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自當竭盡所能
他搖頭：“不，從來沒有該死不該死。
對於我們來說，這是犧牲，是奉獻，是心甘情願。”
說到這，他的臉上浮現釋然的笑：“大佬，我就是賤命一條，沒有人牽掛，也不知道人生該是什麼樣的。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怕是早已經死在了刀疤的手裏。
是你救了我，一直護着我。
所以這一次，就當是我還你當初的救命之恩，以及這些年的照顧。”
他走上前，緊緊地擁抱住齊瑾之，就像那天替他擋槍的時候一樣。
短暫的擁抱過後，又很快放開：“大佬，你一直都有人愛，有人疼，只是命運讓你們一直錯過罷了。
不要難過，我只是去了想要去的地方，對於這樣的結局，我很開心。
大佬，回去吧，他們在等你。”
齊瑾之吶吶道：“等我？”
付春來點頭：“嗯，你愛的人他們也愛着你，你並不是孤單一人。
好好生活，連同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說罷，付春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光影之中，不見蹤跡。
齊瑾之下意識上前想要抓住些什麼，雙腳一個踏空，猛地睜眼，已是滿是白色的病房內。
病牀前，是齊遠山、裴悅和一衆醫生護士欣喜的臉。
齊遠山老眼泛紅，哽咽道：“你終於醒了。”
齊瑾之反應過來，他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再也沒有付春來的世界。
他的臉龐微涼，是他在夢中落下的淚。
他想要開口，發現喉嚨幹疼，聲音嘶啞：“嗯。”
裴悅早已哭紅了眼眶：“你先不要亂動，讓醫生替你檢查一下。”
說罷，兩人連忙讓開來，讓醫生給齊瑾之做檢查。
齊遠山和裴悅站在一旁看着，一眼也不敢挪開，生怕這只是黃粱一夢。
待醫生檢查完畢，說齊瑾之身上的傷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注意做好康復訓練，並沒有其他的大礙。
齊遠山和裴悅才鬆出一口氣。
裴悅出去打開水，齊遠山則坐在病房內跟齊瑾之說話。
絮絮叨叨，無非是對他以後的安排：“等你出院後，就不要再回緝毒隊了。
這次立了功，也可以在系統內任一個中層職位了。
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小悅這丫頭替你忙前忙後，我瞧着很是不錯。
如果你不反對，等過完年，就跟裴家提親，讓你們把婚結了。”
齊瑾之垂着眸，看着手裏的圍巾和手帕，用力撰緊。
他擡眸看向齊遠山：“他們呢？”
在他昏迷時，淺淺與他說着話的人，他記得分明，除了裴悅，還有她。
見狀，齊遠山忍住怒火，哂笑一聲：“他們？還是說，你直接想問的是夏傾沅？”
東西會出現在自己的手上，齊瑾之已經不意外齊遠山猜到了一切。
他不慌不忙應道：“是又如何？”
在齊瑾之醒來之前，齊遠山告訴自己，再也不要跟齊瑾之再發生矛盾，沒有什麼比得上年老孩子還在自己身邊的。
沒想到經歷這一場，並沒有讓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有任何的好轉。
他一時忍不住，道：“她已經知道你對她的心意了。”
齊瑾之：“你說什麼？”
夏傾沅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趕在年前去了一趟羊城。
從瑞縣到羊城，一路上有沈奕舟安排的人接應，她趕到的時候，也花了七八天的時間。
老戴去接的車，兩人來不及敘舊，把現狀跟夏傾沅一說，就領着她去了鳳凰。
兩人坐在的士上，老戴給她交代着情況：“鳳凰的兩個老闆我都已經跟他們說好了，只要我們答應他們上回提的條件，其餘的基本不成問題。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出去，還有別的服裝廠也想要收購鳳凰，不過都因爲他們提的這個要求，遲遲談不下來。”
夏傾沅點頭，打開隨身攜帶的鏡子給自己梳理了一下頭髮：“好的，我知道了。”
夏傾沅去到鳳凰的時候，兩個老闆都在。
錢姓兩兄弟，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半頭的白髮，可見爲鳳凰操碎了心。
他們見到夏傾沅，也是十分驚訝。
老戴先前就跟他們說傾城時光的大老闆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前段時間傾城時光又在巴黎時裝展上大出風頭，據說那些作品也都是出自這位大老闆之手。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五官明豔而不具備攻擊性，目光澄淨堅定又不顯柔弱，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微笑，更顯得整個人淡定從容。
夏傾沅微笑着朝兩人伸出手：“錢總，你們好，我是夏傾沅。”
……
接下來的談判很順利，尤其是夏傾沅爲表誠意，在協議書上簽字，表示會善待鳳凰的老員工，並在他們沒有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堅決不降薪不辭退。
她這一做法，讓兩位老闆最後的一絲顧慮也沒有了。
錢大老闆道：“這是我們的祖父交給我們父親，我們父親又交給我們的產業，奈何我們經營不善，沒能讓它繼續在服裝界發光發熱。
如今還留在鳳凰的老員工，他們大多數也是從父輩或祖輩就一直在鳳凰工作的。
如今夏老闆願意留着他們，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夏傾沅道：“錢老先生當初散了大部分家財支持祖國抗戰，並招收許多烈士遺孀和遺孤還有殘疾人在廠裏工作，此等風範，實在是讓晚輩佩服。
我這樣做，也不過是敬佩錢老先生的壯舉罷了。”
兩位錢老闆聽到夏傾沅說起自己父親的事蹟，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兩人對着夏傾沅微微鞠躬：“夏老闆，鳳凰就交給你了。”
夏傾沅側身避開，也對他們回了一個禮：“自當竭盡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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