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只是逢場作戲(前世)
當時江淮序沒有多說什麼,眼底的青黑卻清晰地昭示着昨晚他沒有休息好,後來從醫生的口中她得知,那天送她到醫院以後,他幾乎是親力親爲地照顧了她一整夜。
住了兩天院後她的病情逐漸好轉,便出院回到了家裏休息,她的病還沒有痊癒,被病毒折磨着的身體痠軟無力,讓她都沒什麼胃口喫飯,那時江淮序在做飯上花費了不少心思,天天都變着花樣——
江淮序原本是一個連切個菜都費勁、從來沒進過廚房的大少爺,畢業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起了興致去學廚藝,聰明的人似乎不管做什麼都有天賦,才學了一段時間,他的手藝就進步飛快,後來更是已經不輸大廚。
有時候蘇挽清看到那個在廚房裏忙碌的男人時,都會情不自禁地感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濃濃的人夫感。當然,他那個時候也確實是她法律意義上承認的丈夫。
那樣的他和平時那個在生意場上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江總很割裂,估計他的那些合作伙伴也不會想到江淮序回到家裏以後會走進廚房嫺熟地準備晚飯吧。每次想到這裏,蘇挽清又總會忍不住想笑。
連續吃了幾天江淮序給她做的飯以後他們一起出了門,倒不是因爲她膩了,那天家裏恰好沒菜了,生病以後她基本一天到晚都悶在房間裏,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出門活動活動筋骨。
那天他們去的店,就是李婆餛飩店。
店裏開着暖氣,吃了餛飩以後又渾身熱乎乎的,走到外面後她的身體哆嗦了一下打了個冷顫。
從家裏出來時天氣還一片大好,在他們喫餛飩的時候冬天的第一場雪卻是悄然而至,還好江淮序出門前看了天氣預報,細心地帶了傘。
撐開傘後他解開了他大衣的扣子,攬過她的肩膀把她帶到了他的懷中。
男人的懷抱有着無窮的熱意,暖融融得似乎都散發着讓人眷戀的氣息,卻又讓她心裏解釋不清地有些慌亂:“你還是把衣服的扣子扣上吧,別等會你也感冒了,到時候我們兩個都病倒了就不好了。”
“沒關係,我車停的不遠,很快就到了,你還生着病,我不想你再受涼。”江淮序的聲音很溫柔,在周圍喧鬧的城市街道的對比下,似乎又增添了幾分柔情。
“哦……”
雪花從空中輕盈地飄落,周邊的建築在飄雪的映襯下都多了些許溫柔和浪漫,她的心跳聲好似音樂演奏至高潮時的鼓點,咚咚地一聲接着一聲,又感受到他近在遲尺的氣息,那劇烈的跳動無論如何都無法有哪怕一刻的緩和。
實在是心慌得厲害,她又故意提起別的事情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其實我已經好很多了,再過幾天應該都能去上班了,你之後不用三天兩頭地拋下公司的事情在家裏陪我……而且你最近應該很忙吧,我之前聽你助理說你們研究的那個什麼項目遇到瓶頸了,好像還正是最關鍵的時候……總之我沒關係的,身體實在不舒服的話我也可以請阿姨來照顧我。”
“那個沒關係,不急這一時半會,只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而已。你最近病得很重,要我怎麼做到對你不管不顧呢,請阿姨我怕她做事不周到,我不想你有任何地方感到不舒心。”
大概是因爲注意到了她往手上哈氣的動作,江淮序鬆開了她的肩膀,將她的手包裹進了他的掌心放進了他大衣的口袋裏。
江淮序不僅身上熱,衣服口袋裏也散發着熱氣,她感覺自己凍僵的手裏的血液都流動得迅疾起來。
江淮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語氣頗有些無奈:“你生着病身體虛,出門前特地加了衣服手還是這麼冷,你這樣讓我怎麼放下心來。”
這一刻的江淮序很溫柔,卻讓她有些受不了地想要逃離,她覺得江淮序說的對,她可能確實還病得很重,不然她怎麼會頭腦一片空白,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我……我一個人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你就專心忙自己的事情好了。”她想了很久,才終於勉強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情怎麼就不能算是我的事情呢。”說完,江淮序停下腳步望向她,“蘇蘇,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比你更重要。”
他的目光認真又專注,深邃的眸好似能將她吞噬一般,這一刻,她的世界裏的時間都彷彿一瞬間靜止,周圍的一切都停止了流動。
“江淮序……”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這樣笨拙地喊他的名字,聲音又顫又輕。
江淮序似乎看懂了她的窘迫,又似乎想讓她更加難堪,俯下身來含住了她的脣。
現在再回想起來,其實那天的餛飩也並沒有特別好喫,仍舊是平時的味道。
那爲什麼那天在她的記憶裏,會是那麼濃墨重彩的一筆呢?
是因爲那場太過浪漫的初雪,他那寬厚溫暖的擁抱和滾燙的掌心,那個脣舌交纏着的、極盡溫柔卻又讓她整個人都失了力氣的親吻,還是親吻過後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老婆,我們回家”?
江淮序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的迷惑性,當他溫柔地對待一個人時,她心裏都會產生自己被他深愛着的錯覺,可惜那終究都是假象,江淮序只是因爲她是他的妻子纔會那樣對她,他只是在盡他作爲丈夫的本分,換做是別的女人,他也會如此,他對她,就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這是他給她帶回離婚協議書時,一字不差地對她說的原話。
和他關係破裂的那段日子裏,“離婚”這兩個字成了禁忌和他的逆鱗,哪怕系統告訴她江淮序這次回來就是要和她離婚,她也不敢輕易相信,就怕這只是他對她的試探,怕她一簽字,他又會以此爲由在性事上故意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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