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白月光 第60节 作者:未知 他闭口不言了。 這一番话,实在是像替自己辩白。 “所以說,虞家被抄這件事,并不是出自你的本心是嗎?”末了,对面的姑娘這样问道。 他以为她会质疑他,却不曾想听见這样一句问话。 他抿了抿唇,点头。 虞昭于是便沒再纠结這個话题。 她是個很想得开的人,上一辈子已经過去,既然抄虞家這件事并不是出自他的本心,甚至有可能不是他做的,那她又何必揪着這件事不放呢? 這一世康平候府過得很好,沒有被抄家的风险,姨娘也不会再悬梁自尽,這就够了,她沒必要为自己自寻烦恼。 倒是有另一個問題比较令她困扰。 她犹豫了几下,终究還是问出了那個問題,“傅小六,我這么晚才告诉你我重生這件事,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骗你?” 望過来的桃花眼中藏着真切的不安,她是真的害怕傅止渊会這么想。 傅止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刚刚发现她寝殿裡的那叠纸张时,他的脑海裡确实闪過這個念头。可是那天晚上他在漆黑的寝殿裡坐了一夜,不停地问自己,假如那姑娘当真骗了你,你会拿她怎么办? 推到最后,却只推出来一個答案:他会假装不知道,配合她演下去。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栽定了。所以她骗不骗他這件事,其实已经沒那么重要了,因为无论是哪個选项,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无需作這样的担心。” 傅止渊轻声道,“昭昭,你知道的,我永远偏爱你。” 因为永远偏爱,所以无论是不是骗,都会選擇相信。 虞昭一怔。 清晰的心跳声在耳膜裡响起来。 第67章 他的隐瞒 最近, 虞昭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纱也挑明,接下来也沒什么事,按理說可以好好相处了。然而虞昭却觉得傅止渊的状态着实有些古怪。 譬如: 前几日, 虞昭去御花园赏花,却不慎摔倒, 扭伤了脚踝。 這本是一件很小的事,太医也說了這伤并无大碍, 用药外敷几日便可。可傅止渊的反应却大得令她意外——内侍将她摔倒的消息传给傅止渊时,听闻他当即便白了脸色,抛下朝政不理, 赶来了昭元殿。 虞昭对他的迅速感到诧异, “你怎么……” “先别說话, ”他的面色白得像纸, 按住虞昭的肩膀就将她压到了床榻上, 活像虞昭伤到的不是脚踝,而是性命攸关的重伤。 “皇后的情况如何?” 太医道:“皇后娘娘扭到了脚踝,虽是红肿却所幸并未伤及筋骨, 臣已开了外敷的方子, 敷上几日便可。” “此话当真?” “当真。” 傅止渊的神色却不见好转,一双眼黑沉沉地压着老太医,“你若是诊错了, 朕便拿你项上人头作赔。” 老太医吓得当即跪地磕头,战战兢兢看了好几遍虞昭的伤势, 這才毕恭毕敬地担保虞昭确实是只扭伤了脚踝。 虞昭拍了拍他的手,“我沒事,不要为难太医。” 傅止渊略略收敛了身上的煞气,才转過身, 面上恢复了惯常的温柔神色,“我只是担心你……” 她那时听见他這样說,只羞涩地笑了笑。 她以为這只是一种過分在乎的亲昵,她并不排斥,相反,還隐隐觉得有些甜蜜。但后来发生的事,却让虞昭察觉到了不对。 傅止渊不仅命人将御花园重新翻修了一遍,還下令将当日陪同她的侍女太监全部处死。若不是虞昭得知消息匆忙赶過去将其制止,那一群侍女太监的命就沒了。饶是如此,他们也免不了被发配去辛者库的命运。 虞昭這才感到有几分不正常,傅止渊向来是温和的,为何今日却突然下达了要将侍女太监都处死的命令?他们根本罪不至死。 她握住傅止渊的手,“傅小六,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這么严厉地惩罚他们?” 傅止渊的手臂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他努力控制住心中不断升腾而起的不安和杀意,平静回道:“他们沒保护好你,该罚。” 仅仅是因为這样嗎? 虞昭微蹙了下眉,沒有搭话。 她猜想,也许是因为之前被劫走的事情给傅止渊造成了阴影,所以他才会表现得過分紧张。意识到這点的她,便开始格外地黏傅止渊,试图通過這样的方式来减轻他的不安。 那一次的事件以两人的谈话平和落幕,之后的几天裡,傅止渊都表现得很正常。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却不得不让虞昭生出了浓浓的担忧感。 她发烧了。 而且是连续好几天低烧不退,只能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躺着的那种。 那几日,傅止渊的性情几乎大变,太医进来为她诊治前,必须经過严格的搜身,若是未经传唤便有侍女靠近她的床榻,傅止渊就会像护巢的雄兽一般对来人作出强烈的警告——侍女们会被毫不留情地打伤,严重的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夜间熟睡时,虞昭低烧难受,忍不住□□了几声。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连人带凳落地的声音,傅止渊的手搭在了她的脸上,手指冰凉又颤抖,“昭昭……昭昭别怕……我立马就去寻太医……”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 虞昭的意识昏昏沉沉,她真的很想很想安抚一下那個惊惶的灵魂,但她還沒来得及出声,那個人就走了。 低烧那几日,虞昭沒在昭元殿中见過除了傅止渊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所有人都被他拒之门外,他不信任任何人。 而虞昭,在傅止渊慎之又慎的态度下,恍惚意识到了一件事,傅止渊,好像把自己当成了格外脆弱的瓷器娃娃。 稍微一点响动,都有可能让她碎掉。 大病痊愈那日,她睁眼看到躺在身侧的男人,对上那张布满血丝的眼睛时,伸出手沉默地缩进了他的怀裡。 她的傅小六,好像生病了。 - 虞昭打算治好傅止渊的“病”。 她思来想去,觉得問題有可能出在她被李靳劫走這一件事上。为什么傅止渊会变成现在這副模样?在她被李靳带走的那段時間裡,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找傅止渊问清楚。 可那人总是笑着摸摸她的头,温和地告诉她,他已经告诉過她了,沒有发生什么大事。 “……我沒事,昭昭,不用担心我,我只是看不得你生病受伤而已。”他顿了顿,语气裡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小意讨好,“若是你觉得不妥,我会改的,不要因此而厌恶我,好么?” 虞昭一顿。 “好。” 他的状况,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严重一些。 几日后,虞昭发现傅止渊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次日,乾阳殿的小太监传话過来,“娘娘,陛下有要事要去行宫处理,一时情况紧急,来不及亲自和娘娘說,于是特命小的来给娘娘传话。” “有要事?”虞昭淡淡挑眉,笑了笑,“什么要事?” 小太监被她问得语塞,低头支吾,“奴才不知……” 他哪裡会知道? 傅止渊不過是想躲她罢了。 - 她去找了太医院的院长,滁州之战时,這位老院长曾一道随军前往。他知道在那些时日裡发生的所有事情。 “娘娘寻老臣何事?”老院长拱手立在阶下,似是想起什么,面色一变,“陛下确实是因为有要事去了行宫的,老臣……也不知其行踪……” “本宫不是要问院长這件事,” 话未說完,老院长的话就让虞昭打断了。 上首的女子穿了一身宫装,身体微微前倾了下,作出倾听的姿态,“本宫是想问院长,我被叛军劫走之后,傅止渊身上发生了什么?虞兰被当做人质拿来威胁傅止渊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底下的院长闻言一僵。 久久不曾回话。 “娘娘啊,你這是要逼着老臣抗旨啊……”殿内响起一声苍老的叹息,“罢了,如今陛下的状况,或许也只有娘娘能解决了。” 虞昭随即正色。 …… 太医院的老院长告退了,虞昭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怔忪。 ——“……陛下亲眼看着娘娘您从高台之上跳了下来,他只差一步便能赶到城墙下接住您……” ——“所有人都以为,死的那個人是您。沒有人敢靠近他,他像是疯了一般抱着您的尸体又哭又笑。我們都怕他真疯了,垮掉了,沒法儿继续打仗了,可是沒有,那一场的战役打得极为残酷血腥,老臣已经很久沒闻過如此浓重的血腥味儿了……” ——“那一次,参战了的叛军沒有一個活下来的,而陛下……结束战役后,他跪在战场中央,沒有一個士兵敢去靠近他。” “因为,那时候,他实在是不像一個正常的人了。” 老院长的话围绕在她耳边,虞昭撑着扶手慢慢站了起来。 這個混蛋…… 這個混蛋! 她要去找他。 为什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