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所有想要的终将得到
岑魄這一晕,直直睡過去三天。
江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幸好孟铎懂一点医术,在保证岑魄只是沉睡,過几天就能醒后,江挟才把心放下些许。
“滴答,滴答——”
眼前的景象渐渐从模糊变为清晰,五感恢复,岑魄微微偏头,一道支头睡着的身影顺势落入他视野。
江挟虽然睡着了,眉头却還微蹙着,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眼眸一闭,那人似乎就变得乖巧而沒有防备心,岑魄被蛊惑一般地伸出手,江挟却在此时因为手肘松力而头一歪,睁眼醒来。
他眼神迷糊一瞬,立即恢复清明,看着那双灰色眼眸狠狠地松了口气:“终于醒了,渴嗎?”
岑魄沉默一瞬,点点头。
江挟立即转身去把玻璃杯倒满,荡漾的水波腾起白雾,将那只手衬得修长白润。
岑魄就定定地看着這一幕,连水杯什么时候到他嘴边都不知道。
“温的,喝吧。”江挟将小孩儿扶起,看着岑魄双手捧着水杯,裡面的水一点点消失在唇间。
這破地方沒药,他也只能让人多喝热水。
“還有什么不舒服嗎?”江挟把空玻璃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把小孩儿调整成舒服些的姿势。
岑魄缓缓摇头,他身体并无异常,這一觉几乎是把這個月沒睡的時間全部补上了,也沒有梦到那些噩梦,自觉现在精神很好。
但他脑中飞速转了一下,還是眼睫微垂,眼中顿时显出颓意。
江挟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以为岑魄還沒休息够,便轻声安慰几句,随后起身去拿菜。
门被“嗒咔”关上,好一会儿后,岑魄突然从床上坐起,舌尖不自觉掠過犬齿的尖端。
他的确有些饿了,但除了江挟的饭菜,现在還有另一样东西让他贪馋。
鼻尖似乎涌上了淡淡的血腥气,转瞬即逝。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风顺势涌入,吹凉了无人的被窝。
江挟把青菜倒入锅裡,水油接触,顿时一阵“噼裡啪啦”。
前方的窗户突然打开,他吓了一跳,一抬眼却是新园长孟铎。
来就来,怎么還突然钻出来吓人呢?
江挟眉头微皱,沒好气地问:“园长有什么事嗎?”
孟铎嘿嘿一笑,像是丝毫沒发现自己的行为惹了别人不满,眼睛直直地看着锅裡,语气满是惊讶:“你還会做菜呀?”
“很意外嗎?”江挟把青菜铲到盘子裡,就想去叫岑魄来吃饭,孟铎却是直接从窗户拉住他的手臂:“你既然会做菜就教教我呗,我也想自己做菜,免得哪天被饿死了。”
這的确是件力所能及的小事,說来孟铎现在也算他的上级,江挟自然不好拒绝,但他沒想到這家伙在厨房简直就是黑洞!
“這是盐对吧?”孟铎拿起一罐白色的晶体,一脸肯定:“我记得很清楚。”
江挟撇了一眼:“那是糖。”
孟铎眼中满是惊讶,随后又拿起另一罐调料,用更肯定的语气道:“這肯定是酱油。”
江挟咬牙:“那是醋!”
他刚才绝对是脑子进水才会答应教這人做饭,连调料都认不全,被耽误了半天,自己放桌上的菜都快凉了。
孟铎在這时却不揪着他了,打了两句哈哈就转身离开。
一看就不是真心想学做饭,只是为了来逗他玩。
“有病。”江挟白眼一翻,转身回房间去把岑魄喊来吃饭。
但今晚小孩儿的胃口似乎不好,只吃了一小碗就說饱了。江挟摸摸他的小肚皮,发现的确是鼓的,也就任他离开。
岑魄并沒有走远,就在之前经常被教训的草场中,眯着眼躺在一堵破墙上,浑身都笼罩着一股慵懒餍足的气息。
银眸半睁,倒映出天边的残阳似血,岑魄怔怔地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浑身都笼罩着愉悦。
“江挟,江挟。”
他悠悠地念叨着,一遍又一遍,声音轻哑。每一声都像是把這個名字嚼碎了,经過全身血液经脉,才缓缓吐出。
因此這每一声都像是沾染上了他的气息,那种夹杂着偏执、病态、不容拒绝的气息。
他真的病了,岑魄想。
几只飞鸟掠過水滑的草坪,惊起几只在裡面酣眠的小动物。
经過江孟二人的不懈努力,怪物幼稚园终于变得干净整洁。
两人躺在草坪上,几朵残云就像被天仙撕碎的白帕,胡乱撒在湛蓝的湖水中。
“看着舒服多了。”孟铎轻叹一声。
江挟轻嗤:“看着舒服了,我不舒服了。”
鬼知道他有多嫌弃现在這個人类身体,多动几下就累的直喘气,重的东西根本搬不动。关键是打扫时孟铎還时不时提及這件事,让他坐到一边休息去。
江挟心中說不上什么滋味,就像是他得靠着别人才能完成任务,這种感觉他上辈子从沒经历過。
之前他是怪物,力气大,自愈能力强,激发异能后更是做什么事都无所畏惧。向来是别人依靠他,哪有他被护着照顾的时候?
可现在,可现在不论是在孟铎面前,還是以后在岑魄身边,他都只能是躲在身后的那一個!
就像一個废人一样!
或许是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孟铎立即坐起身问:“你怎么了?”
“沒事。”江挟猛然回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起身离开。
“诶……”孟铎抓抓后脑勺,這人是怎么了?怎么還突然不高兴呢?
人类果然是脆弱而难懂的生物呀!
回到房间时,岑魄正在画画。
小家伙最近对這东西起了兴趣,时不时就要拿出纸笔画上一幅,如果沒有就干脆折根树枝在地上画。
“還在画?”江挟走過去支着头看,画上的几只小鸟憨态可掬,正在啄米。
他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挺有毅力。”
如果是普通孩子,大概今天爱画画,明天爱弹琴,后天又变成别的什么……岑魄能坚持這么久,的确让他意外。
江挟觉得就连以前幼年的自己,也做不到对一件事這么执着。
岑魄停下笔,瞄了他一眼,语气轻缓:“不止画画,任何我选中的,我都会坚持下去。”
江挟被他看得一愣,随后不禁勾起嘴角:“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說的。”
“我一定能。”将想要的永远握在手中。
岑魄低声呢喃,前一句承诺给江挟,后一句承诺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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