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爸爸,你小心点儿!(又见大章) 作者:未知 秦雪莲发完短信,抱着手机又看了两遍。不看還好,這发完倒有些后悔了。 她咬着嘴唇想:怎么办?大晚上联络他,還发的是這些內容,他会不会觉得她不懂事儿是故意的啊? 唉,還是有些心急了。和她往常的表现比,大失水准。 不過,能不心急嗎?以前他可是三天不来,四天早早。 去年他们打的最火热的时候,他人甚至還在家呢,都能借着抽颗烟上趟厕所的功夫,抽空给她来個电话。 虽然那语气裡像是打给朋友,虽然每次通话不超過一分钟、只回答几個字,可那证明他在抓心挠肝的惦记往外跑。 就像她有次生理期发烧,他来了明明做不了啥,但当他听出来她說话有鼻音儿时,大半夜的和苏玉芹都敢撒谎說哥们有事儿,然后跳墙进来的,也沒敲门折腾她起来,還给送来一堆药。 這說明啥?這說明那才是心裡有你。男人要想见你,怎么都能找到方法挤出時間,怕就怕在他沒那個心了。 发生什么了?苏玉芹最近很会哄?哼,她有那本事嘛。 再說再会耍贱又能怎样,只要是妻子的名分,基本就丧失了外面女人能给的刺激和新鲜感。而那两种能让人变年轻的感觉,又对男人至关重要。 那是……难道跟她時間长了淡了? 秦雪莲一想到“腻了”,她赶紧甩头甩沒那倒霉念头,劝自己: 不会的,怎么可能?江源达那人她還不知道嗎?那是個爱对别人负责任的人。不轻易接受别人,可一旦有人能走近他,他就会护住,不会轻易甩掉。 想到這,秦雪莲将手机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她還不信了,江源达還能永远不来?来一次就会恢复常态。 不慌不忙站起身,开始挂熨烫好的毛衫,同时打开了录音机放邓丽君的歌曲放松心情。 边挂衣服,秦玉莲還不忘边心裡提醒自己道: 這才哪到哪,沒出息,都多大岁数了?還像小女孩似的猜男人心思。 只要江源达不要她货钱,這二百多平的门市也不收钱,卖一件就等于白得,一件一百多,還不是那种花一分要一分惹人烦的。 她自由又不缺钱花,還能给儿子将来攒足够的钱,其他无所谓。 而且她是真的无所谓,能不能让江源达娶她都无所谓。她对当人老婆不敢兴趣,嫁人无非又成黄脸婆了。 她的目标可是: 让江源达心甘情愿的养着。他還那個脾气,老婆敢闹就让老婆滚蛋。至于苏玉芹,以后甭管知不知道她插足了,那又能如何? 农村出来不要求进步的家庭妇女,凭什么那么好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花男人钱,還挺心安理得。又生了個一屁崩不出個响的东西,還是個死丫头居然沒被江源达嫌弃。 哼,就那江男,也就是好命姓江吧,怎么补课都是大白鼠一個,照她儿子差远了! 行了,真有那天,那对母女的好运也结束了,下半辈子就窝窝囊囊谨小慎微的守着小家吧,爷们几点回家都不敢问。 哎呀,這样一想,心裡舒坦多了。 秦玉莲跟着邓丽君的歌声唱到: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经是百花儿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我在等着你到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 江源达根本就不知道秦玉莲给他发短信了,手机压根儿就沒掏出来。因为他和好友大老李,在忙着安慰另一個好兄弟老姜。虽不是同一個姓,但他尊称一句大哥: “大哥,别上火,先安抚住孩子。孩子知道那事儿不要紧,你是他亲爹,他還能大逆不道告诉嫂子?沒有谁家孩子是盼着爹妈离婚的,你儿子又不缺心眼。” 老姜仰脖一口干了半杯白酒,辣的冒出鼻涕眼泪,使劲摩挲一把脸嚷嚷道: “他比缺心眼還缺心眼!你们是不知道啊,他确实是沒告诉他妈,但那小兔崽子敢威胁老子了!让我和董丽赶紧断了,說他现在正祸害董丽她妹呢。” 江源达端酒杯的动作顿住。 另一個好友大老李也傻了:“啥?” “是真的。才他娘的十八啊,王八羔子! 還說三天内我要不和董丽拉倒,他就姐俩、他就董丽和董雪一起…… 我家那疯婆子好像也有点儿神经了,最近老看着我,怎么办?兄弟们,到底怎么着啊?给拿個主意。我总不能给亲儿子腿打折,也不能被媳妇天天看着不出屋吧!” 江源达有些被恶心着了。老姜那是生的啥儿子啊?太他妈混账了。 大老李咂摸了一口酒,摇了摇头道: “所以說嘛,早知今天,你养啥二奶?再嫩能有一次换一個新鲜啊? 你看兄弟我,多省心。在外面该玩玩,钱上說话沒牵绊。每次出门上货都开心,在家還能让老婆开心。 老姜,不是我說你,出轨出到让孩子发现,真是赖你沒出息。你两個家两面跑,這种生活算個毛?不累嗎?咱爷们活就活個痛快,搞個女人還提心吊胆。 你那媳妇可和江老弟的不一样,那嗓门那泼式劲儿,知道了真能废了你。” “大老李你他娘的,這是劝嗎?少吓唬我,你走走走!” “别急啊,你媳妇那,我给你出個妙招。你儿子不還沒說嗎?你媳妇不就是瞎怀疑嗎?你這么的,她只要啰嗦发神经,你就给她扔床上。她要真急眼你也别缩,女人嘴硬的时候,就是咱爷们该硬的地方硬的时候。让她舒舒服服,百试百灵,完事儿就消气,哈哈哈。” 江源达听的一脸嫌弃,可老姜却听的一愣一愣的,当取真经呢:“那我儿子呢?” “咳咳,兄弟就能帮你到這。這都独生子女,老子缺儿子缺怕了,一直就沒赢過,沒斗争经验啊。”大老李說完就站起身:“行了,江老弟,咱俩撤吧,太晚回去咱后方该不保了。” “嗳你们俩,够不够意思啊?!” “最后送你一句话,你儿子十八了,他现在犯罪可得负刑事责任。” 大老李這话,只让老姜再次愣住,却让站起身的江源达心裡一震。 所以等他回到车上,发现有短信时,秦雪莲发的啥內容根本沒看清,心不在焉地回了個“嗯”,然后就清空收件箱。 满脑子都是: 一,他家是闺女,干不出那种糊涂事儿。二,男男性格摆在那,知道了也不能做出啥過激犯法的行为。三,他们父女关系不错。四,還有啥来着? 江源达有些心慌意乱地开车,等回了家,刚打开家门,就发现他媳妇沒有像往常似的在擦地,而是在跳舞,不,准确地說在练习舞步。 “呦,你回来啦。”說完,苏玉芹招招手意思下,就跟闺女继续唠嗑道: “男男,妈是不是太笨了?人家你秦姨一学就会,快三快四慢三那些交际舞跳的可好了。听她說,前些年還参加過什么表演比赛呢。” 然后江源达就听到她女儿意味深长地說: “妈,跳交际舞得有舞伴吧?参加比赛得有合作很久的男舞伴吧。您可别說是她以前的丈夫。 多年夫妻,估计整容了丈夫都懒得发现,怎么可能会陪她跳舞?再說要真是感情那么好,会被踹? 那谁陪她练的呢。 哎呦,对了,還跳的特别好,那得搂别的男人多长時間能练出来啊。 您啊,太天真。真信她离婚不是自己的原因?确定不是她搞三搞四? 呵呵,去年她给娘家起了四间大砖房,那么問題来了,当初离婚不是挺惨?钱哪来的? 听說啊,是听說,妈,有個别离婚的女人,要想過的好,那都好几個老爷们一起养着。她天天在那店裡,您知道她一天招待几個。 总之,我說的這些,您前后连在一起想想。我最信的一句话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苏玉芹急了,轻拍了江男后背一巴掌:“還总之?跟谁学的那些话,那该是個小姑娘說的嗎?唠你秦姨会跳舞,你咋還往她脑门扣上屎盆子啦?人家钱自己挣的呗,卖的好,不信问你爸,老去你爸那拿货呢。” 江男回头,真就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爸。 此时江源达的那颗心吶,不止被女儿的话膈应着了,他還被盯的更慌乱了,脸有些绷不住道:“嗯”,就這一個字当回答了赶紧进屋。 进屋他第一样事就是给手机电池抠下来,随后才松了口气,脑子乱乱地躺床上沉思: 闺女什么时候說话那么咄咄逼人了?伶牙俐齿的,很陌生。 闺女那些话明显是针对秦雪莲。 为什么一個能在学校四处受欺负的孩子,忽然像换了個人,還說那话?啥意思。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他又赶紧摇了摇头,应该不能。 這一宿,江源达根本就沒咋睡,直折腾到后半夜,又跑南阳台抽了半盒烟,越想越……细思恐极。 客厅裡一片黑暗,他驼着背坐在沙发上,得出以下结论: 男男最近确实不和他說话,而且有点儿故意的。 男男今天的语态不同以往,那表情眼神好像看透了什么,闺女啥时候這么吓人了。 不行,再這么下去危险啊! 更何况他最近总有种第六感要有事儿发生,還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似的。 江源达深吸口气,别不信第六感。要知道他那傻透呛的媳妇都常念叨一句话:直觉可准呢。 所以,不管是他今天敏感了,不管闺女发沒发现,不管是說给他听還是无心的,他? 他确定一点:反正不能沦落的像老姜那么惨,不能让女儿把他当仇人的可能性出现,一丝一毫都不行。 至于秦雪莲…… 嗯,舞确实跳的好,不過得說闺女那话還真有几分道理,到底是跟谁抱在一起练的呢,他从前還真沒想過這問題。這很不像他啊。 唉,闹心,你說当初他扯這事儿干啥! 江源达用双手搓了搓脸: 行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明天去秦雪莲那,先告诉一声最近事儿多,不会過去,别和他联系。 然后仨個月五個月的不去一趟,慢慢淡了,她要不傻就应该明白是啥意思了。大不了,再搭些钱,跟他一回,就当散伙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