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10
她一边腹诽,一边偷偷地看向了傅明珠,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整個人僵在那裡說不出话来。
傅玉珠沒见過齐王家的小公子,便朝着胥延光赔礼說:“還請小侯爷见谅,今日之事是我們莽撞了,猎物的话,可否出银子赔偿?”
“谁要你的银子啊!”齐王小公子看家丁手裡空空如也,再听到傅玉珠的话,立刻就急了,他拽住胥延光的袖子說,“子谦哥哥,這些人太坏了,咱们好不容易猎来的,說好要烤了吃的!”
胥延光看了眼对面,随后试探着說:“不如让侍卫再去打几只,這会时辰尚早,方才那几只也不够肥,表弟你看呢?”
“哼,才不要!我就要那几只,谁把猎物弄丢了,要么赔给我,要么就把他的手砍了!”九岁的小公子继承了齐王妃的好相貌,可是发起脾气来却像极了齐王,脸色一板就有些不怒自威,他那一干随从听了這话,立刻撩起袖子蠢蠢欲动。
胥延光有些为难,他倒是想要小事化了,只是他這表弟倔起来谁也招架不住,讲道理又是对牛弹琴,除了齐王本人能让他怕上三分,其他人根本說不动他。
此时此刻,傅明珠心急如焚,這话或许别人不当真,可她比谁都清楚,对方真的会让人动手!对于齐王府的人而言,他们這些人命不過是路边的蝼蚁,看不顺眼了,大可以直接碾死,别說一個阿泽,即便是她也难逃厄运!
這么一想,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上辈子阴影再次袭上心头。
当年她满以为自己嫁了個好归宿,可谁能想到一入王府便身不由己,上头有王妃婆婆压着,她连管自己的院子都要被指手画脚,连同穿戴吃食全都不能幸免,而她那位所谓的良人,不仅沒把她放在眼裡,新婚才半個月就睡了自己的丫鬟,甚至還纵容小妾当众挑衅她,后来更是直接把外头生的儿子抱回来叫她养……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让她心头滴血,同时也刻下了深深的恐惧。
后院花团锦簇她忍了,给别人养儿子她也受了,可她沒想到对方根本不是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痛苦,只要谁忤了他的意,死了都算轻的,他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的人都能被活生生折磨废了,后来去到庵堂,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
傅明珠浑浑噩噩地想着往事,而那头齐王小公子已经闹着要随从把人抓起来。
就在這时,傅明珠身旁一直沉默的少年开了口:“此事皆由小人而起,小人愿意一力承担!”說着便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一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低沉的嗓音传入众人的耳中,现场有片刻的静谧,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待小公子手一挥,那些随从立刻准备趟過溪流来抓人。
傅明珠已然忘了反应,整個人愣在那裡一动不动。
傅玉珠见有人担责,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朝碧云打了個手势,想让她把傅明珠带回来。
对面的胥延光看了眼說话的少年,眉头微微一皱,回头想要继续說服他那表弟。
而谁也沒发现,站在傅玉珠身后的傅家三姑娘,手裡的花环掉了都沒反应。
傅欢颜想過许多种再见的可能,唯独沒想過对方就在她的身边,而且還成了傅明珠的“囊中物”!
起于微末,少年成名,一入朝堂便扶摇直上,放眼整個京城,又有谁能出其右?她猜了所有人,独独忘记了自己身边的那一個。
此刻她也终于明白了,傅明珠的目标从来就很明确,害她落水不是为了讨好静安公主,而是想要彻底取代她!
想通的那一瞬,她差点气红了眼,也幸好戴了帷帽,這才沒有人发觉。
眼看着那些随从就要去抓少年,傅欢颜上前一步开口道:“要我們找回猎物也可以!”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嗓音独特如黄莺出谷,那些随从也听到了這话,不由得回头去看自己的主子。
“傅三姑娘!”胥延光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又担心地看了眼自己的表弟,唯恐他闹起来将人一起处置了。
齐王小公子听了這话,立刻问道:“真的嗎?你能找回来?”
“三妹妹莫要节外生枝!”傅玉珠拉了拉傅欢颜的袖子,想要收回刚刚的话,她的担心和胥延光一样,看到小侯爷都要对那人礼让三分,她再不懂也知道趋利避害。
倒是一旁的傅明珠眼前一亮,迫切地看向了自己的三妹妹。
傅欢颜点点头,而后在一干人疑惑的眼神裡,对着那小公子說道:“要我們找回来也可以,但公平起见,你们的人也得替我們把吓跑的鱼找回来,小公子觉得可以嗎?”
這算什么主意!
不止傅明珠倒抽一口气,那些随从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然而——
“可以!”小公子一锤定音,那些随从们惊讶地差点摔趴下,而其他人也一脸的不可思议:真是活见鬼了!
傅欢颜心想,和傻子說话当然不能讲道理,怎么简单怎么来,要问她怎么知道,那就說来话长了。
既然对方答应下来,事情就好办了。不用傅欢颜开口,小侯爷就吩咐了几個人去“找鱼”,随后拉着小公子离开了溪边,口中說道:“咱们先去别的地方瞧瞧,等他们找到了猎物自然会送来。”
等人一走,剩下的几個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傅玉珠還是有些担心,說:“若是找不到怎么办?”
傅欢颜摇摇头說:“咱们不用找,等会他便忘了。”
“這……”傅玉珠急得直瞪眼,“你這不是添乱嗎,若是等下那位公子生了气,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傅欢颜一看,连忙解释道:“大姐姐别着急,他就是個傻子,你看小侯爷不也让人去找鱼了嗎,可鱼都游走了,要去哪裡找呢?不過是骗骗他,等他忘了這茬,事情就過去了。”
“此话当真?”
“你怎么知道!”
傅玉珠和傅明珠同时开口,一個担心再出纰漏,一個却是忙着质问。
傅玉珠一听,立刻转向自己的妹妹,怒不可遏地說:“你還有脸问嗎?今日之事全都因你而起,回头你自己同祖母說去,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孰是孰非你還能糊弄過去?”
傅明珠一下子哑了口,方才的争吵的确因她而起,哪怕她认为自己沒错,可对方是侯府還有齐王府,一旦事情闹大了,老夫人绝不可能再包容她。
這时,一旁的少年突然出声道:“此事怪不得二姑娘,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大姑娘要骂就骂小的吧!”
一听這话,傅玉珠非但沒消气,反而被火上浇油,她說:“你算什么东西!代她受過?你拿什么代,你的手嗎!”
她這话并沒有說错,傅明珠虽然想反驳,但這会气势不足,最后還是闭了嘴;而一旁的少年早已低下了头,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大姐姐莫要生气了。”傅欢颜心裡也有些不痛快,但她還是上前拉了拉傅玉珠的手,转而說起了刚才的话题,“我是听侯府的下人說起,小侯爷有個表弟脑袋不太灵光,上回去侯府时,我同二姐姐還见過那人,二姐姐骂了他,他也沒发脾气,我便猜他是那個傻子。方才小侯爷沒拆穿咱们,想来也不会再追究了。”
傅明珠听了這番解释,心裡的顾虑消去了大半,她点点头說:“但愿如此!等下再同哥哥们商量一下”
等到傅家两兄弟回来后听說了這事,不由得一阵后怕,又将傅明珠和那位阿泽训斥了一顿,最后决定把他们打来的猎物给侯府送去。
“三妹妹随我們一起去吧。”傅明?开口道。
傅欢颜正在一旁发呆,听到這话不由得傻眼:她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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