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熟人之列
小赵夫人笑着将宁荷拉到美人榻上坐下,侧头看着她,温柔的问道:“真的是看中了头面要阿娘为你付银子呀?”
宁荷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母亲,這個月她已经花了八千多两银子,现在又来要银子,她怕母亲责备她。
可珍宝阁那副头面她实在喜歡……宁蔚犹豫一阵,壮着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小赵夫人抬手捏了捏宁荷的鼻尖,宠溺的說道:“怎的?害羞了?问阿娘要银子有啥好害羞的?跟阿娘說說,需要多少银子?”
小赵夫人的语气让宁荷心思活泛起来,抬起头看向小赵夫人,轻声說道:“一万二千两。”
小赵夫人揉了揉宁荷的头,笑着說道:“小事,你等着,阿娘让人给你取来。”
說完,小赵夫人抬头对金珠道:“去取两万两银票来。”
金珠离开后,宁荷看着小赵夫人,疑问道:“阿娘,你都不问问女儿在哪家银楼买的头面?为何要這么贵嗎?”
小赵夫人抬手捋了捋宁荷的碎发,笑着說道:“不過是万把两银子,有什么好问的?荷姐儿有喜歡的东西,阿娘为你高兴。”
宁荷听后,欢喜的扑到小赵夫人的怀裡,“阿娘,你对荷儿太好了,荷儿好感到。”
小赵夫人笑着搂着宁荷,笑着回道:“傻丫头,你是我闺女,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咱们家不缺银子,你喜歡什么就买什么,银子不够了,来寻阿娘要就是了。”
宁荷心情大好,搂着小赵夫人的脖子說道:“多谢阿娘,做您的女儿太幸福了!阿娘,后日是承国公府的宴請,女儿要戴上新头面去赴宴。”
小赵夫人将宁荷扶正,笑着打趣道:“女为悦己者容,荷姐儿這是要戴给那谁看的吧?”
宁荷羞赧的低下头,软软的叫道:“阿娘!你坏!”
小赵夫人见宁荷的脸红到耳根,将头低下去,抵住宁荷的头。
低声說道:“哪個少女不怀春?這有什么好害羞的?荷姐儿那般期待承国公府的宴請,也是为了那個人吧?嗯?”
宁荷的脸更红了,片刻后,微微点头,“嗯!”
小赵夫人直起身来,轻声问道:“阿娘明白了,承国公府是石世子的外家,后日他一定会赴宴,荷儿要好好把握时机,阿娘也寻机与侯夫人說說话。”
荷儿喜歡石景扬,非他不可,那她就想尽办法成全荷儿。
宁荷羞红了脸,心下却是满心欢喜,低头回道:“好,荷儿听阿娘的!”
小赵夫人见女儿脸红到耳根,知道她害羞了。
越是這样,赵氏越是憎恨钱老夫人,若不是老不死的将婚约毁了,她何至于如此为难?
小赵夫人试探的问道:“荷儿,咱们另寻一门亲事如何?”
宁荷抬头看向小赵夫人,愕然的问道:“为何?阿娘,你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你不是說咱们府上与威远侯府间是有婚约的嗎?女儿嫁进威远侯府這事不是十拿九稳的嗎?为何要另寻亲事?”
小赵夫人不想看女儿失望的样子,笑着說道:“沒什么变故,我就是想看看石世子在荷儿心裡的份量。”
宁荷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阿娘,你吓到荷儿了。荷儿不管,荷儿此生非石世子不嫁。”
“是是是,阿娘知道了。真是沒羞沒臊的,姑娘家家的,你這话传出去,该惹人笑话了!”小赵夫人笑着训斥,语气极为宠溺。
金珠拿着银票进来呈上。
小赵夫人将银票递给宁荷,“给,赶紧去买你喜歡的东西。”
宁荷接過银票,福身道谢:“多谢阿娘,荷儿去了。”
“去吧,去吧,有喜歡的就买。”小赵夫人叮嘱道。
小赵夫人目送女儿带着丫鬟婆子离开,转头问金珠,“老爷呢?回来了嗎?”
金珠摇摇头,說道:“回夫人,老爷尚未回来。”
小赵夫人点点头,“老爷若回来了,過来通禀!”
金珠曲膝应下,“是,奴婢明白。”
隔天,承国公府上的李夫人四十岁生辰,因是整十的生辰,承国公府极重视,京城不少人家前来道贺。
早饭后,威远侯府的石景扬与石景帆骑马走在前面,候夫人,石景星,石景辰乘车跟在后面。
加上一众随行伺候的丫鬟小厮,一行人呼啦啦往承国公府去。
车马行进珍宝街后,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石景辰将头探出车窗往前看了看。
见前面排着长龙,缩回头对石景星說道:“姐,咱们来晚了,前面排了好长的队伍。”
石景辰,威远侯府幺女,性子极跳脱。
石景星笑道:“舅母今儿的生辰,来府上道贺的人自然不少。咱们等等也无妨。”
石景辰又将头探出去,张望一会,缩回头坐正身来,“姐,舅母喜歡清静,最怕麻烦,怎的這回請這么多人来贺寿?”
石景星看了吴景辰一眼,轻声說道:“两位表兄与表姐都到了议亲的年纪……”
石景辰一副了然的模样,“哦,我明白了。這场宴請,不光是给舅母贺生辰,更是给两位表兄挑媳妇儿,還给表姐挑女婿……”
說到這裡,石景辰顿了一下,满脸八卦看着吴景星,說道:“姐,艺姐姐不是心悦兄长嗎?”
石景星抬手将食指竖到嘴边,低声叮嘱道:“阿辰,慎言!要被兄长听见了,你得受罚了。”
石景辰吐了吐舌头,掀起帘子往外看看,然后小声說道:“兄长在前面,应该沒有听见。”
石景星低声道:“兄长的听力惊人,咱们還是要小心。”
石景辰点点头,“谢谢姐姐,我知道了。艺姐姐心悦兄长這事,阿娘也知道吧?”
石景星摇摇头,“我不知,不過艺姐姐表现得那么明显,母亲应该是知道的。”
石景辰更好奇了,对着石景星耳语道:“母亲都知道,舅母与外祖母她们不会不知道吧?
舅母她们明知道艺姐姐心悦兄长,還给好她挑人家,艺姐姐知道了,且不要难過了?”
石景星叹口气,“問題是兄长的态度不明。
你想想,咱们都看出艺姐姐心悦兄长,兄长那么聪明的人,他能不清楚?
兄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他若对艺姐姐有想法,会不让母亲上门提亲?”
石景辰想想也是,点点头,“姐說得有理!這么說来,兄长对艺姐姐沒有那個心思。”
石景星摇摇头,“也不能這么說,母亲說,男人懂事得晚,或许兄长的心思還在立业上,尚未想到成家呢。”
石景辰点点头,“极有可能,兄长是世子,往后,是咱们威远侯府的当家人,自然是将心思放在立业上。
上回我听兄长說,他要参加明年的武举考核,兄长可能想专心备考。
就算议亲,也该要等到武举考试之后。”
石景星点点头,“应该是這样。”
石景辰接着說道:“我到是希望艺姐姐能成为咱们的嫂子,若是那样,都是知根知底的,咱们家就不存在姑嫂矛盾,也不存在婆媳妇矛盾了。”
石景星笑着戳了下石景辰的头,“你到是想得远。”
“本来就是呀,姐姐不希望艺姐姐做咱们的嫂子?”
石景星笑笑,小声說道:“希望呀,不過,咱们希望有什么用?得兄长喜歡才行。
咱们家,兄长的亲事是大事,除了看父亲母亲的意思外,還要看娘娘与太子的意思。
一句话,兄长的亲事不是咱们能管的。
兄长将来娶谁,谁就是咱们的嫂子。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咱们敬兄长,同样也敬嫂子。明白嗎?”
大家族裡长大的女子,从小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影响,有些东西一点就明白。
石景辰点点头,“嗯,明白!“
石景星继续叮嘱道:“所以,回头你在艺姐姐面前,要收敛些。别自作聪明的說些不该說的话,做不该做的事。”
石景辰点点头,“谢谢姐姐,我明白了。”
承国公府门口,承国公世子吴尔林领着吴家一众子侄迎在门口。
石景扬远远的见了,先向侯夫人禀一声,与石景帆翻身下马,上前见礼。
一阵寒暄,吴林轩引着石景扬,石景帆往裡走。
“世子大人好,在下宁光焰,前来道贺!這是犬子宁阳,阳哥儿,快過来向世子大人见礼。”
石景扬停下脚步,转身看過去。
吴明轩见石景扬停下来,跟着停下来,问道:“倾安,怎么了?”
吴明轩顺着石景杨的目光看過去,說道:“那是工部员外郎宁大人。”
石景扬点点头,說道:“我知道,我识得。”
石景帆接過话来,“兄长与宁大人的次子宁宇是好友。”
吴明轩“哦”一声,說道:“对哟,宁二爷不常出来走动,我到是忘了,既然大家相识,要不,咱们等等,一起进去。”
石景扬却抬步往裡走,面无表情的边走边說道:“不用,不熟!”
吴明轩纳闷,“嗯?不熟?倾安你不是与宁二爷交好嗎?”
石景帆多少知道些宁府的事,紧跟着石景扬往裡走,转头对吴明轩道:“表兄,宁府,兄长只与宁二爷熟悉,与宁府别的人不熟。”
吴明轩看眼石景扬,不明所以的附和道:“哦,那咱们走吧。”
宁阳扭头见到石景扬在前面,对宁光焰道:“阿爹,前面是威远侯府的人。”
宁光焰今儿来赴宴是带着任务来的,昨儿夜裡,小赵夫人给他絮叨了许久。
为了宁荷能嫁进威远侯府,他今儿无论如何要与威远侯府的人搭上话,
這人最好是与威远侯,如果不是威远侯,威远侯世子也可以,让外人看到两府关系亲密。
与威远侯搭讪,宁光焰心裡有些发怵,并不是很乐意。
但是拗不過小赵夫人,只得点头应下。
此刻见到威远府的人,還是石景扬本人,宁光焰的心情顿时大好,扭头对宁阳道:“快些,咱们跟上石世子。”
石景扬与宁宇交好,宁光焰在府裡与石景扬见過几回。所以,宁光焰自觉的将石景扬纳入熟人之列。
說着,宁光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边走边扬声道:“石世子好。”
石景帆听到后面的喊声,扭头看向石景扬,說道:“兄长,他们好像很不识趣!怎么办?”
石景扬将脚步慢下来,转头看向宁光焰父子,轻声說道:“有人送上门来找不自在,能有什么办法?接着呗!”
石景帆笑着說道:“好,那就接着,兄长看我的。”
石景扬微微点头,“好!”
吴明轩不知二位要做甚,问道:“要我做什么?”
石景帆看眼冷着脸的兄长,对吴明轩道:“什么也不用做,在边上看着。”
吴明轩往石景帆身边倾了倾,低声问道:“宁大人惹倾安了?”
石景帆想回话,眼见宁家父子走上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光焰与宁阳,沒有說话,示意吴明轩先看,别說话。
吴明轩是主人家,见到宁光焰与宁阳,先拱手欠身见礼。
他们這一见礼,后面进来的客人跟着见礼,一時間,竟将路给堵上了。
吴明轩忙引道大家往前走:“咱们往裡走,到宴厅坐下来說,别堵在這儿。”
众人点头,“好!”
宁光焰自然的走在石景扬身边,沒话找话的說道:“许久未见世子爷上府裡去玩了?世子爷近来可好。”
宁光焰故意如此,让外人觉得石景扬与宁家交好。
石景扬侧头看向宁光焰,点头道:“是有些日子沒去府上了,我挺好的……”
石景帆不等石景扬說完,接過话来,“兄长不是前日才去看望宁二爷嗎?怎么许久未去宁府?”
石景扬回头看向石景帆,眼裡尽是笑意,這個弟弟真是懂事,知道给他递梯子。
“我是去看了英哲。只是,现在英哲不住宁府,住在宝瓶巷的徐府。”
“呃?”吴明轩一脸茫然,好奇的问道:“宁二爷为何不住宁府?而住到宝瓶巷去呢?”
這事,吴明轩還真是第一回听說,凭他的直觉,這裡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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