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决斗
米饭被有些慌乱地放到桌上，岑魄丝毫沒有准备，一见江挟双眼溢泪，立即慌了神。
“你怎么了？”
江挟只是摇头，一言不发地将泪水擦干。
岑魄沒继续逼问，而是俯身轻轻拭去江挟的泪痕，将他的头按到自己肩上。
“别哭。谁欺负你，你告诉我，但别哭了。”为了其他人的命。岑魄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血色。
江挟无声呜咽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动作，立即从岑魄怀裡离开，用衣袖将脸上草草一擦。
他怎么能在一個比他小這么多的孩子哭呢？這真是太丢人了，就好像……已经把自己最脆弱的那面交给了岑魄。
见他脸和眼睛都泛起绯红，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岑魄第二次问:“你哭了，为什么哭？”
“我……”江挟哽住了，他为什么哭？說实话，现在的他未来畅通无阻，美好悠闲的生活在等着他。岑魄也会前程似锦，两年后脱离那個桎梏。
他不该伤心，应该高兴，很高兴才对！江挟想。
可为什么，鼻子又酸了。
江挟轻轻吸了吸，向着和岑魄相反的方向微微抬头，好像這样那些水润就不会汇聚。
“我只是想着明天你就十八岁了，觉得時間真快，那些事似乎都在昨天。”江挟站起身，抬手避开那对长耳，轻轻拂過岑魄的银灰的发。
這個动作他在岑魄长大后就几乎沒再做過，他知道那小子并不喜歡被人摸头，每次摸過后都要抱着头消沉好久。
可现在，江挟就想再摸摸他，再看看他，把岑魄，把自己的模样刻在心底。
岑魄眉尖微蹙，他能听出江挟的不对劲。這人绝不会随随便便地就說光阴似箭的话。江挟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說，但最后還是選擇隐瞒。
這個猜测让岑魄的眉皱的更深，为什么這么多年了，他对江挟這么好，這人却仍旧不愿信他，什么都不愿与他說。
“你究竟怎么了？”岑魄定定地和他对视，语气不容拒绝:“告诉我。”
“沒什么。”江挟嘴角勾起，不注意听倒不能发现裡面的那份勉强。
“明天的比试你好好做，运气好自然就被挑去，以后……我相信你会越站越高。”
听他這句话說完，岑魄好似是猜到了什么，直接问江挟:“你是不是听人說了什么，以为……”
江挟顿时不敢看他的眼，以为這人猜出来了。
岑魄见他這般模样，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猜:“果然，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后会抛弃你。”
嗯？江挟一脸诧异地望向他，眼眶的红意還未褪去。
岑魄被看得脸一红，却還是勾了勾唇角，满口坚定:“放心吧，不管我走到什么地位，我都永远不会离开你，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以宙神的……”
他還未說完，就被捂住了剩下的话语。
江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這小子真是无知无畏，宙神的誓言那能随便說嗎？
明天過后岑魄不整天想着杀他都不错了，還說什么永远不会离开，江挟可不想那家伙被雷劈。
唇上的手带着淡淡地茉莉香，修长如玉的手指尖因为干活而带上一层薄茧，此时贴在唇上，就如猫一般岑魄心尖轻轻挠過，不疼却痒。
江挟沒注意他神色的变化，只轻轻放开手，语气既无奈又生气:“你怎么能随意对宙神起誓呢？那可是会成真的，你真想被雷劈啊？”
岑魄对他的话颇有不满:“自然是知道决定不会违背，才敢许下誓言。”
“哼哼。”江挟笑了两声，這小子是得了他的好，就觉得自己会一辈子陪着他。可却沒想過人心可畏。
反正江挟是沒想到从最初就跟在身边好几年的侍从最后竟也投奔舒冉，甚至告诉他一件很隐秘的事——芯片能微微控制异能成熟的怪物。
岑魄看他一脸不信，又要举手发誓，江挟立即把人拦下。
唉，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冲动，以后的路還长着，谁知道会不会反目成仇。
最怕的就是岑魄這种知道后果如何，還偏想去作死。這是脑子的問題，沒用的。
“别弄這些发誓，我相信你就是。”江挟拍拍他的肩膀，眼中的期盼和信任并未隐藏丝毫。
他自认为现在的自己很像一個希望儿子考上重点高中的家长。希望自己守护在羽翼下，却仍旧避免不了受伤的丑小鸭快点变成白天鹅，闪瞎那些曾经看不起的岑魄的所有人。让那些自大的家伙知道，放弃岑魄是他最愚蠢的决定。
——
今天的比试并不止岑魄一场，在他们进地下比试台时，前面刚走了第十三组。
他们来得较晚，得到的标签是第十八场。
诶，要真說的话，這数字還和岑魄挺配的。
场内是半圆弧状的墙壁，比试台和观众席上都有特定位置，上方還有一座楼是特殊观看位置，用红丝绒窗帘挡着。
江挟知道，那裡面其中一個肯定是刘由。
岑魄一进场就有人来接他去做准备，因而只能快速叮嘱江挟几句后就匆匆往另一边而去。
离自己想看的那一场還有些时候，江挟倒是不慌，慢悠悠地寻找着座位。
最后终于在一個黑发少年旁边落座。
少年和周围其他的人不同，沒有因为支持的那一方胜利而高喊欢呼，也沒有因为看到什么精彩的技能而高兴的踹凳子。
他只是戴着一顶褐色鸭舌帽，這裡面不算凉快，少年却穿着外套，還戴着墨镜和口罩，就像是为了不被人抓回去而严实装扮了一番。
但他這样……江挟默默地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似乎更引人注目呢！
似乎是发现他的目光，少年下意识地查看自己的装扮，确定沒什么問題后，才回望向江挟。
虽然被他的刘海遮住，但也能隐约窥见他墨镜下的眉微微一皱。
江挟被不满意地瞪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把头转向比试台的方向。
看完一场算精彩的决斗，江挟正想伸個懒腰，突然发现一道视线凝在自己身上，望回去一看，竟是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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