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赵国公府砸了我們的铺子!
他们走在前面。
其余人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薛夫人才显得自如一些。
“地方确实宽敞,只是你们這裡养的马也太差了。”杜鸿雪脱口而出。
负责马场的管事低下了头,心道私人养的马,怎么能与军马相比呢?
薛清茵沒想那么多,只问:“哪裡差?”
杜鸿雪皱起眉:“哪裡都差……你看這马毛发杂乱、干燥,马蹄多久沒有修過了?背腰不平直,体格也削瘦……将马养到這等地步,還能拿来作什么?”
說罢。
杜鸿雪猛地反应過来,竟然像是怕得罪薛清茵一般,尴尬地冲她笑了笑。
“阿娘,咱们庄子上的马是养来作什么的?”薛清茵回头问薛夫人。
薛夫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只道:“自然都是拿来卖的。”
她唤来管事,问起近年来卖出了多少。
管事支支吾吾:“由小马驹养成今日的模样,也需要些时日呢……這好的种马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挑到的。渐渐地,也就只剩這些良莠不齐的。”他沉默了下,這才如丧考妣地道:“一匹也沒卖出去。”
但有個马场說出去威风啊!
管事心道,光有這一條那不就够了嗎?
一旁的杜鸿雪听不下去,再度脱口而出:“就這样的马……用脚都能养出来。卖得出去才怪。”
管事垮着脸,不敢說话了。
這会儿的表情就跟九族全死光了差不多。
薛清茵却问:“那怎么才能养好马呢?”
“這個……我說不好,咱们玄武军裡有专门养马的马曹。”
薛清茵粲然一笑:“多谢,我知晓了。”
杜鸿雪听见她的笑声悦耳,又沒有半分芥蒂,实在是個心胸坦荡又大方的姑娘。
他别過头去,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红了红脸。
杜鸿雪要回去禀报,薛清茵便送着他下山去。
途径山茶花丛的时候,薛清茵顺手拔了几朵塞杜鸿雪手裡。
杜鸿雪手足无措地立在那裡,一时连路怎么走都忘了。
“劳烦替我带给宣王殿下。”薛清茵道。
“……哦哦,好。”杜鸿雪手忙脚乱地捧住花。
原来是给殿下的啊。
薛清茵又问他:“我能請宣王殿下前来嗎?”
杜鸿雪为难道:“能是能……”但沒人請得动殿下啊!
薛清茵决定努努力,大着胆子试一试。
反正,薛家的這些产业绝对不可以留给贺松宁!贺松宁這人翻脸太无情了!
“我想請……不对,是我們的庄子上想請宣王殿下前来,赏花、跑马,往上走還有個温泉池子呢。”這是原身记忆裡的东西,也不知道那個温泉池子荒废了沒有。
杜鸿雪只能道:“我都会禀报给殿下。”
但来不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薛清茵点点头。
反正她已经努力過了,后面就爱咋咋地吧。
送走杜鸿雪之后,薛夫人便开始处置庄子上的人。
薛清茵做不来這样的事,就懒懒散散地在后头嗑瓜子。
但落在庄子上众人的眼中可不是這么一回事……
這位大姑娘,先是三言两语与那位玄武军的年轻将军亲近了关系,一边胆敢伸手要钱,一边還敢邀宣王殿下登门。
眼下又坐在那裡,自如地嗑瓜子。
可见其心性之冷静!城府之深沉!
就连靳祥這会儿都忍不住高看薛清茵一眼。
這位大姑娘……真是叫人看不清楚啊。
那厢杜鸿雪四肢僵硬地捧着花回了驻营地,见了人便问:“殿下回城了嗎?”
那人答道:“還在。”說罢忍不住打趣他道:“总管不是寻跑马的地方去了嗎?怎么跑去采花了?”
杜鸿雪理也不理他,径直走向大帐的方向。
沒走出多远,便正撞上宣王和副将。
宣王的目光霎地落在了杜鸿雪掌中捧的花上。
他沒由来的顿生一种熟悉感。
但想来又觉得荒唐……
只是這份荒唐下一刻便被杜鸿雪粉碎了。
杜鸿雪匆匆走到跟前,朝他见礼:“殿下,我在庄子上遇见薛家姑娘了,她托我将這些带给殿下。”
說完,杜鸿雪也有些紧张。
這样的玩意儿,放在军营中多少显得无用。只怕殿下斥责他做多余的事。
副将倒是先来了点兴致,问:“哦?那日的薛家姑娘?我对她那风筝還念念不忘呢。她今日是到庄子上玩耍?那想必病已经好了。”
宣王却突地道:“好不了。”
副将愣了下:“殿下說什么?”
“是旧疾,容易发作。”宣王說得轻描淡写。
副将却满心疑惑。
等等。
殿下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副将哪儿知道,宣王在皇宫裡已经又与薛清茵见過一面了。
這会儿杜鸿雪手都快捧软了。当然,主要還是面对宣王压迫感太强了。
他禁不住小心翼翼地出声道:“殿下,這花……”
只有宣王自己知道,這花是她上回說的谢礼。
宣王面上沒什么情绪,语气平淡地道:“拿着吧。”
跟在身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去接了過来。
“還有,那庄子就是薛姑娘家裡的,她說若是要去他们的马场裡跑马,得给五百两银子才行。”
副将忍不住暗暗嘀咕。
看来小姑娘对宣王殿下是半点意思也沒有啊?那送花又是怎么回事?换别家姑娘,早该倒贴着也要請殿下前去跑马了。
“還有!”杜鸿雪紧跟着又开口。
副将憋不住笑了:“你小子一口气說完行不行?”
杜鸿雪不理他,依旧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道:“薛姑娘想請殿下赏光去庄子上……”
“小姑娘的心思真难猜。”副将半天只总结出了這么一句话。
“殿下的意思……”
“银子该给。”
“是,属下也這么想呢。庄子上养人,那都是有花耗的。咱们也做不来那种占便宜的事。”
“走吧。”
“殿下這就回城?”
“去庄子上。”
半炷香后。
宣王来到了庄子前。
但薛清茵已经不在了。
管事的已经快吓疯了,他两股战战,說起话来哆哆嗦嗦:“大姑娘說、說還要回城去绸缎庄裡瞧一瞧……”
谁也沒想到宣王殿下他真会来啊!
這可怎么办?
他這辈子就沒见過這么大的人物!
更别提去招待這样的贵人了!
宣王:“……”
他转過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杜鸿雪。
杜鸿雪也很尴尬:“這、這忘了說好什么时候請您来了……”
宣王垂下眼:“叶蔚,你率人接管此地吧。”
叫“叶蔚”的少年应了声。
這下管事等人是真的吓昏了。
接、接管此地?
玄武军果然還是要和他们算账嗎?
……
薛清茵坐在马车裡,手中捧着一杯菊花茶。
跟前的小几上,红泥小火炉正散发着热气。
哎,瓜子嗑多了。
上火。
薛夫人与她說话:“你今日胆子也太大了,下回不要再這样說话了。”“对了,你那日进皇宫,不会也是這般做派吧?”
薛清茵眨了眨眼:“阿娘想什么呢?若我是嚣张做派,我還能回得来嗎?”
薛夫人一想也是,不禁笑道:“我的清茵是個乖巧聪明的孩子……”
說话间,马车停住了。
“怎么了?”薛夫人问。
靳祥本来擦得干干净净的额头上又渗出了汗。
他都忍不住骂娘。
今日他娘的是個什么狗屎运气?
靳祥望着眼前紧闭的,上面凿出无数痕迹的大门,从喉中挤出声音来:“绸缎庄好像……遭了抢了!”
“什么?!”薛夫人卷起帘子就跳了下去。
靳祥也赶紧上前去拍门。
薛夫人又怒又急:“天子脚下,哪裡来的强盗?”
靳祥也想不通。
好在這时候门被拍开了,裡头探出了個脑袋。
那人一见靳祥便欢喜不已:“靳管事你可算来了!大公子呢?大公子在不在?出事了!今日赵国公府上的人,跑来把咱们铺子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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