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杳无音讯
三月下旬,潮湿的冷空气终于北上,春雨席卷了這片大地,缠绵数日都未见半点阳光。
窗外的淅淅沥沥還在继续,谈家别墅室内却是一片温馨。
谈琛今天回家,杨佩难得亲自下了厨房,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摆满了餐桌,一家人围桌而坐,开始享用晚餐。
這些菜全是杨佩特意按照谈琛口味做的,往日谈琛就算胃口不好,也会多吃几口。
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餐桌上谈琛有些心不在焉。
沒动两下筷子,就会拿起旁边的手机翻看。手机亮着屏幕,隔几秒就会暗下去,每到這时候,谈琛又会放下筷子重新点一下手机。
杨佩把這一幕收入眼底,沒忍住开口說:“小琛,先别看消息了,等待会儿吃完饭再处理吧?”
谈琛拢着眉,恍若未闻。
杨佩便转头看了眼谈盛岩,压低声音问:“是公司的事?”
谈盛岩也不清楚,摇了下头,问道:“小琛,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谈琛垂着眸,盯着手机還是沒有回答。
谈盛岩微微扬高了音调:“小琛?”
谈琛一愣,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头看着两人,眼裡有丝迷茫:“怎么了?你们刚刚跟我說什么?”
杨佩和谈盛岩同时哑然。
杨佩露出一個笑,重复一遍:“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怎么吃饭一直看手机?”
谈盛岩点点头:“公司要是有什么事,你跟我說也行。”
虽然他现在已经退休了,但公司的事情他還是能管管的。
谈琛抿了下唇,半晌才說:“不是,一点小事。”
說完他干脆放下筷子站起身:“我不是很饿,你们吃吧,我先上楼了。”
杨佩一愣:“小琛!”
谈琛只留给两人一道背影。
“這到底是怎么了?”杨佩很是担心。
谈盛岩盯着谈琛的背影看了片刻,才安慰說:“沒事,应该沒什么大事,我們先吃饭吧,吃完我打电话再问一下。”
杨佩垂眼看着餐桌上动也沒动的几道菜,无声地叹了口气。
书房。
谈琛坐在书桌前,面前手机亮着屏幕停留在短信界面。
上面是简洁的一條信息:抱歉,我也联系不上叶黎。
简短的一句话,却看得谈琛胸间愈发沉闷。
這是最后一個和叶黎有联系的人。
距离发现叶黎搬家后,已经過去了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谈琛一直在找叶黎。
那日从叶黎的公寓离开后,谈琛第一時間联系了叶黎的经纪公司,得到的回复是叶黎已经和公司解约,现在公司也不知道叶黎的去向。
谈琛怎么都沒想到叶黎竟然会和公司解约了。
想到之前叶黎說過的那些话,一股火气腾得一下充满了谈琛的胸口。
原来在叶黎心裡,自己還真的是這样的人。
可他又怎么会用工作去逼迫叶黎?那只不過是自己的說辞,叶黎竟然真的信了!
谈琛气极反笑,当即就让人去查叶黎的行踪。
可谁想這一查,就是半個月,查到现在谈琛心裡的滔天怒意早就消退了一干二净,可他還是沒有找到叶黎。
高铁火车航班信息什么都查不到,叶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底沒了音讯。
于是谈琛开始联系叶黎之前的朋友。
叶黎的社交圈很简单了,联系這些人也不难。
只是等谈琛一個個找過去后,得到的回复都是一致的:不知道。
甚至還說人說,他们已经很久都沒和叶黎联系了。
那叶黎到底去哪儿了?
难不成他是真的想退圈嗎?
谈琛又一次点开了叶黎的微博,最新一條微博還停留在半個月前,下面的评论全是嘱咐叶黎好好养病的。
手指倏地一顿,叶黎身体不会真的出了什么問題去治病了吧?
谈琛心裡沒由来地一阵心慌,他拿起手机,站到了窗边。
风吹雨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阴雨,谈琛又一次拨通了林澜的电话。
那边過了许久才传来女人的声音:“喂?”
谈琛垂眸:“我是谈琛。”
林澜說:“我知道是谈总你,您今天给我打电话又有什么事情嗎?還是說您找到了叶黎?”
仔细听,林澜的声音裡竟然有几分欣喜。
這已经不是谈琛第一次联系林澜了,叶黎搬家的第二天,谈琛就联系上了林澜,向她询问叶黎的消息。
谈琛原本以为林澜不会告诉他,却不想林澜知无不言。
只是可惜,林澜也沒有叶黎的消息。
电话挂断之前,林澜還恳求谈琛,如果联系到了叶黎,也跟她說一声。叶黎的前途一片光明,這個時間点退圈真的太可惜了。
谈琛答应了,只是半個月過去,他還是沒联系上叶黎。
谈琛眼神黯淡了一瞬,他开口說:“沒有。”
电话那头的林澜叹了口气,又问:“那您找我還有其他事情?”
谈琛說:“我想问一下,半個月前叶黎在拍摄的過程中晕倒了,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晕倒的?”
“這件事啊,谈总你不知道嗎?”林澜诧异說。
谈琛蹙眉:“不知道,他身体是出了什么問題?”
林澜:“沒有沒有,叶黎就是当天有些感冒,第二天早上又沒吃早餐,当时的拍摄任务重,他低血糖,就晕倒了。当天不是還叫了救护车来嗎?结果叶黎到了半路就醒了,连医院都沒有去。”
谈琛之前也让张助理去查過,确实是這样。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好,打扰你了。”
“沒事沒事,”林澜笑,“我就希望您联系上叶黎后跟我也說一声。”
谈琛再次应下。
走廊的暖气沒有屋内足,林澜挂断电话进屋后就先打了個喷嚏,她蹙着眉直接低声骂了句:“狗男人,真晦气。”
犹豫片刻,林澜還是决定不把這件事告诉叶黎了。
怀孕的人沾不得半点晦气。
又是半個月過去,時間眨眼就到了四月。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谈琛在午后接到了宋迟打来的电话。
“琛哥,今晚有一個局你来嗎?李安组的。”宋迟的声音带着笑。
谈琛正想拒绝,就听宋迟又补充說:“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也要来。”
“谁?”谈琛问。
宋迟笑,语气有丝恶劣:“周易安,周家那個私生子。李安和他有点关系,就给叫来了。”
谈琛表情猛地一变,他忽然想起来,叶黎在消失之前,和他走得最近的人,正是周易安!
“什么時間?”谈琛沉声问。
宋迟說了時間地点。
电话挂断,手机的微光映出谈琛冷硬的下颌线條,男人眼眸很深,面色阴沉,似在压着某种不能见光的情绪一般。
谈琛闭上了眼睛,又很快睁开。
又是半個月過去,谈琛還是沒有查到任何有关叶黎的消息。
一個月的時間裡,谈琛心境已经不同往日。
他先后经历了生气、愤怒,又转为浓浓的不真切。
喜歡自己两年的叶黎,竟然真的离开了,谈琛觉得很不真实。
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多,谈琛忙起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想到叶黎,有那么一瞬间,谈琛也想干脆放弃。
可這個想法刚一冒头,另一种钝痛就从胸口传出,感觉太過清晰,以至于谈琛的呼吸都变得缓慢。
谈琛把這种情绪归为不甘,他不能接受叶黎离开他的事实。
谈琛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這么执着,他只是隐约察觉,或许叶黎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一些。
宋迟說的聚会是在周四晚的七点,谈琛赶到宴会厅的时候宴会都還沒开始。
宋迟看见這么早出现的谈琛還惊了一下:“琛哥今天来的這么早?”
谈琛敷衍地应了一声,视线望向人群,沒有看见周易安。
周易安是赶在宴会开始前的一刻钟到达的,谈琛看见他,就径直朝他走了過去。
周易安看见面前的谈琛,眼裡闪過一丝诧异。
“我們聊聊。”谈琛开门见山开口。
周易安微挑了一下眉,露出一個标准的微笑:“那可不巧了,我不太想跟谈总您谈。”
說完周易安就绕過谈琛,朝宴会厅裡走去。
谈琛伸手拦住了周易安。
周易安脸色微变,嘴角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谈总這是在做什么?”
谈琛努力压下了自己心裡的烦躁,沉声說:“我只是问你一個問題就好,這点面子也不给嗎?”
周易安听到這话就失笑了,他眼裡全是讽刺:“那天在片场拍摄的时候,可沒见谈总您也给我面子啊。”
這样的话实在刺耳,谈琛眉心蹙了一下,冷冷地注视着周易安:“你动了我的人。”
“笑话,”周易安眼裡的笑意尽数褪去,同样冷声說,“我可沒听叶黎說過他和您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他跟我說過,和你已经结束了。”
谈琛面色猛地一沉:“你——”
“琛哥!”宴会主人李安的声音适时响起。
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周围人都注意到了,却都沒敢上前。
李安不能装死,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挤出一個笑:“這是怎么了?”
說完,李安给周易安使了個眼色,他们可得罪不起谈琛。
周易安冷了脸,声音淡淡:“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也沒有他的消息,谈总可以放我走了吧?”
谈琛眼神锐利:“我還沒說我想问什么。”
周易安轻嗤一声:“您来找我,除了這件事還能是因为什么?”
谈琛沉默不语。
周易安沒了耐心:“既然谈总不欢迎我来,那今天的宴会我就先走了。”
李安脸色顿时一变:“哎,易安!”
谈琛的声音在周易安身后响起,意外地笃定:“你知道叶黎去了哪儿。”
周易安头也沒回,更沒有回答。
谈琛面色阴郁,眼裡压着风雨。
周易安不說也沒有关系,他想知道的事情他自己会想办法查到的。
……
从宴会厅出来沒多久,司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向后座的周易安:“先生,好像有人跟车。”
周易安瞥了眼后视镜,语气淡淡:“他要跟,就让他跟,我們又拦不住。”
司机张了张嘴,想說什么,观察到周易安不好的脸色,最终還是把话咽了回去。
這天之后,周易安每次出行,身边总会有几個人跟着。
又一次发现身后跟着的人后,司机還沒开口,就听周易安說:“报警吧。”
司机一愣:“嗯?”
周易安淡淡說:“报警。”
警察来過一次后,每次出行都会跟着周易安的人就消失了。
可即便如此,谈琛也還沒有死心。偶尔周易安出发去外地拍摄时,還是能在机场碰见几张熟悉的脸孔。
他经纪人向天說:“要不再报個警?”
周易安制止了他:“過犹不及。”
向天沒懂。
周易安也沒有解释。
报了一次警后,谈琛已经知道收敛了。但此时他对自己的怀疑還沒有完全退去,要在這個时候再报警,谈琛便会认定這是自己心虚的表现,之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虽然周易安有信心不透露叶黎的行踪,可为了以防万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個月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周易安忙完了自己這阶段的所有工作,给工作室的员工放了一個小长假,他自己带着向天和助理去了巴黎看时装周。
谈琛接到這個消息时,沒太在意。
他查過叶黎的机票信息,沒有发现叶黎有出国的购票记录,所以他找寻的范围一直是国内。
时装周的最后一天,周易安给向天和助理放了五天假,告诉他们可以畅游欧洲,所有的费用他来报销。
等到向天和助理欣喜离开后,周易安才独自一個人坐上了前往雅典的飞机。
赶到冯怀民的独栋别墅前已经是傍晚了,周易安還沒走近,就远远地看到了花园裡的一個人影。
周易安定睛一看,笑了出来:“王老师。”
王怡听到声音抬头,看见周易安就笑了出来:“易安来了,快进来!”
周易安提着行李箱走了過去,管家接過了他的行李箱。
“怎么下飞机了也不跟我們說一声,我好让司机去接你。”王怡手裡捧了一捧刚摘下来的新鲜玫瑰,還未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清香。
周易安:“不用麻烦,我看秀结束,就想着顺道過来看看你们。”
王怡看了他一眼。
周易安问:“叶黎呢?”
王怡哼笑:“還說是来看我們,我看你就是来看叶黎的!”
周易安抿了下唇:“叶黎不也在‘你们’中?”
“就你油嘴滑舌!”
王怡带着周易安进了屋:“小黎正在楼上呢,正在上课,你先休息一下,他们应该要不了太久就下课了。”
周易安点头应下。
王怡让佣人给周易安泡了茶,她拿着花去找了花瓶,修剪好花枝,把玫瑰都插了进去。
“這個给你。”王怡把插好花的花瓶递给周易安。
周易安一愣:“给我?”
王怡暗叹周易安的不开窍:“拿去给叶黎,放他房间。他虽然现在不孕吐了,但怀孕总是辛苦的,他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玫瑰能安神。”
周易安点头:“好。”
叶黎的房间就在二楼,周易安上楼后发现门开着,但屋内沒人,他也就沒进去,转身走到了三楼的书房外,正想静静地等人,就听到裡面门把转动的声音。
冯怀民率先从屋裡走了出来,看见周易安也沒惊讶,点了下头:“来了啊。”
周易安:“嗯。”
叶黎就跟在冯怀民身后,看见了周易安,他眼裡顿时露出一個笑:“周哥来了。”
周易安的视线便越過了冯怀民,落在了叶黎身上。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叶黎穿得薄,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腹部的隆起弧度了。
几個月不见,叶黎的气色看起来要好多了,皮肤白裡透着红,就显得眼底的青色更加明显。
周易安被他白皙的皮肤晃了一下,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王老师让我给你带的花。”周易安把花瓶递给叶黎。
冯怀民這才注意到花瓶。
叶黎接過,笑着看对上冯怀民的视线:“师娘插花越来越好看了。”
冯怀民看清了花瓶裡的玫瑰花,顿时皱起眉:“她就只让你送给叶黎了?”
周易安愣了一下:“嗯?”
冯怀民面色一沉,转身匆匆下楼去了。
周易安一头雾水,叶黎却抱着花瓶乐了:“师父又吃醋了。”
来到雅典后,叶黎原本沒打算住冯怀民家,冯怀民在附近帮他找了一套公寓,叶黎本来都已经住到了公寓。
可谁想王怡跟叶黎见了一面后,便和他聊得特别投缘,說什么都要让叶黎住他们家。
叶黎推辞不掉,就搬了进来。
和王怡冯怀民夫妻相处的時間越长,叶黎就越了解两人的性格。
冯怀民和王怡夫妻感情很好,王怡性子爽朗,很好相处。而冯怀民就是一個实打实的护妻狂魔,特别喜歡吃醋。
叶黎一开始不知道,后面還是听王怡讲,才知道他第一次和王怡见面后,冯怀民在家跟她闹了两天。
還是叶黎搬過来后,冯怀民才有所收敛。
尽管知道叶黎和王怡沒什么,可该吃的醋還是要吃。
叶黎一开始還有些小心翼翼,现在熟悉后他就完全不在意了,甚至有时候当冯怀民吃醋了,他還会和王怡一起打趣冯怀民。
周易安听完后也笑了:“我倒是沒想到冯导竟然是這样的人。”
叶黎和他慢慢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花瓶摆在了床头:“我也沒想到。”
“那‘师父’又是怎么回事?”周易安沒有进去,靠在门口问叶黎。
叶黎回头诧异看他,窗户外的斜阳恰好打在他脸上,衬得漂亮的桃花眼裡更是波光粼粼。
周易安喉结上下滚了滚,微微移开了眼。
叶黎說:“我沒告诉你嗎?”
周易安說:“沒有。”
叶黎拍了拍脑袋:“那就是忘了。”
他的手覆在了隆起的肚子上,一脸担忧:“我之前听人說一孕傻三年我還不信,现在我才刚怀孕還沒生,我就已经开始有健忘症了。”
周易安失笑。
叶黎慢慢解释:“一個月前,师父跟我說,想收我当徒弟,我答应了。”
来到雅典后,冯怀民和王怡帮了叶黎很多。
找住所、联系医生、陪他去产检等等……
叶黎无以回报,只能更加努力地上课,想要迅速提升自己的演技,演好冯怀民给他的角色。
前两個月份還好,叶黎還能去上其他老师的课。可等他肚子渐渐大起来后,就不太方便出门了。
冯怀民和王怡一商量,干脆他俩亲自来教叶黎了。
王怡和冯怀民一样,都是导演系毕业,王怡执导的电影虽然沒有冯怀民名气大,但她也是在大学担任過表演系教授,两個导演還怕教不好叶黎?
而叶黎的优秀王怡和冯怀民也看在眼裡,王怡本来就很欣赏叶黎,眼看叶黎学东西一点就透,更是高兴,于是和冯怀民一商量,叶黎就成了冯怀民和王怡的徒弟。
叶黎說起這些来,眼睛始终是弯着的。
他面容昳丽,五官更是灵动,周易安的目光每每落在他脸上,总是忍不住停留片刻才堪移开。
周易安总共在這边待了五天,他离开的這天,叶黎跟冯怀民王怡一起到门口送他。
“下次什么时候過来?”王怡问。
周易安說:“不知道,得看看下半年的工作安排。”
王怡听完就在心裡轻叹了口气。
叶黎沒有注意到王怡的视线,只說:“周哥,一路顺风。”
周易安注视着他的笑颜,心尖微微一动,笑着道:“你也照顾好自己。”
叶黎颔首。
周易安上了车,在司机准备启动时,他忽然按下了车窗,对叶黎說:“我会抽時間過来看你的。”
叶黎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好啊,随时欢迎。”
飞机落地,周易安回到国内,他這是才猛然发觉,自己人虽然回来了,但他的心却落在了雅典的那栋别墅,一時間找不回来了。
之后的工作渐渐忙碌了起来,周易安每天跟叶黎的聊天,都是抽空挤出来的。
偶尔一忙错過了雅典白天的時間,就又得等第二天了。
后面几個月工作愈发地忙,周易安跟叶黎聊天的频率也就变成了三四天一次。
最近出国看来是不可能了,只能看看過年能不能抽出時間了。
眨眼数月過去,十月的某天,周易安终于迎来了一天假期,身心俱疲的他,到家便倒头就睡。
却不想他才刚睡着,就接到了一個越洋电话。
王怡兴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叶黎生了!父女平安!”
周易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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