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心烦 作者:未知 我下意识的觉得后背发凉,尤其是我的肩部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视线模糊,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显出一個轮廓来,江泽原本白皙漂亮的脸上现在沾上了灰尘,几乎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我的视线下移,有一條不算长的链子绑着她,让她的行动变得格外受限,甚至连一张床也沒有,隔得不远处有一盆被打翻了的饭,闻起来味道算不上好,腻得我直犯恶心。 江泽已经大变了模样,脸颊消瘦被糊了一层灰,如果不是一双阴郁有神的桃花眼,還有嘶哑的声音,我一時間也认不出她。 “姐姐?” 江悦试探着开口,江泽的眼珠转了转,一時間,屋子裡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你沒疯?” 终于,我迟疑的开口,惊讶地发现心底异常平静,就算她现在正抓着我的肩膀,甚至下一秒要掐我的脖子,对我来說都沒什么可怕的了。而江泽沒有,她只是又眨了眨眼睛,久久的凝视着我,似乎迷糊起来。 “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要吓坏了。” 江悦急忙挤上来,把江泽的手扒下来,又用袖子包住手指以下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江泽脸上的脏污,语气裡带着心疼:“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样,不是說...”她顿了顿,靠的更近,附在江泽耳边說了些什么,江泽顺势后缩,我沒有听清。 江泽把眼神落在我身上,似乎晃了一下神,過了好一会才回应我:“然然,你把我带出去吧,去哪裡都好。” 我拧了一下眉,毫不掩饰我眼底的嫌恶:“带你走?你可是個疯子,我又不是你的谁,怎么带你走?再說了,我只是带你妹妹看看你,不是想和你纠缠也不是要来解救你。江泽,你认清现实吧。” 江泽的神情隐在黑暗裡我看不清楚,但总之不会是太好的表情,江悦扯了扯江泽的胳膊,然后直起身子,表情严肃:“姐,你别怕,我替你讨公道去。”我几度要听笑了,這姐妹两個在我面前唱什么双簧,明明彼此都心知肚明是什么德行,偏偏就要装无辜。 突然,我觉得好沒意思,江泽既然沒疯,那我也达不到我的目的了,在這裡只是浪费時間,空气裡那股难闻的味道還一直闷得我难受:“走吧。” 我說。 江悦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我,江泽则稍微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被绑着的身体稍微好受一些,然后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然然,你讨厌我?” 我翻了個白眼:“废话。” 我不想跟她多說,今天来這裡的结果让我很不满意,以至于让我生出不赶快离开這裡我就要恼怒的踹她几下,反正她都這样了即便被打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看了一眼江悦,心想或许也不是。 我刚扭身胳膊就被江泽拽住,她压低了声音,好像连江悦也不能知道這隐秘:“然然,他们给我灌药,每次发病我就像疯了一样,我不是疯子,你信我...” 我一点点把她的手掰开,嗤笑出声:“哦,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再理她,她颓废的脸上却显出一丝愤恨,硬拖着身子扑上来抓我,连链子都被她扯得发出让人牙酸的刺啦声,江悦吓得忙凑上去拦,我得以抽身并听见江泽扯着嗓子,崩溃到歇斯底裡的声音:“你不能!!!然然,你必须信我!你不能放着我不管,我爱你...…我爱你啊!为什么不能同等的爱我信我,要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我奇怪的看着她,满脸冷漠,什么话也沒說,一手捞上江悦就走,江悦小小的一個還沒怎么反应過来就被我揽出好一段距离,我刻意忽略了江泽那难听的嘶吼声,扯开门就走了出去,接待我們的那個人被突然拉开的门撞了一下,哎呦一声就捂着脑袋直直后退,似乎连疼痛都沒有缓過劲儿来就又冒出头问我:“您沒事吧,她說什么您都不要信,疯子罢了。” “嗯。” 我有点恹恹的拉着江悦,懒得给他更多的回应,扭头就走,我們出了病院江悦才甩开我的手,她用那神似江泽的眼睛望着我,那样的哀恸,和江泽崩溃的眉眼逐渐重和。 “您就是要我来看這些的嗎……”她的肩膀微微耸动,眼眶裡是鲜明的泪,“我的姐姐,她不应该是這样狼狈,不应该在這裡!更不应该是刚刚那种姿态!” “所以呢?” 我脚步不停,一直走到车边,打开车门满脸冷漠:“你来不来,不来我就让司机开走了。” 江悦的戏沒了观众,也就沒再自讨沒趣,抽噎两声就跟了過来。 我关上车门,随便把车开到某個旅馆就交钱把江悦丢了进去,之后的事再也沒管過。 办完江悦的事以后,我就准备回林家了,我并沒有逃避什么的想法,再怎么样林家也是我的林家,林夕晚她能对我做什么。 我坐上了回林家的车,天已经慢慢黑下来,带有一圈模糊光晕的路灯一盏盏掠過去,晃着我的眼睛,我干脆不看了,只闭眼等着,有些晕晕沉沉。 “小姐...小姐!” 我歘地紧紧攥住眼前人的手腕,下意识地拧起眉头,直到那人连连呼痛才如梦初醒的松开手,我缓過神,眼前的是张晓雨,她顾不得被我攥痛的手,呜呜的哭出声,清秀的眉眼裡尽是担忧和委屈:“小姐,我找不到你,你做什么也不带我了,你交代的任务我都有好好完成,我也沒有去打扰你,可是...”她用袖口猛擦了一下眼泪,呜咽着继续說道,“可是,你连车也不找我开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用我了。” 我伸手放在她的头上揉搓着,她的头发被我揉乱翘起来了几根,呜呜声骤然停了,只是用那双但有几分可怜的下垂狗狗眼呆呆的看我。 “不会丢下你。”我說,“你很有用,我說了会留你就会留你。” 我說這话有点别扭,但我要是說什么太好的话還指不定這丫头会把我想成什么样。 但…… 好像弄巧成拙。 她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眉毛猛地上扬,眉眼间的喜悦几乎要炸出来。 “……” 我刚要說点什么,侧眼一瞥,一個身影从林家走了出来,越来越近,小小的身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可一走近,這种压迫感又春风化雨,那人冲我一低头,带着甜美的笑容:“阿姐,你回家啦。” 张筱雨倒是毫无所觉,犹豫了一会儿就垂头道:“二小姐。” 我突然由心底涌出一股不满,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愿意从张筱雨口中听到二小姐這叁個字。 尤其,她好像爱屋及乌一样,对林夕晚也出奇的恭敬。 我忽地有些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