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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三防手册

作者:金蟾老祖
原本杜飞還为难,怎样才能挑动沈博和王春锋。沒想到這就来了机会。

  乔理跟沈博偷偷摸摸的见面,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上次给王春雷挖坑的,真正幕后主使十有**就是沈博。

  要不是上次赶巧了,周晓白請假跟她妈回姥姥家去,真被王春雷堵個正着,以沈博的心机手段,肯定留有后手。

  到时候王家跟周家交恶,王春锋势必受到影响。沈博提副处就顺理成章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十拿九稳的计划,因为周晓白意外沒在,以及杜飞的介入,功亏一篑。

  想到這裡,杜飞不由皱眉,心說:「难道沈博联系张东升,想联手对付我,就因为這個?」但只一個闪念,就摇了摇头。

  应该不至于,虽然意外破坏了他的计划。

  但以這個人的城府,应该不至于为了這事儿气急败坏。肯定有别的原因。

  杜飞微微摇头,暂时放下這個問題。

  甭管什么原因,接下来只需要让王春锋、王春雷知道沈博跟乔理的关系就足够了。王春锋的能力不弱,家裡又有背景。

  拿到线索后,怎么调查不用杜飞操心。甚至杜飞都沒想亲自出面。

  他亲自把沈博和乔理的关系告诉王春锋,固然能落個人情,却会留下后患。将来王春锋哥俩知道,沈博也在密谋对付杜飞,必定觉着杜飞拿他们当枪使。而沈博要对付杜飞并不是什么秘密。

  至少张东升、刘爱国都知道。

  收回视野,杜飞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第二天,雪停了,气温稍稍回升,地面却更泥泞。

  王春锋刚到单位,就发现在他办公桌上扣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條。他伸手反過来。

  上面用报纸剪下来的字,歪歪扭扭贴成一句话:沈博乔理陷害王春雷。王春锋的目光一凝。

  他知道乔理是弟弟的发小,這些年经常在家见到。之前那件事,他们只查到吴周身上。

  吴周直接跑了,后来查出好像是去东北插队了。但资料混乱,具体去了哪儿却沒查到。

  他也只能把這件事暂时放下。

  沒想到时隔几個月,桌上突然出现這张纸條,并点出了乔理。其实当初王春锋就猜到,吴周不是主谋。

  但他始终沒想到乔理的头上。至于是不是,查一查就知道了。

  之前沒怀疑乔理,并不是說他藏得多深,只是沒往他头上想罢了。反而谁放了這张纸條,更令王春锋在意。

  他脑中立即冒出好几個人的名字。在单位裡并非只有他和沈博。

  還有好几個人也在盯着那個副处的职位,只是资历跟脚不如他俩罢了。但如果他跟沈博鹬蚌相争,其他人未必沒有机会。

  想到這裡,王春锋愈发谨慎。

  默默思忖了半小时,才伸手拿起电话,拨出一個号码。片刻后,电话接通。

  王春锋沉声道:「喂,三叔,你帮我查一個人.叫乔理,是春雷发小儿.....上次春雷那事儿,可能是他跟沈博在背后搞的鬼.....我知道,您放心.....不必保密.....好,等您消息。」

  王春锋三叔是他们家上辈最沒出息的,也是家裡负责干脏活儿的。仅仅一上午,王春锋就收到了消息。

  趁着午休時間回到家。

  他爸,他三叔,還有王春雷都在。

  见他一进屋,他爸就问:「那张纸呢?」

  王春锋立即从兜裡拿出早上那张纸條递過去。他爸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他三叔。

  王春锋看了一眼蔫头耷脑的弟弟,又看向他三叔,问道:「究竟怎么回

  事?」他三叔淡淡道:「沈博给了他两千块钱,外加给她姐姐安排工作。」

  王春锋咬了咬牙,沒想到這点好处就把乔理收买了。

  按說以王春雷跟乔理的关系,只要他开口帮他姐安排個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王春锋知道,弟弟一直把乔理当成哥们儿,出了這种事打击肯定不小。

  不由伸手拍拍王春雷的肩膀。

  王春雷心裡委屈,抬起头叫了一声「哥」,却不知道该說什么。

  他爸瞅了一眼,骂道:「废物德性,多大点事儿就哭丧個脸,是個爷们儿就给我挺起来。」王春雷一听,下意识挺了挺胸,从嘴裡吐出一口浊气,倒是感觉舒服多了。

  王春锋再次拍拍他肩膀:「春雷,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交朋友留個心眼儿知道嗎~「王春雷点点头。

  這时王家三叔问道:「大哥,這事儿下面怎么处理?」

  不等他爸說话,王春锋抢先道:「爸,三叔,這事儿交给我吧~本来就是我跟沈博的事,用不着你们出面。」

  他爸想了想道:「也好,区区一個小辈儿,确实不值得大动干戈。」說着拍拍王春锋的肩头:「春锋,你可小心,這姓沈的都是阴招,倒是学了他姨夫几分道行。」

  王春锋信心满满道:「爸,您放心,只会搞阴谋诡计,终须上不得台面。」

  這时他三叔却道:「话虽然這样說,但咱家也不能吃哑巴亏。上次周家丫头的事儿,這個锅.....咱家不能背。况且他沈博敢利用周家丫头,就该让他付出代价。」

  王春锋点头:「三叔說的有道理。」說着看向他爸:「爸,是您打個电话,還是我直接去一趟?」

  王春锋他爸道:「我贸然打电话不合适,還是你去一趟,当面說清楚...」阴谋诡计之所以好用,全在敌明我暗,以有心算无心。

  一旦摆到台面上,就立即原形毕露了。沈博就是太自负了。

  自以为天衣无缝,可以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却在王春锋把乔理交给周晓白她爸后,很快吃到了苦果。

  仅仅几天后,空军设计院就开会决定,之前一直悬而未决的副处,由王春锋顶上去。沈博的位置沒动,甚至院领导還勉励他几句。

  但王春锋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到现在他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儿了。

  他跟乔理的联系不密切,沒事儿的时候一两個月才会见一次。并不知道,前几天见面后,乔理就被王三叔控制了。

  更不知道,周晓白她爸已经知道,他用人家闺女挖坑的事。作为设计院的上级,周爸想给他穿小鞋简直太容易了。

  当天晚上,沈博的宿舍内。砰的一声!

  一個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沈博是個非常自律内敛的人,今天在单位一整天都在压抑着情绪。直至回到家,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看着四分五裂的玻璃杯,他呼呼喘着粗气。心裡的憋闷稍微缓解,却仍狠狠的咬牙切齿。

  虽然沒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是王春锋搞的鬼。

  否则应该到明年一月才会决定的副处的人选,怎么会突然落到王春锋头上?「究竟在哪儿出错了?」沈博死死的咬着下唇思考着。

  這一幕全都被杜飞通過角落的小红看個正着。

  沈博的宿舍虽然是楼房,依然让小红在墙壁裡挖了不少洞,可以随时观察他在家的状况。

  刚才看到他摔杯子,杜飞不由得暗笑。

  他知道,肯定是王家那边出手了,還让沈博吃了一個大亏。不然,以沈博的城府不会這样失态。

  他更不会甘心,

  接下来就看他跟王春锋怎么斗了。杜飞估计,沈博暂时应该顾不上自個了。

  至于說直接把沈博搞死。杜飞并沒想過。

  虽然他有不少手段,看似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却不要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既然這個世界上存在慈心和马家這种超乎寻常的人,未必沒有比他们更高强的存在。谁也不敢說能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就像沈博之前利用周晓白陷害王春雷一样。他自认为万无一失,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则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规矩。

  如果杜飞是混社会的,一言不合,喊打喊杀,沒有一点問題。可他现在在体质内。

  如果遇到对手,或者有妨碍的人,就直接使用极端手段。只能說明他不适应体质内的规则,压根儿不该走這條路。就像沈博利用周晓白。

  看似相当奏效,只要成功就能牵动周爸的怒火攻击王春锋。這已经是剑走偏锋,不是堂皇正道。

  就算让他侥幸成了,将来也注定走不远。至于彻底解决沈博,眼下好不是时候。

  沈博真正的根基不是他自己,而是他姨夫。

  而他姨夫至少還有几年风光,只要沈博沒有原则問題,就算找個错处,把他按下去。只要一下打不死,回头他還能站起来。

  所以,杜飞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现在杜飞最大的优势就是沈博不知道杜飞已经知道,他要对付自個。再加上沈博被王家搞的焦头烂额,已有些乱了阵脚。

  杜飞只需要盯着,像草原上的猎手,耐心等他出错,然后一击毙命....接下来一段時間,沈博和王春锋都沒有进一步动作。

  仿佛两人都忘了之前的龌龊。

  但杜飞知道,這只是暴风雨前的寂静,两人都在等机会。

  由于沈博的出格行为,令原本工作上的竞争变成了私人恩怨。

  如果只是公事,随着王春锋晋升,他们的根本矛盾沒了,即便不能握手言和,关系也会大大缓解。

  现在,却不可能了。一转眼临近過年。大年三十是2月16号。

  今年冬天来的早,天气也特别冷。年三十之前,连着下了两天雪。

  虽說瑞雪兆丰年,但這场大雪却给京城带来了一股肃杀之气。朱爸的工作更忙了。

  甚至连着几天干脆住在办公室。

  表面上依然跟每年一样,该有的茶话会、团拜会一样沒少,但上层的紧张气氛不可避免的蔓延出来。

  大年三十這天,朱爸参加完活动,一身疲惫回来,已经九点多了。晚上的年夜饭就杜飞三口人,加上朱妈和朱丽。

  今年是朱丽离婚后头一個年,她不用去婆婆家,也沒回自個家。

  本想一個人糊弄過去算了。

  但她妈打电话拜年,跟朱妈提了一嘴。

  朱妈知道,哪会让她孤苦伶仃的,硬是给叫了過来。

  朱爸回来的时候,杜飞正抱着小正泽听广播,三個女人则不紧不慢的包饺子。杜飞站起来,抱着儿子道:「给姥爷拜给年~」

  朱爸看见小宝宝,脸上露出笑容:「我的小臭肉,让姥爷抱抱。」說着脱了大衣,伸手接過小宝宝。

  朱爸坐车回来的,還穿着大衣,身上并不凉,抱着外孙逗了一会儿,浑身疲惫也消减了不少。

  转而跟朱婷道:「小婷,你来看一下孩子,我跟小飞說点事儿。」朱婷「哎」了一声,有些奇怪大過年的要說啥,還一本正经的。放下手裡擀面杖,去洗洗手,接過孩子。

  朱爸给杜飞一個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杜飞直接来到放茶叶的柜子前面

  问:「爸,今儿喝什么茶?」朱爸抻個懒腰,靠到沙发上:「喝今年的新普洱,提提神。」杜飞应了一声,拿出一块沒开封的新茶饼。

  屋裡有现成的暖瓶,但冲普洱温度差了些,杜飞出去现烧了一壶开水。沏好了茶,倒了两杯。

  朱爸拿起来先闻了一下茶香,顶着热气浅浅呷了一口。杜飞沒急着喝,等老丈人說话。

  朱爸则抬头看他一眼:「小飞,你应该知道,龙江那边一直在准备什么吧~」杜飞点点头,沉声道:「爸,要动手了?」

  朱爸叹了口气,再次喝了一口茶:「是啊~终究得走這一步。」

  在這时候,与强大不可一世的稣鹅硬钢,谁也沒法预料会是什么结果。就算杜飞,也沒法确定会不会出现意外。

  朱爸从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小册子,写着'三防手册'字样。

  递给杜飞,正色道:「小飞,万一出现最坏的结果,又来不及疏散,你得有心理准备。」杜飞伸手接過去。

  朱爸又道:「這裡有京城各处防空洞的位置,其中只有三分之一能抵御和打击......到时候小婷和孩子他姥就指着你了。」

  杜飞点头:「爸,您放心,我明白。」朱爸长出一口气,拍拍杜飞肩头。

  杜飞又道:「爸,您也别太担心,我們手裡有轻弹,他们不敢乱来。况且脖列日内服不是钢铁同志,他沒那個魄力。」

  朱爸沒說话。

  這些他都知道,但许多事情压根就不按道理走。沉默片刻,杜飞又问:「爸,什么时候动手?」

  朱爸含混道:「過完年吧~最终方案只有周总、林总知道。」

  从书房出来,杜飞和朱爸都是一脸轻松的表情,不想大過年的给家人添堵。等晚上十点多,吃了一顿饺子,便各自回房。

  小正泽早就睡了。

  杜飞和朱婷一边一個,夹着孩子躺着。

  朱婷不由问道:「刚才咱爸跟你說啥了?你俩好像都不大对劲。」杜飞也沒隐瞒,回答道:「可能要打仗了。」

  朱婷愣了一下,诧异道:「听說越难那边情况還可以呀!难道....要出兵?」杜飞沒想到她想到那儿去了,摇摇头道:「不是南边,是北边。」

  朱婷不由瞪大眼睛,惊道:「這....這不可能吧!」虽然這几年关系不太好,但应该也不至于啊~杜飞道:「别瞎想了,等過完年再看看情况。」

  朱婷「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小正泽,仍抑制不住心裡的忐忑。杜飞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安慰道:「放心,有我呢~」

  随后几天,杜飞按照朱爸的要求,做了一些准备。

  虽然他心裡知道,应该不会出现最坏的局面,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前做些准备总沒有错。

  一转眼,又過了小半個月。1969年3月2号。

  明天就是元宵节,本来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却在這個时候,传来了消息。在龙江,交火了!

  一些知情人全都紧张起来。

  反而杜飞暗暗松一口气,因为這個日子跟他记忆中的一样。「终于开始了!」

  杜飞点上一根烟,站在办公室的窗边向外望去。院子裡。

  好几天前的积雪堆在树下,白雪上落了一层黑灰。惊蛰未到,還沒到万物复苏的时候。

  這时,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杜飞伸手接起来「喂」了一声。

  就听见朱婷的声音传来:「小飞,真打起来了!」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

  在這個年代,种花真沒什么人惧怕美地。但是面对稣鹅,许多人的心情却异常复杂。

  杜飞安抚道:

  「小婷,沒事,只是小冲突。你在家跟咱妈待着,万一有事儿,我会去接你们。」

  听到杜飞的声音,朱婷心情安稳下来。

  其实她打电话也不是想让杜飞干什么,只要听到杜飞声音就能安心罢了。又說了一会儿闲话,才把电话撂下。

  接下来就看,事态会不会超出原先的轨迹。這次冲突对双方来說,都是一次试探。

  稣鹅很强,却不敢太小觑种花。

  毕竟当年在半岛跟联军硬钢,到现在才十几年。当初的骄兵悍将還在。

  但稣鹅那边,从45年到现在,已经快25年沒打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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