

  穿上士子服,带上自己的名帖,相当于是自己的简历,出门去招贤馆。

  上辈子求职递简历,這辈子求职還得递简历.....轮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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