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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她极擅伪装;他查她底细

作者:望晨莫及
第66章66,她极擅伪装;他查她底细

  萧祁御却纳闷了,自己是皇子,虽不受皇上恩宠,但他身负军功,不管走到哪,想巴结他的人,還是比比皆是的。

  独独她很不待见自己。

  可能是因为之前他說過冒犯她的话——在马车裡,他一时脑热,說她勾引自己。实在是那时,他的确有点被某种异样的情绪干擾,才說出那种孟浪的话来。

  但眼下,为了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他沒多說其他,而是点下了头:“只要這案子破了,除了治解药,在下自不会再来寻你问话……”

  沐云姜点头:“三殿下向来是信守承诺的,我信你。”

  “现在可以說了嗎?”

  萧祁御追问起来。

  “那人叫罗郡,可能混在御林军不是這么一個名字。但你可以认一认他那张脸……等我一会儿,素月,进屋,给我磨墨……”

  她绕进自己的香闺。

  萧祁御沒跟进去——女子的香闺,外男不可进。除非是她的夫君或至亲。

  屋内,书案前,沐云姜执细毫在一张宣纸上落笔,画一個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于她来說,实在是太容易了。

  况她从小喜爱画画,画任何事物,都能入木三分,可以将画作对象神還原于纸上。

  只是,這样一来,她就暴露了自己擅画這個技能。

  但是,只要能把罗郡查出来,暴露就暴露吧!

  少顷,沐云姜出来了,手上持着一张画像,递上前:“便是這個人,此人看似敦厚稳重,其实包藏祸心,我怀疑洛浔阳险些被刺死,纯妃差点被毒死,和此人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你這么肯定?他哪裡得罪你了?”

  萧祁御静静地审视這肖像图,心头暗暗吃惊,无他,這画功怕是全天都城都难再寻出第三人来。

  画功很惊人。

  若不是多年刻苦地习過画技,绝难画出這样的人物肖像,能给人以一种跃然纸上的逼真感。

  這女娃娃,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這是私人恩怨。三殿下不必過问。如若三殿下信得過小女子,见到此人,直接诛杀就是,与你百利,与国万幸……”

  沐云姜欠了欠身:“就此别過,還請三殿下以后莫要再来了……”

  不再多言,当即就退入香闺,不复出。

  萧祁御目光幽幽,将画像折好收起来,一纵而去,来到沐家小院屋外,转头又望了望那沉浸在夜色当中的小院。

  阿索迎了上来,低声问:“主子,可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其实他并不觉得那小姑娘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

  “去查查這個人。”

  萧祁御把画像递给了阿索,慢悠悠往前走去。

  “谁画的,画得真好。”

  借着月色,阿索看了一眼,忍不住赞了一句,“這画功,可与主子比一比了。”

  是的,萧祁御也爱画画。

  那是他从小养成的一個爱好,因为师父爱画画,他是被影响到了。

  从小到大,书诗文章,刀剑骑射,他总想练得最好,绝不能丢了师父的脸。

  “沐云姜画的。”

  “她竟有如此画功?”

  阿索吃惊极了。

  “外头谣传她是個蠢笨、目不识丁的粗鲁丫头,只怕那是她的伪装。這女娃娃,心思藏得深,才学也藏得深……”

  萧祁御下了一個结论。

  此女极擅伪装。

  他从来不会看错人的。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蠢笨丫头,浔阳怎会对她如此上心?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浔阳要娶她为妻,他心裡莫名有点不舒服。

  明明他应该祝福的——浔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一直爱玩不定性,现在,有了心爱的女子,挺好的。

  可为什么,他就是很不爽,超级不痛快呢!

  大约是因为,梦中的那個自己曾說過:那沐云姜是他必须要娶的女子——他们曾還有過一個女儿。

  疯了疯了!

  這种梦裡的荒唐事,他怎能信?

  可正是因为這個梦,他每回看到這個女子,总想深.入地去了解她。

  而越了解,脑子裡想起她的事就越多……

  這种循环,实在不宜继续下去了。

  “连夜回别宫,查案去……”

  他闭了闭眼,不想深入地去思考這是怎样一种微妙的情绪,当即就和阿索回了别馆。

  第二天早上,他把出事那日轮值的羽林军的军士一個個叫来比对长相。

  查了有一上午,才查出来:

  此人叫罗霆,通過武考考进羽林军的,当然,在本朝,能来参羽林军的人,都是有人举荐的。举荐人是:太子萧祁洲。纯妃和洛小郎君出事时,罗霆曾在书楼附近巡逻。

  如此一来,這事就变得复杂了。

  “去,把這個人找出来……”

  他寻来负责别宫安全的神武营副统领易大寿,下了一道指令,想看看那是怎么一号人物,能让沐家那小姑娘恨得想杀之而后快。

  易大寿却說:“罗霆已被太子府召回去。他本是东宫羽林卫的人,来此是帮忙一個同袍代班。在别宫沒待两天就被调回了天都……”

  如此這般,這事就变得棘手了。

  若要见罗霆,就得去和太子打交道。

  而萧祁御手上,可沒有任何证据证明這個人曾杀害洛浔阳,毒害纯妃。冒然上去要人,会落人把柄,有心人氏会觉得他——萧祁御這是刻意在针对东宫。

  现在他身上有军功,太子在军中却寸功未立,已经有不少人觉得他萧祁御如此拼命地在军中立威,就是想压太子一头。

  甚至于是想取而代之。

  是以,他不能明面上去要人,這会打草惊蛇。

  从别宫回来,他坐着马车,来到了晋阳侯府家,却沒有进去——打从他立府以来,就从来沒和任何臣子走得近過。

  他的身份很容易被人猜忌。

  皇帝又素来不喜子女们和朝中重臣有往来,像他在军中已经是一呼百应,若回了京,還和重臣私下结交,很容易落下一個结党的罪名。

  至于他与洛浔阳关系交好,现在倒是不打紧的。

  在很多人眼裡,洛浔阳就是一個沒野心的贵公子,手上沒一点点权力,只不過是一個爱仗着家裡人的荫封而四处胡闹的孩子。

  “阿绪,你去把洛小郎君寻出来……我在前面的望湖小轩楼等他……”

  阿绪是他另一個手下。

  若是阿索出去办差,多办是阿绪在身边听命。

  “是。”

  阿绪去了。

  望湖小轩楼,雅室。

  萧祁御点了几道洛浔阳喜歡吃的小菜,沒点酒,他伤着,不能饮酒,只叫人备了一壶茶。

  坐于窗前,他瞧着屋内挂着一竹笛,闲来沒事,他去取来,呵了呵气孔,继而吹奏了起来。

  从小,他就精通琴棋书画。

  师父曾說過,他是一個聪明绝顶的孩子。和他父皇一样,什么都能一点就透。只要好好栽培,将来,他必能成为国之栋梁,世间伟男子。

  如今,他已长成。

  是不是栋梁,這事得由后世来评說,但是,他一直有努力内外兼修,以不负师父自小的期许。

  安静的雅室内,顿时响起一阵悠长的笛声。

  那是他小时候最喜吹的牧羊曲,音调悠闲而轻快,能让闻者如沐春风——可那已经是回不去的旧时光。

  不一会儿,楼梯那处就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就知是他来了,還沒进门,就传来了他的叫声:

  “三哥……老远就听到你吹笛子,真是好听啊……”

  一身锦衣玉袍的洛浔阳笑呵呵走了进来,脸上全是灿烂的笑容,走近后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三哥,听說前几日你挨打了,怎么样,伤得严重嗎?”

  “沒大碍。你呢!气色還是不太好。本不该今天把你叫出来的,你阿父之前在街上遇刺,伤得如何?”

  今日之邀,他实际上是想从浔阳嘴裡查探沐云姜底细的。

  “只是中了一点毒,沒伤在要害,已经解毒,养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好的……就是吧……”

  他坐下,不觉轻轻一叹:“阿父伤了身子,阿母說我看中的新妇克我們洛家,死活不肯再让我阿父去提亲了。我在家都要愁死了……”

  那不解愁滋味的脸孔上,顿时现出郁闷之色,其表情变化得可快了。

  “你与那沐家七姑娘结得那是怎样一番缘份,叫你非她不娶了?”他不动声色地询问着。

  “是啊,洛郎君,您玩性那么重,怎么甘愿這么早早的就去结亲了呢?”

  边上,阿绪笑着插了话:“之前,您不是立誓,只要我們家殿下不结亲,您也不结嗎?怎么沒几年,就变节了?”

  洛浔阳顿时干干一笑,摸摸头发道:“那不是沒遇上钟意的嘛……姜姜那么好的姑娘,我若下手迟,保管会被人抢了去……”

  那一副宝贝得不得了的样子,真是稀罕得很。

  “沐家大房只是五品的武将;二房只是一個小小文官,连官阶都沒有,他们家的门第,和您隔了几個级别。而且還是庶出之女,洛小郎君,天都城内的贵公子们,也只有您這么稀罕這门亲事吧……”

  不是阿绪爱在主子们說话时打岔,而是這些话,他家主子怕是不好问,那就由他打着趣来问。

  阿绪与洛浔阳也是打小认得的,两個人常常切蹉功夫,比较亲近。

  “你懂什么,庶出嫡出,在我眼裡一点也打紧。我又不会继侯爵,不在乎门面問題。更何况,我要的人,又岂是寻常之辈?你们有所不知,我這未来的新妇可厉害着呢……”

  他兴奋地想要争辩什么,却突然打住了。

  阿绪立刻追问:“哦,怎么個厉害法,小郎君可否与我們殿下說来听听,就当解解闷?”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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