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四03-19
容璟感觉到了身上陡然多出来的、熟悉的功德金光。
他轻轻抬眸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天空,云卷云舒,是天道的气息。
只是還沒等他完全捕捉到天道的存在,谢玄轻就已经吻了下来。
他吻得非常轻柔,熟悉的檀香气氤氲在身旁,容璟只顿了一秒,就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收了回来。
四周就是前来参与婚礼的宾客,每個人的目光都在往這边看来。
谢玄轻一开始的吻也是顾及到容璟的性情,只落到了唇边。
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容璟的脑袋轻轻动了下。
稍微退开一点儿,他的先生却并未顺势离开,而是也俯身過来,仰头在他唇上回了一個吻。
是带着玫瑰香气的霜雪的味道。
台上的司仪也被他们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打断了接下来的台词,她看着轻轻交换了一個吻的谢玄轻与容璟,最后却是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看来我們的新郎们非常相爱。”
台下也跟着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祝福你们!”司仪笑道。
“现在,我們的新郎们可以互相交换戒指了。”
比起求婚时用的那对对戒,此时婚礼之上所用的戒指,要更加地华丽璀璨,幽蓝的宝石折射着灿烂的阳光,与容璟白皙修长的手指尤为相配。
谢玄轻认真地、小心地将那枚戒指推入到容璟左手的无名指内,随后看着容璟也同样拿起另一枚戒指,朝着他伸出了手。
谢玄轻抬起头,就见到了自家先生在无数明媚的颜色映衬下也显得尤为精致的眉眼。
或许并非是他的错觉,那双向来冷淡的眸子,此时亦是与他一样,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本来有些紧张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化为了更为浓郁的、激越的喜意。
敛下眉眼,谢玄轻将手搭在了容璟的手上,然后看着他的先生轻轻地将代表着两人结合的戒指推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金属的戒指落到皮肤上带来了一丝冰凉的感觉,但沒過多久,就被人体自带的体温所覆盖,染上了淡淡的暖意。
谢玄轻与容璟又交换了一個吻。
“先生。”谢玄轻忽然在容璟耳边唤道,“等明天,我們去见一下夏掌门,還有我這一世的父母吧。”
在筹备婚礼之前,谢玄轻就已经让人根据他之前的记忆,将夏长生的样貌雕琢了出来,只等着日后容璟亲自为他选定一处福地葬下。
他一直都知道容璟心中最为在意的事情就是无法跨越时光的长河再见夏长生一面,生死之间所跨越的幅度太大,便是容璟這般的天师,也无法将时光倒流。
那是抚养他长大的长辈。
那是传授他术法的师长。
那是他的前半生。
谢玄轻一直都知道,他也希望自己能与容璟一起,去弥补這些缺憾。
至于他這一世的父母,他与他们相处的時間并不长,但在记忆之中,对方也从未亏待過他,陪伴与教导,在他们有限的生命中,谢家父母也将這些事做到了极致。
如今他们成婚,也是该去禀告长辈们一声了。
容璟沒想到他還将這事记着,眼睫轻颤了下,随后便轻轻地应道:“好。”
誓词之后,本该是婚宴的环节了,但是等谢玄轻退后一点儿回去之后,容璟却是忽然开口道。
“我有一個东西要给你。”
谢玄轻眉头轻动了下,台下的宾客也有些好奇。
司仪已经对這对一直打乱着流程的新人无奈了,但她主持過许多的婚礼,却难得见到有哪对新人如此相爱——
即便两人并未多說什么,但只看他们眉眼之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意,就能觉察出其中的悠长深厚。
所以這会儿听到容璟出声之后,司仪也并未急着进入下一個环节,而是微笑着看了過去。
容璟垂下眼睫,对着谢玄轻說道:“伸手過来。”
谢家主有些紧张,想了想,伸了右手過去。
容国师也并不介意,捏住他的手之后,右手的指尖就在他的掌心之中轻轻划過。
奇异的酥麻痒意伴随着轻淡的凉意从掌心之中传来,谢玄轻隐约能感觉到容璟似乎是在绘制一道极为繁复的符文,但因为他在玄学方面毫无天赋,所以即便能感受出一点儿端倪,却也实在猜不到容璟绘制的是什么符文。
但谢玄轻自己看不出来,来参加婚宴的一些特殊部门的天师也是能感觉到此时容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极为强大的气息。
出家人本该脱离凡尘,不染世俗,但容璟对他有着教导之恩,所以缘空也跟着周松云一起前来了玫瑰岛,参加了容璟与谢玄轻的這一场婚礼。
先前天道出现就已经令他们震惊過了一回,此时觉察到容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缘空法师也同样是忍不住往前踏出了一步。
“這是——”
玄学断代已久,许多复杂强大的术法在时光的流逝中早已消弭不见,但华国留下的典籍足够多,佛门之中也有着相关的记载传下,所以此时缘空法师感觉着从容璟身上逐渐沾染到了谢玄轻身上的气息,记忆的阀门一瞬间就被触动了。
以灵力为祭,借天道之力,将二人的生死相连,是为玄学秘术——连心诀。
若容璟当真就是那位容国师——這個問題其实在梅特林小岛一事解决之后,特殊部门之中就有了定论了。
他当真是那位容国师,有着那般强大的修为与底蕴,那能用出《连心诀》似乎也并不意外。
但施展出《连心诀》所必备的條件实在太過苛刻,法术成功之后,对天师本身的加成也有限——而像容璟将這一术法用到谢玄轻這样一個丝毫不懂玄学的人身上的话,就更是毫无加持之力,反倒是会有折损自己修为的危险。
只因为《连心诀》一般只用在一对天师道侣之间,以彼此的修为与心境为印,从而性命相连,生死相依,若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一方還可以直接借用另一方的修为,护持自身。
也正因为如此,施展《连心诀》对道侣之间的感情与信任度要求极高,否则若是道法相连的道侣心有二念……对另一個天师而言,几乎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但容璟却是這般笃定地就将這一术法对谢玄轻施展了。
对方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煞气退散之后,显露出来的命格贵不可言,但对于天师而言,這并不是什么十分值得在意的东西。
容璟這一举动……可以說是将谢玄轻完全置于心上了。
谢玄轻本来是看不出容璟到底是在他手上设下了什么符文的,但他看着特殊部门前来的天师们脸上的惊异之色,再察觉到自己体内隐约多出来的模糊而充沛的力量,也猜到了什么。
喉结上下动了动,谢玄轻看着容璟收回手,似乎是有些累着了,本来莹润的皮肤变得更加冷白,在阳光下微微透出了一点儿玉质的感觉。
“……先生。”情绪压抑到了极致,谢玄轻的声音反倒是有些沙哑。轻轻蜷缩着指尖,见看不见的术法痕迹握在掌心之中,谢玄轻继续說道,“我也有一件东西要送给先生。”
這样說着,他也直接看向了红毯后。
作为谢玄轻几年来的得力助理,岳丰站起了身。
這时大家才注意到,岳丰不仅過来了,手中還拿着一個极为显眼的文件袋。
一开始不是沒有人问過他带来的是什么,但岳丰面对着众人的询问,都是微笑着一副讳莫如深的态度,等到婚礼开始,就沒有人再凑過去问了。
此时见到他起身,再联系起谢玄轻說的那句有东西要送与容璟,众人不由得屏息。
岳丰三步两步地就走了上去,然后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了谢玄轻手上。
“裡面是谢氏集团的股份转让书。”谢玄轻俯身,在容璟耳边低声道,“我手上一共有着谢氏集团82的股份,现在我转了41到先生你的名下。”
谢家一直都是谢氏集团的绝对控股人,除去之前的几次变故,谢氏必须接受融资之外,大部分的股份仍是掌握在谢家手裡。
自从谢玄轻接掌谢氏,谢氏集团的发展便日過一日,如今更是华国龙头企业般的存在,哪怕只是拿到1的股份,就足以让一個普通人衣食无忧,更不提是谢玄轻手中的41的股份。
如果容璟以后生出什么异心,直接将這41的股份卖到谢氏另外几個股东手中,谢玄轻即便還是谢氏的大股东之一,也难以掌握绝对的主权。
与容璟一样,他也是直接将自己的命脉交到了对方手中。
且同样不悔。
他說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這個场合之下拿出来的东西,也无非会是那几样。
台下的季老爷子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几分震惊。
谢玄轻,竟是愿意为容天师做到這個地步么?
他们都是一家之主,自然知道一個集团的股份有多沉重,像谢氏集团這样的企业的股份,所能产生的收益有多惊人。
而谢玄轻竟然是将這些几乎关乎整個身价命脉的东西交到容璟手裡——
即使不是全部,但哪怕只有三分之一,放到一般人身上,也是天降的一笔巨款。
当真是……
主持婚礼的司仪也一时被他们两人的举动惊到了,直到容璟垂眸,伸手接過了那個文件袋,她才猛地回過神来:“嗯……很好,我們的新郎果然感情不错。”
司仪微笑道:“祝他们百年好合!”
婚宴终于正常进行了下去,那份股权转让书太過珍贵,在婚宴开始之后,谢玄轻就让容璟去将它收了起来。
等到容璟将东西放好下来,谢玄轻已经被郑月寻還有牧云州等人灌了好几杯酒了。
而徐逸之也端着酒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看着谁手中的酒杯空了,就将手裡的酒直接递過去,继续灌。
容璟:“……”
谢玄轻的酒量不错,但他之前几乎不怎么喝酒。
郑月寻:“今日是谢家主你与容天师的大喜之日,不多喝几杯,实在是說不過去吧?”
說不上是讨厌对方,但确实是有些嫉妒谢玄轻在這個时候就与自己的心上人终成眷属。
郑月寻怀着一点儿憋闷的心情劝了一会儿酒,然后就见一只极修长好看的手伸過来,拿過了谢玄轻手中的酒杯。
“我喝。”容璟道。
谢玄轻眉头微皱,低声道:“先生。”
“沒事。”容璟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就直接印着谢玄轻刚喝過的酒杯边沿,随意地将杯中剩下的酒水喝下。
微辣香醇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容璟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薄红,眸色流转间,竟是艳色逼人。
郑月寻将酒杯拿在手中,過了一秒,才笑道:“不愧是已经有家室的人,谢家主可算是有人疼了……”
谢玄轻听着他在耳边說话,目光却是落到了容璟手中拿着的酒杯上。
刚刚……他的先生是不是直接对着他喝過的地方抿上去的?
但他今日喝得有些多,虽然不至于醉倒,但注意力還是慢了一拍,此时看着容璟染上薄红的脸颊,一時間就有些不太敢确定。
以他先生的性情,应当不会做出這样的事——
但他又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并未看错,而且从容璟之前的表现上看,他的先生似乎也并不是那般過于冷淡的。
所以……谢玄轻眸色深深地看向容璟,指尖微微蜷缩了下。
婚宴终于结束。
热闹了一天的玫瑰岛恢复了往日的安谧——這样說也不尽然,让负责人和管家安顿好宾客之后,玫瑰岛最中心的那座别墅的二楼主卧,新郎们才刚刚回去。
夜色深沉,即便大部分事情都有专人处理,但一天的婚礼举办下来,谢玄轻与容璟都感觉到了一丝难得的疲惫。
酒气与花香混杂在了一起,身上的礼服也在一天的忙碌之后,变得有些黯淡。
容璟一开始是极为习惯地就往主卧旁边,自己之前住的那個房间走的,但谢玄轻跟在他的身后,却是在他开门的时候,忽然伸手拉了他一把。
“先生。”谢玄轻身上的酒气有些重,但神智却還是清醒着的。他垂着眉眼,低声问道,“你忘了今天是我們什么日子了么?”
——结婚的日子。
才走過一趟结婚的仪式,容璟自然不会這么快忘记,但是……
也是谢玄轻這一问,容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這個时代的结婚,也是相当于昭朝那时的成亲了。
成亲之后该做的事……
脊背骤然一僵,容璟抿了抿唇,随后才在谢玄轻的目光之中,有点儿迟疑地转身走向主卧。
眼底闪過一丝笑意,谢玄轻看似毫无威胁感地跟在了容璟身后。
房门打开,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大床上還铺着一片玫瑰花瓣。
容璟蹙着眉走进去,看着有些陌生的房间布局,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所幸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谢玄轻做出了反应。
将桌上放着的合卺酒一边一杯拿在手中,谢玄轻走過去,叫了容璟一声。
“先生。”
将手中的合卺酒递過去,谢玄轻与容璟手臂交缠着饮下杯中的酒液。
下一秒,酒液的香气就靠近到了面前。
谢玄轻抬手将容璟手中的酒杯拿走,随意地放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但或许是因为动作太大,那两個甜白瓷的杯子在桌上摇晃了下,又滴溜溜地往地下滚去。
所幸主卧中铺着厚厚的地毯,两只酒杯一前一后地碰落到地上,发出“叮”的轻响,然后就停落在了角落。
卧室的主人并未注意到它们。
水色蔓延。
容璟有些迟疑地抬手搭到谢玄轻的肩上,感觉着唇上传来的微妙的痛楚,微微蹙了蹙眉。
還沒等他开口,谢玄轻的吻又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淡淡的酒香互相传递。
之前也不是沒有這般亲吻過。
但不知道为什么,這一次似乎更加难耐一点。
容璟想要稍微退开一些吸取一口空气,却不曾想然,对方等待的就是這個时机。
意识一瞬间朦胧,容璟轻轻攥了攥手指,雾蒙蒙的水汽将他過于冷淡的神色尽皆打碎。
修身的礼服外套放在了沙发上。
指尖相触,掌心沁出细密的汗水。
容璟的气息难得有些不稳,漂亮的眉头轻蹙着,面容冷然。
——危险。
属于天师的敏锐的神经绷紧,容璟从谢玄轻身上隐约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似乎是感觉到了容璟的情绪,谢玄轻的另一只手向上抚過对方的后颈,仿佛安抚般的动作。
……慢慢来。谢玄轻這样对自己說道。
他们已经结婚了,将会有一辈子的時間在一起,所以,不要着急。
這样想着,谢玄轻的目光却是轻轻看了過去。
以天道之力修复而来的身体无一处不完美,谢玄轻赞叹。
夜色笼罩了整座玫瑰岛。
乌云堆积,星光黯淡,眼看着将有一场风雨到来。
容璟身为天师,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觉察到了天色的变化。
他下意识地抬起眼睫想要往窗外看去,只是下一秒又被打断了动作。
而又因为今天他给谢玄轻使用了《连心诀》,两人的气机相连命运相合,他想要用术法将对方推开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意识有些模糊。
容璟手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攥起又松开,過了一会儿才抓住了一旁的玫瑰花瓣。
柔韧的玫瑰花瓣落在他的指间,被掐得碎开,沁着暖意的玫瑰香越发浓重。
婚房的所有用品都被管家换成了红色的,手臂放在上面,手腕上的皮肤被衬托得越发白皙而莹润。
从未觉得红与白竟如此相称。
“……先生。”仿佛喟叹般地唤了一声,谢玄轻垂眸看了過去。
容璟其实還沒有完全失神,這会儿听到谢玄轻的声音,也是动了动眼睫。
然后就听到对方似乎是闷笑了一声。
容国师有些不快地抬起眸,就对上了谢玄轻幽深的目光。
造型师做得极为漂亮的麻花辫已经乱了不少,上面束着的白色玫瑰花,也因为之前倒下的举动而掉落了不少花瓣,与床上的那些红色玫瑰花瓣混在了一起,凌乱而漂亮。
宾客们都被安置在了另外几栋别墅之中,房间内极为安静,只听得见耳边传来的、细微的布料摩挲声。
還未曾缓過神,容璟就感觉到谢玄轻的指尖离开。
乌云已经堆积成山,风起了。
心情不知道是恼怒還是其他,容璟眉头紧紧蹙着。
谢玄轻安抚地与他碰了碰额头。
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七八点,那时太阳還未完全落下,映得天幕一片灿金,连带着云霞也同样明媚灿烂。
谢玄轻不由得回想起他的先生就站在霞光中的模样。
不染世俗,如新雪清月,九天谪仙。
如今這新雪与清月,也终于染满了霞光。
他得寸进尺。
“……先生。”一瞬间,谢玄轻低声唤道。
轻轻搭上容璟的手掌,谢玄轻将自己的手指缓缓扣入容璟的指缝,亲密无间。
走廊外的窗似乎沒关好,午夜海风呼啸,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
庭院中种了一丛又一丛的玫瑰。
此时一株半开的白玫瑰随着海风在枝头摇曳,看得人心慌。
“滴答。”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一滴稍小一点的雨珠落下。
明亮的雷光取代了夜灯的作用,乌云被照亮,接连不断的雨水倾洒而下,玫瑰被打得猝不及防。
清幽的香气在夜雨中散开,传得很远。
谢玄轻也闻到了楼下传来的玫瑰香气。
微微一笑。
海岛上气候千变万化,白天的天空极为晴朗的、阳光灿烂,晚上却是被乌云占满,海风与大雨一起卷袭而来,将窗户拍得极响。
沒关好的走廊窗下,地毯湿了一片。
第二天一早,别墅中的管家上楼来查看,就见到了昨晚被雨水浇湿的地毯,有些懊恼地让佣人重新将地毯换了一张,管家看见谢玄轻从主卧旁边的房间裡出来。
“先生?”管家有些疑惑,下意识地问候了一声谢玄轻。
“嗯。”谢玄轻平静地应了一声,拿着浴巾随意地擦了一下头发。
管家见状,张了张嘴,识相地沒有多问。
谢玄轻多看了一眼佣人们卷起来的那张淋湿的地毯,也恍惚想起了昨晚似乎是下過雨。
走到走廊的窗前,谢玄轻往下看了一眼,就见到了庭院裡一丛丛還沾着雨水的玫瑰,朝着朝阳怒放。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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