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三章 仗义疏财
合着上次杜飞說朱丽的话,让她原封不动怼了回来。
「行,公是公,私是私。」杜飞笑呵呵道:「你這是把手续都办完了?」
朱丽「嗯」了一声,走进办公室打量一眼,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你這儿不错呀!這么大办公室就你一個人用?」
杜飞回办公桌后边,顺手从随身空间拿出一瓶汽水递過去:「二姐,喝水。」
「嚯~」朱丽一摸汽水,居然還是凉的:「冰镇的!」
杜飞笑着道:「中午刚买的,正好還剩一瓶。」
朱丽也不客气,一口气喝了小半瓶:「今天跑了一天,渴死我了。」
喝完又道:「到你這儿给我安排個啥活儿?」杜飞看了看表:「你也真是,眼瞅着下班了,明儿再来也不晚,急個什么劲儿的?」
朱丽道:「咋不急!早完事儿心裡踏实。」
杜飞一笑:「那成,你先上前院找张文忠,把人事关系落下来,至于具体干什么......你自個有啥想法?」
对于朱丽,杜飞也想不出让她干啥,索性让她自個选。
回头要是干不好,也怪不着旁人。
朱丽早有准备,胸有成竹道:「你们這是对外贸易公司,我会俄语,英语也行,当個翻译沒問題吧?」
杜飞一愣,真沒想到朱丽還有這個本事。這個年代,会两门外语的可不多见。
像吴红旗那样,能說好几门外语更是凤毛麟角的重要人才。
只不過吴红旗是上边派来的,杜飞不太熟,也不大好用。
现在朱丽来了,他倒是有些想法:「那正好,回头咱也订几份外文报纸,你每天捡重要的念给我。」
其实杜飞一早就有這個想法。
现在能了解外界情况的,惟一的途径就是报纸。
以前在外经委,有专人做简报。
现在出来了,肯定指不上那边了,沒想到朱丽就主动送上门来。
朱丽一听有具体工作也很高兴。
她来到這儿,不想被当花瓶供起来。
从杜飞這儿出去,朱丽回到前院,去找张文忠。
却沒想到,刚一进屋,有人先喊了一声:「哎~朱丽姐?」
朱丽扭头一看,也愣了一下:「晓白,你在這儿上班?」
周晓白起身過来,亲近的拉住朱丽:「是呀~你是有啥事儿?」
不怪周晓白這样热情,在某种意义上朱丽是她的偶像。
周晓白喜歡古典音乐,喜歡芭蕾舞。
朱丽恰恰是他们圈子裡文艺功底最好的,上台能唱花腔女高音,芭蕾也跳的特别好。
再加上朱丽比周晓白大十来岁。
周晓白小时候,第一次看芭蕾舞,就是部队大院开茶花会朱丽上台表演的。
朱丽笑着道:「那可好了,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周晓白眨巴眨巴眼睛,不可思议道:「朱丽姐,你不是在文工团嗎?怎么......」
朱丽道:「今天刚调過来,這不.....正办人事关系呢~」
随即冲办公室裡问道:「請问,哪位是张文忠同志?」
如今张文忠是办公室主任,虽然還沒提正科,但也大差不差了,最迟明年。
之前杜飞跟他說過朱丽要来。
张文忠不敢怠慢,忙站起来:「我就是,您是朱丽同志~」
朱丽原先在文工团是副处,到這边职务虽然沒了,级别却沒降。
就算张文忠升了,依然差着一级,当然
不敢怠慢。
很快就帮着朱丽把手续办完了。
又笑着道:「朱处长,您级别高,中院還有屋子,等明儿我叫人收拾一下。」
朱丽道了声谢,周晓白又凑上来问东问西的。
等晚上下班,杜飞接了朱婷回去,說起朱丽的事儿,不由问道:「哎,小婷,你說二姐遇着啥事儿了,非得不在文工团待了?」
朱婷道:「你還不知道?我這两天打听了,好像是她们团裡新来了一個男的,死乞白赖要追求她......」
杜飞也猜到,可能是這种事儿,却有些奇怪:「不是,那男的是缺胳膊還是少腿儿,把二姐吓成這样?工作都不要了。」
朱婷撇撇嘴:「那谁道了,反正不可心呗~」說完了這事儿,又道:「哎,对了,今天收到红英的信了。」
「张红英?」杜飞微微诧异:「她在那边怎么样?」
朱婷道:「从信上看,好像還不错。已经找着胡林了,俩人在一起呢~」
杜飞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說张红英是個痴情种子。
朱婷又道:「对了,红英說,上個月那边打了一场大仗。」
杜飞皱了皱眉,单国那边的消息太闭塞,沒有特别通常的渠道。
他竟然不知道黎援朝那边打了大仗。问道:「多大规模?输了赢了?」
朱婷道:「說是有上万人,应该是赢了,红英說占了好几十個村子,俘虏就有三千多人.....」」杜飞听着,不由吃了一惊。
真别說,黎援朝這货担得起'将门虎子'的称号。
第一次单独指挥這么大规模战斗,就打的有模有样。
不過杜飞估计,损失也不会小。
但有了這一仗,黎援朝算是在那边站稳脚跟了。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能发展到哪一步。
不過杜飞估计,要是沒有后方支援,黎援朝恐怕很难再往大了发展。
但现在,种花這边的重心明显在北边。尤其等到明年,跟稣鹅那边翻脸,更沒多少余力支援黎援朝。
除非黎援朝能有自己的造血功能。
最好是占几個翡翠矿场,到时候把翡翠卖到香江。
有了钱,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過话說回来,现在說這些为时尚早,目前黎援朝的地盘离翡翠矿区還有不少距离。
又過几天,到了七月底。
入伏后天气更热,人也懒洋洋的。這几天,杜飞又去了8270厂一趟。
然而,事实证明,山寨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现在整個厂子都在围着那两发迫击炮弹转,拆解测量,分析数据,再画成图纸。
這些都不难。
现在的难点就是裡边的装药。
经過杜飞升级的迫击炮弹,除了结构设计进行了优化,裡边的装药也不寻常。
而8270厂這边,主要偏重机械。
为了這個,杜飞特地找了部队的专家帮忙,到现在仿制的炸药也只能达到八成水平。
即使如此,已经比部队现有的,性能提升了10%以上。
好在,迫击炮弹虽然卡壳了,但其他地雷、手榴弹之类的,却沒耽误生产。
整個8270厂就像一下子活起来。
這個时候,一大爷的作用体现出来,天天冲在生产第一线,還在厂裡挑了十几個,年轻有灵气的工人收了徒弟。
大大调动了厂裡工人的积极性。
原先一大爷在轧钢厂,之所以不愿意带徒弟,也有他的顾虑。
他是从解放前過来的,仍
有'带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心思。
但到了這边,身为副厂长和技术主任,跟原先当工人的想法大不一样。
就算把下边的工人都培养起来,也威胁不到他這個副厂长。
况且一大爷真正看中的是'工转干'。而工转干的前提是把厂子搞起来。
根据目前的进度,最乐观也得下個星期做出第一批试制的迫击炮弹。
到时候再进行详尽的测试,看性能比目前的炮弹究竟提升多少。
在杜飞看来,综合性能最少提升20%,才有跟加拿大那边說加钱的底气
這天下午,杜飞在办公室,一边吹着电风扇,一边吃着一分钱一根的冰棍。
冰棍是刚才让于嘉嘉和周晓白去买的,单位的人,一人两根,算是小小的福利,拢共也花不了多钱。
等把冰棍发下去,周晓白却贼兮兮的绕了回来。
杜飞抬眼皮瞅她一眼:「不回屋吃冰棍去,咋回来了?」
周晓白跟小偷似的,凑到杜飞桌子前边,小声道:「杜飞哥,刚才我跟于姐出去,看见拐角那有几個鬼鬼祟祟的,时不时往咱们這边张望,你說能不能是敌人?」
杜飞塌着眼皮,咬了一口冰棍。
「咔嚓咔嚓」嚼着咽下去:「我說,你是不是《羊城暗哨》看多了?」
周晓白气的一跺脚:「真的!我一瞅他们就不是好人。」
杜飞则笑道:「還你一瞅,你是火眼金睛呀?」
周晓白见他油盐不进也沒辙,只能气哼哼走了。
過了一会儿,杜飞把冰棍吃完了,想了想還是心念一动让小黑去看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下一刻,倏地一下,杜飞视野同步到小黑那边。
小黑飞在几十米空中,居高临下,整個大院,连着周围的胡同尽在眼中。
真别說,胡同口真有两個人鬼鬼祟祟的。杜飞不由皱了皱眉。
要說他们是敌人,杜飞却不大相信。
這俩人年纪都不大,跟周晓白岁数差不多,而且杜飞瞅着還有点眼熟。
就是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過了。
杜飞想了想,断开时视野,让小黑继续盯着,如果有其他人来立即报告。
等快下班时,杜飞已经收拾好了,准备去接朱婷。
却在這個时候,忽然收到小黑的情绪波动。杜飞「咦」了一声,立即把视野同步過去,再往下一看。
還真让他看见熟人了!
這时又来了两個人,正跟之前那俩人說话,還时不时往這边看两眼。
這几個人就是冲杜飞這儿来的。杜飞断开视野,不由得一笑。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大门一拐弯,沒几步就到了胡同口,大叫了一声「张德权」!
那四個人全都一愣,其中为首的,长得挺壮的,看清是杜飞,立马笑着迎上来:「哎呦!杜哥,有日子沒见您了!居然在這儿遇上了這不巧了么這不!」
杜飞毫不客气道:「巧個屁!你们几個在我单位门口探头缩脑的,弄得裡边小姑娘都不敢下班了。」
张德权算是铁路大院的一個头头,本身练過武术,身手相当不错。
跟张海洋有点過节,上次伏击张海洋,正好让杜飞碰上,把他们揍一顿。
自打那次,虽然說不上不打不相识,但让张德权知道惹不起杜飞。
再加上后来,有黎援朝的关系,算是跟杜飞认识了。
所以,刚杜飞瞧见外面那俩人才觉着眼熟。直至张德全来了,這才想起来,是他们一拨。
张德权一脸诧异,指着前边:「不是,杜哥,您在這儿上班?不是在外经委嗎?」
杜飞也沒仔细解释,敷衍道:「现在上這儿当经理了。」转又问道:「我說你,好不样儿的,上我這儿来干啥?裡边有人得罪你了?」
张德权干笑一声:「那倒沒有.....」說着嘬了嘬牙花子:「這不是最近手头儿有点紧,带着哥几個赚点外快。」
杜飞一听,皱眉道:「到底怎么個事儿?」张德权正要回答,却在這时周晓白从院裡探個脑袋出来。
看见杜飞在這儿,立即颠颠儿跑過来,又瞧见张德权,不由「咦」了一声:「德权哥,你咋在這儿?」
张德权看见她却有些怵头,不由「我艹」一声:「晓白?你咋也在這儿?」
周晓白理直气壮道:「我在這儿上班儿,咋啦!」
张德权揉揉脑壳,他倒是不怕周晓白,但他妈和周晓白妈妈是一個办公室的。
当初還半开玩笑的叫過干妈。
真让周晓白上他家告一状,准沒他好果子吃。
周晓白则瞥了一眼另外几個人,气呼呼瞪了杜飞一眼,那意思你看我沒撒谎吧~
杜飞毫不客气:「快回去,還沒下班呢~记早退,扣工资。」
周晓白顿时苶了。
撅撅嘴,臊眉耷眼走了回去。
张德权松口气,周晓白在這有些话他還真不好說。
杜飞也是想到,這才把周晓白撵回去,继续道:「现在說說吧~」
张德权道:「嗐~杜哥,其实我們也是拿钱办事儿,前门魏家胡同有個刘五爷,您知道吧~」
杜飞皱眉,按說张德权是大院子弟,跟刘五爷压根儿不是一路人。
他们怎么搭上关系了?
张德权嘿嘿道:「這不寻思挣俩钱儿么,我們跟您比不了,沒班沒学的,一天瞎混。」
杜飞也明白,张德权這帮人的处境。按道理,這样的人其实更多。
其中有一大部分跟着黎援朝去了单国。
不然這帮半大小子,精力充沛,血气方刚,一天净寻思沒事儿找事儿。
至于张德权为什么沒跟着一起去,其实不难理解。
张德权他们家沒出大事儿,再加上就他一根独苗,能让他去才怪。
估计明年,最多后年,不安排他当兵,也能安排個别的工作。
根据张德权說,他在刘五爷那儿接的活儿。
一共五十块钱让他们天天来這裡盯着一個人,不需要做别的,只要跟踪就行。
至于到底是谁,张德权也不知道,只有一张照片。
把照片拿出来一看,杜飞却是一愣。竟然是朱丽!
再联想到朱丽执意不在文工团待了,杜飞就猜到這裡肯定有事儿。
随手把照片揣到自己兜裡,杜飞一伸手搂住张德权的脖子:「德全,知道這女的是谁不?」张德权摇摇头。
杜飞道:「這是我爱人二姐。」张德权脑袋「嗡」了一下。
他虽然不认识朱丽,却知道朱婷是谁。当初杜飞结婚的时候,他也跟着凑了热闹。连忙道:「不是,杜哥,這.....這我真不知道呀!」
杜飞紧了紧胳膊:「你小子也是,特么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儿不要命了。不知道事先摸摸底?」
张德权不知道啥叫三陪,却大致能猜出来,苦笑:「我寻思就盯個梢儿......就沒往多想。」
杜飞撇撇嘴:「盯梢人就给你五十块钱?钱是大风刮来的~」
张德权无言以对。
但话說回来,
张德权這帮人也就十六七岁,初中刚毕业,在杜飞看来,都是些孩子,做事不周全也正常。
张德权则有些害怕,低声道:「杜哥,這不会有人给我下套吧?」
杜飞皱了皱眉。不是沒有這种可能。
如果真有人想对朱丽不利,事先花钱找人盯梢。
朱丽真出什么事儿,肯定先查到盯梢這些人头上,弄不好就成了替死鬼。
想到這裡,杜飞愈发警惕。
从兜裡摸出五张大团结,塞给张德权:「這事儿你先别声张,该盯梢還接着盯梢,明白嗎~」
张德权连忙推辞:「杜哥,我懂,您這是想「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是不是?钱就不用了,咱是啥关系,拿您的钱那不打我脸嘛~"
杜飞一瞪眼道:「跟我你装什么!看你那個熊色,五十块钱就差点把自個卖了。以后有不称手的时候,别在外边瞎搞,上我這儿来,知道不~」
张德权一听既不好意思又有几分感动。十六七的年纪最讲义气。
什么叫讲义气?說白了就四個字——仗义疏财。
宋江明明后上梁山,凭什么最后成了宋公明哥哥,凭的就是這四個字。
在杜飞看来,三十五十的就能买到张德权這种大院子弟的好感。
這個买卖,肯定不亏。
等料理好张德权,杜飞揣着照片回到院裡。直接来到朱丽办公室。
眼瞅着下班了,朱丽正在收拾东西。看见杜飞「哎」了一声:「有事儿呀?」杜飞直接把照片拿出来放到她面前。
朱丽莫名其妙,伸手拿起来:「這不是我照片嗎?你从哪儿来的?」
杜飞把刚才的事儿大略說了一下,末了问道:「二姐,你实话实說,为啥突然离开文工团?现在又有人花钱盯梢,這是盯上你了。」
朱丽皱眉,迟疑道:「這......不能吧?在团裡是有個人挺烦的,但也不至于吧~」
杜飞沉声道:「他叫什么?至不至于的,我找人查查再說。」
朱丽想想也有些害怕,乖乖道:「他叫刘伟,是跳芭蕾舞的,从上h调来的。」
杜飞又问:「你们关系很好?」
朱丽忙解释道:「就是同事关系,他舞蹈功底很深,我們偶尔交流一下。后来,知道我离婚了,他渐渐表露出那個意思.....」
杜飞听完,更觉着這個刘伟有問題。
怎么就那么巧,朱丽這边刚离婚,就冒出這样一個人?
虽然朱丽沒說,但能跳芭蕾舞的男的,十有八九高大帅气,体格强健。
還跟朱丽有共同爱好,共同语言。
正常来說,一個离异少妇很容易陷入其中。可問題是,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只不過令对方沒想到,朱丽居然不吃這套,甚至干脆调走了。
在這种情况下,如果刘伟真是别有所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杜飞估计,在刘五爷那儿雇佣张德权的,多半就是這個刘伟。
却不确定,他是想给朱丽制造压力,再来個英雄救美,還是别的什么伎俩。
一瞬间,杜飞脑子裡有了一個轮廓。
沉声道:「二姐,這两天你小心点,我让张德权他们继续盯着,万一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叫他们。」
朱丽点头,有些紧张,平生头一次遇到這种事。
杜飞又道:「家裡那边,我让小乌過去。」朱丽一听,却不大乐意。
杜飞知道她不喜歡猫狗,劝道:「事急从权,你忍忍吧,小乌比部队的军犬厉害,一般两三個人它都能应付。」
朱丽只
好点头。
說好之后,杜飞回到办公室,立即拿起电话给汪大成打過去。
让他想办法查一查刘伟。杜飞并不是小题大做。
而是朱丽的身份有些敏感。
朱丽虽然不是朱家的核心,却可以很轻易接触到核心。
這個刘伟真有什么目的,肯定是冲朱家来的。
如果只是想借机钻营的投机分子還沒什么,就怕他是别有所图。
万一是夷州那边的,問題可就大了。
几年前就曾出過类似的情况,让他不得不防
当天晚上,朱丽下班回家,一路打招呼到后院。
等放好自行车,一推门就见屋地上,四脚拉叉躺着一只黑白花的大猫。
大概天太热了,小乌把身体摊开了,躺在地上能凉快一些,却显得身体特别长。
還张着嘴,舌头耷拉在一边。
朱丽咋一看见,差点儿以为這货挂在這儿了。
小乌听到动静,睁开一只眼睛往门口看了看,表明它還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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