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家裏不知道我做這個
“總感覺,有點寂寞啊,”宗熹很正經地感嘆,“樓道里的人少了七成。”
“是啊,都去實習了。”
江大春招、秋招來的企業很多,除計劃升學、考公的,幾乎都被籤走了,大四邊實習邊寫論文,等明年回來答辯即可。
拿到畢業證後,工資還能漲一漲。
“是了,比平時冷清得多,”楊曙淡淡開口,“再有半年,就該給下一屆騰地方了。”
守舍人推開寢室門,見崔世祥在陽臺載小蔥,康鬆梅豎起倆側屏剪作品,又感受到些許慰藉。
離別的風霜,還沒吹到306。
“臥槽,你也收拾東西?!”宗熹盯着楊老闆,“叛舍賊呱!”
“夏天衣服搬回大平層啊,留着不佔地方麼?”
“昂,我的錯。”
“罰你給我轉八百。”
考研一結束,寢室維持小半年的學習氛圍,立刻土崩瓦解。
四人各自解禁開爽,將行李箱搭成桌,同城買幾瓶洋酒與飲料勾兌,恢復美國作息,養成熬夜重度依賴。
一兩年前,寢室聚餐喝酒的話題,全是關於未來如何長短,吹牛打屁導管子都能聊,氣氛越聊越火熱。
而畢業前夕的一聚,是距離“未來”最近的一次,卻沒再多聊前程與未來展望。
畢竟,離別就在門檻外,前程早已踩腳下。
面對遙遠的事物,幻想與吹牛總令人振奮,當它近在眼前時,忽覺無措和缺乏準備。
尤其當下的環境不樂觀,談個人小未來尚可,聊大未來則顯得沉重,有一股看不清前路的迷茫感。
所以,今夜的話題是曾經。
“我焯,最開始以爲楊曙是內向小廚男,靦靦得從不主動講話,食堂直接滋了泡大的!”
“是啊,江城小白龍的風頭都被搶了。”
“回顧歲月往昔,記憶像一泡馬尿衝眼睛,黃黃的濾鏡火氣大,騷騷的氣味戳鼻孔。”
“大悟,別溼了!”
雖然大多是被楊曙狂滋,或看他狂滋別人,但總體很歡樂。
尤其是軍訓開始的養成反派——浩什麼來着顯眼包,外加他與笨蛋學長柳孝強強聯手,更是花活不斷。
仔細琢磨,大學期間似乎都是好事,沒什麼大挫折。
“真幸運啊,我們。”
“對,因爲我的主角光環。”
“不是,把散夥飯的話說了,真散夥的時候說啥?”康鬆梅紅着臉。
守舍人起身,晃晃悠悠扒着牀梯:
“我建議——滑着走~”
“這小鳥酒量的二貨。”
楊曙也跟着起身:
“正好酒沒了,飲料留着明早喝吧,散夥的話今晚說,真到畢業各奔東西時,當然說開心的話了。”
崔樹祥認同頷首:
“我們是各奔東西,你和被嫖的可是一條道啊。”
“我的寵物罷了。”
海豹支棱起腦袋:
“不是,你們冒犯了昂,一人接一句的說我?”
幾人簡單收拾一下殘局,能喫的往嘴裏塞點,垃圾全堆一起,剩下的等明早起來收拾。
隨後,各自上牀躺着休息。
“開心嗎,寵?”楊曙打開《玉》看一眼,撓撓七八隨口一問。
“好久沒這樣高興了,”宗熹深呼吸,“今晚真的爽。”
大學至今三年半,除了完成課業外,剩餘時間純是看小說、打遊戲,偶爾參加活動,也是不想綜測表上太難看。
但畢業後:
“這種快樂很難再有了。”
要變成最無聊的大人了捏。
很快,崔樹祥和康鬆梅一側傳來呼嚕聲,兩人喝的比較多,已經睡着了。
楊曙則盤腿坐起,背靠牆將自己包成糉子。
“你不睡啊?”宗熹樂,“還是怕手機背光影響我睡眠?”
【楊老闆貼心捏】
“我先不睡,”楊曙扒拉着《玉》相冊,身體逐漸僵硬,“他倆喝得多,萬一仰面睡時嘔吐,可能堵塞氣管。”
所以,寢室長要值崗。
快說謝謝宿舍俠。
“我焯,好細,”宗熹一怔,“那你通宵啊?”
“不,就前半夜,”楊曙說,“前幾個小時睡得沉,等快天亮身體休息夠了,想吐他們自己能醒來。”
“喔,還以爲你要導管呢。”
“……”
big膽,本鼠就看看而已,回顧一下玉之青春。
寢室陷入安靜,宗熹杵在枕頭上,閉眼醞釀睡意,聚會的興奮歡樂勁兒消退,忽然感到一陣落寞。
甚至想掉小花生。
沒來由的傷感,極好的詮釋了樂盡悲來。
餘興散去,當意識到往後再難有類似的歡樂,便覺得寂寞低落,不自覺陷入emo當中。
“楊曙,你說校園生活再久些多好啊?”
“你留級不得了?”
“不是……我說像咱現在一樣。”
“還想拉我們仨一塊留級?”
守舍人疑似遭舊日污染,畸變墮落爲寢室地縛靈。
“真不解風情啊,淦。”
“你夾啥,要哭了?”楊曙聽出他語調不對,“真哭啊?”
“滾,睡了。”
夜晚的人類更感性,楊曙能理解:
“放首歌緩解一下情緒?”
“行。”
宗熹挪挪身體躺板正,靜等楊老闆的助眠曲。
“我的愛已經死去了……”
“臥槽,別搞我啊!”
“還傷心嗎?”
“我恨你。”
情緒調節任務完成。
別管是不是負面情緒,不傷感就是成功。
“睡你的吧。”
楊曙看一眼時間,剛過凌晨半小時……不知道牢棉睡了沒。
騷擾她一手。
雙擊呆子棉的呆羊頭像,拍一拍她。
——你拍了拍棉寶的無敵大雷
這該你嗎?
‘幹嘛,喝完了?’
噫,居然沒睡,正好可以調戲一會。
‘剛上牀,看看腿’
‘視頻?’
楊曙戴上耳機,發起視頻通話邀請,接通後屏幕一卡,映出小富婆鑽被窩只露頭的畫面。
“棉,看看內搭。”
“啊?”
白木棉單邊眉頭挑起:
“你該不會想……那個吧?”
“哪個,講出來。”
“手○。”
不是,你真說啊?
楊曙搖頭否認,雖然室友都睡了,但婚都結了,怎麼還能幹那種事?
“看一眼,解解悶。”
“喔。”
白木棉應一聲,從牀上慢慢爬起,猶猶豫豫裹着被子:
“你不準截屏、錄屏,家裏不知道我做這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