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笑泯恩仇
“当然,你是我妹,你不想收,我当然不会逆你的意。我不照顾我妹的情绪,难道還要照顾外人的情绪?”徐二龙笑道。
這世上,许多人,就是对外人客气,而对自家人不客气。
把笑脸给了外人,把恶脸留给家人。
他才不這样。
小玲听着這话,抿着嘴,笑容在唇边,怎么也掩饰不住。
在徐家,她一惯是被忽视的那個孩子,除了默默做事,沒有一点点存在感。
她的情绪意见,根本沒人在意過。
可现在,二哥亲口說,他要照顾她的情绪,那一刹那,她真的好感动好感动。
抿着嘴笑過之后,小玲郑重道:“哥,我刚才是說的气话,我感觉,還是要收了他们的黄鳝。”
“嗯,为什么?說說。”徐二龙看着她,鼓励她把想法表达出来。
“因为我們收一斤,他们就亏五分钱啊。”小玲笑嘻嘻的道:“收得越多,他们就亏得越多。他们亏得太多了,想着欠的钱就头大,以后,就不会跟我們来抢着收黄鳝做生意了。”
徐二龙忍不住,摸了摸小玲的脑袋,這此消彼长的想法,小丫头居然能悟透。
“如果,不收他们的黄鳝,他们看着黄鳝发愁,心一横,又跑去折腾黄鳝,那不是麻烦?狗急了也会跳墙的。”小玲想了想,补充說。
徐二龙笑了,点点头,认同小玲的看法。
确实,如果不收杨利民的黄鳝,他们挺而走险,說不定,又跑去市场上折腾,稍给他们一個机会,他们就能喘過气来。
以后会继续心存侥幸搞這個黄鳝。
现在,收了他们的黄鳝,留個人情,也让他们亏出心理阴影,一时半刻间,不会再想着高价收黄鳝了。
等過一段時間,他们缓過劲后,黄鳝生意,也该告一段落了。
這种一举几得的事,当然要做。
张金芳看着女儿跟儿子有說有笑,心裡也欢愉不少。
刚才在外面,碰上徐冬生惹来的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
沒有了男人,至少,她還有儿子和女儿。
分家出来后,不光女儿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连同张金芳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可惜她们這儿沒有镜子,否则,仔细照照镜子,能发现,她们脸上的肉不知不觉中多了起来。
“二龙,你這儿還收黄鳝吧?我今天又捉了几十斤黄鳝,给你送過来。”王淑君提着黄鳝過来。
除了她,還有别的村民。
杨利民不收黄鳝了,他们只能掉头,又继续往徐二龙這边送货。
“收啊,不過,现在這儿不能收了,我的点,设在镇上了。”徐二龙婉转道:“要不,你们凑個两三天,凑多一点,送到镇上?”
“送到镇上啊?”一众人犹豫,這一去一回,可要耽误些時間。
只是,相比黄鳝卖不出去,這送去镇上,也相对能接受。
“而且,送到镇上,是现钱,不记帐了。”徐二龙抛出這個小小的诱惑。
這一点,大家都迅速的接受。
送到镇上,就能换得现钱,随时能拿到钱,值了。
就這样,徐二龙三言两语,就搞定這些事,牢牢占据了主动权。
他也省了许多事,不用再从村裡挑着黄鳝去公路边,再装车走。
无形中,也省了路程、人力和時間。
杨老汉回家,還真的說动杨利民,让他们挑着担子,把黄鳝给送到镇上。
徐二龙沒拿乔,他相反,很和气的,给杨利民几兄弟,每人递上一支烟,有点一笑抿恩仇的意味。
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告诉他,对于敌人,要么,直接一招制敌,永绝后患,让别人一辈子不会再有机会来面前蹦哒。
要么,就化干戈为玉帛。
毕竟,打蛇不死,容易给自己留后患,不如索性,彼此握手言和。
以目前杨家几兄弟招惹他的程度,還不至于到要搞死对方的地步。
现在自己主动递烟,即彰显了自己的胸怀大度,也间接消除隔阂,不会留下隐患
果不然,四周的人,都小声议论着:“徐二龙跟杨利民他们和好了?”
“還是徐二龙大度啊,主动递烟。宰相肚裡能撑船,杨利民跟他作对,他居然不计较。”
“别看徐二龙年轻,是成大事的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唉,只怪我当初,怎么鬼迷心窍,居然還跑去杨利民那儿卖黄鳝。”
“你眼瞎了呗。”
“以后,我就相信徐二龙。”
這是不花一分一厘,就再次树立了形象,在村民眼中,他不再是那一個嘴上连毛都沒长齐的毛头小子徐二龙。
隐然之中,他說话做事,有了一定的份量。
而杨利民几兄弟,初次折腾学做生意,一进一出,差不多赔了两百多块钱。
两百多块钱,在农村来說,差不多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
這对于他们来說,也是元气大伤,安安份份的在地裡,刨了好多年庄稼。
化工厂,李永年总算腾出時間,要带李迎彤去骑鞍公社感谢姓徐的小子。
前几天,去河边卖冰棍的老大爷那儿,打听清楚卖水的小伙子,姓徐,是骑鞍公社的人。
可惜李永年作为厂裡的二把手,确实太忙,這才拖了好几天。
“今天去吧,這好几天了,再不去,也显得太沒诚意了。”李永年說。
罗春梅帮他整理着衣襟,把白衬衣上的衣领翻开。
而李迎彤,心裡带着抵触情绪。
为什么非要去上门感谢啊,她都不好意思见人的。
“来,把這些礼品带上。”罗春梅整理着網兜。
相比上一次的礼品,這一次,贵重多了。
一條夔门香烟,一個下关沱茶,两瓶麦乳精,两瓶水果罐头,再加几斤苹果。
用红色的網兜装着,从外面看上去,就是规格极高,诚意十足。
“彤彤,起来走了。”罗春梅收拾好,转身叫李迎彤。
李迎彤从沙发上起身。
她今天,换了一件格子带着泡泡袖的连衣裙,头发在耳边反束回来,扎上两條粉红色的丝带,显得青春活泼又俏皮。
“能不去嗎?”她嘟着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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