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对局 作者:地黄丸 正文 正文 X的时机把握的太好。 早一刻,晚一刻,都达不到现在的效果。 他不能嫁祸林白药。 因为鱼敬宗知道林白药不可能动用這么激进的手段。 林白药寻求的是从商业和法律上击败鱼安止,而不是简单粗暴的肉体消灭。 并且林白药现在占尽上风,胜利在望,又何必行此下策? X不会侮辱鱼敬宗的智商。 所以,只能嫁祸武光辉。 因为武光辉的德性大家都知道,根本不能受委屈的主,发起狠来不管不顾,十分有可能干出這样的事。 事实也是如此,被拍了脑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砍鱼安止一只手,做点更疯狂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接下来就顺理成章,武光辉之所以陷进這個泥沼,纯粹是林白药的缘故。 鱼敬宗如果报复武光辉,林白药岂能坐视不管? 仇恨升级,战争升级,至于血拼的结果,X并不在意。 谁胜谁负,或者两败俱伤,反正他总是渔翁得利的那個人! 但要嫁祸武光辉,也不是容易的事,必须找到最微妙的切入点。 這段時間的静默和等待,就是为此。 幸运的是,X還是等到了。 武光辉沒有经過林白药同意,擅自动用京华时报的力量,捏造大众喜闻乐见的花边新闻来恶心鱼安止。 恶心鱼安止也就罢了,把置身事外的莫茹给拖下水,在外人看来,鱼安止冲冠一怒为红颜,找人去拍武光辉的黑砖,是不是很符合逻辑? 同理,武光辉被拍后,再反過来去找鱼安止报仇,是不是也很符合逻辑? X真正可以說,把人心和诡计算到了极致。 林白药返回病房,脸色很是难看,武光辉還沒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笑道:“怎么了這是?后院起火了,接個电话耷拉着脸?” “有個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武光辉愣了愣,道:“什么事?這么严肃……” “鱼安止刚刚出车祸,可能已经死了。” “真的假的?” 武光辉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道:“這孙子命這么衰?” “你是最大嫌疑人!” “嘿,死了也好,還省得老子动手……什么?”武光辉不仅嘴巴合不拢,瞳孔也瞬间扩大,直挺挺的坐起来,堪比医学奇迹,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是最大嫌疑人?” 林白药這会恢复了平静,事已至此,只有想办法应对,万万不能乱了方寸,道:“昨晚你被打,今天鱼安止出事,加上京华晚报的過节,你觉得鱼敬宗会相信你是无辜的?” 武光辉哑口无言,可转念一想,道:“不对啊,就算有嫌疑人,那也是你最大。你跟鱼安止斗的你死我活的,比我跟他的仇严重多了好嗎?” 林白药道:“我要动手早可以动手,最主要的是,开车撞向鱼安止的人叫苗大庆。你认不认得?” “苗大庆?” 武光辉苦思冥想了几分钟,直到脑袋隐隐作痛,终于想起来了,道:“我知道,以前跟過我一段時間,后来狂赌烂抽,屡教不改,被人追债斩了两根手指头,曾求到我這,我沒管……不過,這人是個孝子,我瞧他老娘可怜,给了一万安家费,拿去做点小买卖,足够养家糊口……” 說着說着反应過来,道:“妈的,這狗曰的敢恩将仇报?” 升米恩斗米仇,人性向来最经不起考验。 林白药起身往外走,道:“出院吧,我去鱼敬宗,你去查苗大庆,搞清楚前因后果,不能让X得逞!” “X?是他在搞鬼?” “刚才就是X的电话,得意的向我示威……” 武光辉混不吝的性子,长這么大還沒怕過谁,你狠,他更狠,撑着身子不太麻利的跳下床,破口大骂道:“狗曰的,算计到老子头上,让我查出来是谁,我扒了他的皮!” 抬头看见林白药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外,脸上少见的露出几分担心的神色,道:“喂……” 林白药停住脚步,回头望過去,眼神透着疑惑。 “你一個行不行啊?鱼敬宗可不是好鸟,丧子之痛,谁也不敢担保他会不会发疯……别去了回不来,兄弟還等着你喝酒呢……” 经過昨晚的事,林白药毫不在乎他又吐又流血的浑身污秽,沒有半点虚情假意,亲自熬夜照顾,武光辉心态发生了变化,称呼也从林总变成了兄弟。 林白药挥挥手,淡淡的道:“X可能算对了每一步,但他是人,不是神。鱼敬宗不是蠢货,除了儿子,他還有商业帝国,還有朋友兄弟部下门人跟着他吃饭。他不会发疯,只会暂时忍下這口气,慢慢的找你我报复。” 出事地段短暂封禁后重新开放,着火的车被消防扑灭后,和货车一道被拉到指定停车单位。 现场遗留有血迹和火痕,东西而行的车辆偶尔会扫過来两眼,议论几句。 然而对他们来說,這只是每天无数次交通事故裡最普通不過的一起,转瞬就抛却到脑后。 武光辉离开医院后,明智躲到了朋友的家,市公案分局的家属院——這裡现在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手下的兄弟们全都洒了出去,很快各种消息汇总到他的面前。 苗大庆被带到了医院,還有鱼安止的司机。 苗大庆伤的不重,就有些轻微撞伤,伤势经過简单处理,已经被警方带走问话。 司机全身多处骨折,多亏生命意志力强,硬忍着疼痛从车裡爬了出来,差点葬身火海,现在度過危险期,沒有性命之忧。 因为货车从后面追尾,把奥迪车撞到了山体,发动机起火引发整车燃烧。 后车身挤压变形严重,沒能像司机那样逃生,据說有人烧成了焦炭,救护车到的时候,只剩下基本的轮廓,惨不忍睹。 武光辉头皮有些发麻,鱼安止死這么惨,林白药单身赴会去见鱼敬宗,确定不会发生意外嗎? 他思来想去,终究是坐不住,拨通了何秋的电话,三言两语說明原由,何秋大骂道:“老八,你干的好事!” 武光辉在家族裡行八,不過平时也沒人這么叫,何秋显见的是动了怒,他急忙道:“嫂子,改天我负荆請罪,您再多骂我两句,林总說不定就折在鱼家手裡了……” 何秋冷冷道:“我還沒让他死呢,他死不了!” 這次不是钓鱼的凉亭。 丁玄熊引领着林白药走向山庄深处。 虽然仅仅第二次见面,但丁玄熊对林白药的认知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燕子门站稳脚跟以来,鹤望资本在商业上无往不利,很少遇到能交手多個回合還不落下风的对手,。 林白药弱冠之年,纵横捭阖,实在不可小觑。 鱼安止跟他比,享受最丰富的资源,接受最顶尖的教育,起点高出无数倍,结果不仅输在了眼光和格局,连玩脏招也玩不過,丢尽了鱼家的脸。 坐落在山庄最后的院子,是古色古香的园林式建筑,戒备和前方截然不同。 从入口开始,九曲回廊,假山流水,每隔十数米站着多名形态如龙似虎,眼神精悍犀利的保镖,段子都跟在林白药身后,暗中打起十二分精神,有点后悔沒弄把真家伙防身,只有短匕,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到了!” 丁玄熊停下脚步,眼前出现的是位于椭圆形人工湖正中央的石舫。船体是大理石堆砌而成,船上两层纯红木结构的古宅,雕栏画栋,气势恢宏。 登上湖边的扁舟,送到石舫处,随着丁玄熊登船,一层坐着二三十人,瞧打扮来自各行各业,鱼龙混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对林白药无不怒目而视。 “二楼請!” 丁玄熊先踏上台阶,林白药跟在其后,突然有一皓发老者挥拳直冲他后脑勺,指缝隐见拳刺的寒光,竟是要命的打法。 林白药听到动静,头也不回,脚步身形丝毫未变,气度非凡。 段子都揉身贴靠,肩头架住拳刺,距离林白药几厘米的距离,再无法寸进,然后顶肘击腹,将那老者击退。 老者被后面的人扶住,還是不服输,目呲欲裂的骂道:“小子,害了大少,還敢大摇大摆的登船,欺我燕子门无人嗎?老汉年過六旬,不惜一死,也要你偿命!” 兴许老者的话激起了众人敌忾之心,又有两年轻人冲了過来,段子都横在楼梯半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噼裡啪啦又干翻两人,短匕在手,睥睨四顾,道:“今日来者是客,谁再敢对我老板无理,我要他的命!” 不理一楼的纷争,林白药登上二楼,空阔的场地只有一张长长的木桌,周边放着十二把椅子,鱼家最核心的成员到了九個。 其中,有林白药熟悉的燕山人。 想当初两人還在卫生间比過短长,现在对面相见如不识,世事之莫测,无可奈何。 林白药走過来,拉开尾端的椅子,坐下去后,和鱼敬宗隔着远远的距离,目光如电光火石般空中碰撞,语气平静的道:“鱼总,我今天来,不是求和,而是希望你明白:小鱼总出事,和我无关,和武光辉无关……”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