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多個朋友坦白(一更) 作者:未知 咖啡馆裡。 江男坐在角落的位置翘着二郎腿,一手摸着下巴,一手五指有节奏地弹着膝盖,這是她习惯性思考事情时的小动作。 她脑子裡转悠着: 真他妈有意思嘿。 昨個儿那娘们還去她家小区劫道呢,今儿就人间蒸发,跑啦? 一看屋裡那個样,快敢上空城了,不难猜指定是临走前做损似的将值钱的该卖的卖、该扔的扔,纯正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典型。 那昨天那娘们還找她爸干啥?是要谈啥?绝对不是临走要打個招呼吧,谁家小情人這么作死地走啊?临走临走会不咬人膈应人一把? 答案不言而喻了,堵她爸是为再榨出最后一点儿钱,個不要脸的,想得倒挺美,她還因为沒及时抠出所有钱快要气炸了呢! 還有那女人是不会回老家的,一定是去大兴安岭找刘行亮,得說秦雪莲全身上下有一個有点,那就是到啥时候都不会丢下她儿子。 江男拿起水杯,将吸管抽出往桌子上一扔,仰脖一干就是半杯,喝完用手背抹了抹嘴。 任子滔也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拿纸巾沾了沾嘴。 他从江男管他借电话开始就沒多问,让去咖啡馆他就跟着来,让喝啥就点啥,一副并不纳闷的模样。 而当任子滔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发出声响时,倒是引起了江男的注意:“子滔哥,你兜裡有钱嗎?” 任子滔低头翻棉袄裡兜,将他的钱包推到了江男的面前。 “你不问问我要干嘛嗎?如果我接下来我還要拿你撒谎,拿你当挡驾牌呢?” 任子滔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随便。 恰巧此时: “在哪呢?三层肉?”冒冒失失的杨磊一进门就大嗓门。 一身凉气的他,站到桌边时,這才发现角落裡還有個人。 杨磊有些拘谨的冲任子滔微弯腰点点头,就觉得任子滔他好像是在哪见過,看起来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不過他不关心這個,他更关心:“我說,你不会真是逗我呢吧?沒事儿吧?” 江男将一百块钱拍在桌面上,扬了扬下巴,态度倒是很柔和:“坐,找你谈点儿事儿,给你個赚零花钱的机会,喝点儿啥?” 杨磊冲服务员喊道:“奶茶。”随后就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江男身边:“就你?给我赚钱机会?你可快拉倒吧,以后你少和你爸告状就行,上回我爸那擀面杖都要抡飞了。再說三层……”瞟了眼任子滔又憋了回去: “江男,你真以为我是为你這一百块钱来的啊?我一听你還扯上我黎伟哥了,我以为出啥事儿了呢。” “我沒开玩笑。”江男說到這一顿,冲对面扬了扬下巴:“雇主是他,找你那大鼻涕哥办事儿,你帮忙给传個话,說服你那個表哥,咱還认识,你那鼻涕哥也能托底不是?别說一百,成了還有五百,真都给你。” 杨磊更糊涂了,他慢慢扭头看向任子滔,而后者做了個手势,示意你扭头看江男别瞅我,我不爱說话。 “江男,我表哥你也应该听說過,别听我平日裡吹牛,他其实就是在那面瞎混,帮人看游戏厅场子,手底下虽然有几個小弟,可他大事儿干不了啊。” 杨磊觉得這钱拿起来绝对烫手,咋一开口就是五百六百的,還让他当說客,跟以往小学初中生拜托他们出头干仗咋不一样呢。 江男也不打算兜圈子了,勾了勾手指,和杨磊贴的很近开始告诉要怎么办。 只看杨磊一会儿瞪大眼问: “這不就是過去贴大字报嗎?” “五千?江男,你是不是换芯子了?你咋說话這样啦?這么拽?” 听了两分钟后,杨磊又咋呼道:“嗳?抓住了沒大事儿吧,你们要搞的那女人沒背景吧?别给我表哥扔裡头。” 江男哼了一声:“就你那哥,他要是听說拿多少钱,人为财死进去呆一年也能给我們办,你信嗎?”說到這還不屑地翻個白眼:“你们要是不干拉倒,外面杵大岗刮大白的都能排队,我哥只是想找加格达奇那面儿就近的罢了。” 這回杨磊向任子滔求证了:“哥们,你真能给那么多钱?你和那女的啥仇啊?” 任子滔不动声色咽了下吐沫,瞟了眼江男才說道:“能,啥仇不归你打听。” 杨磊又急急道:“可不能让家长知道啊,毕竟咱還是学生。” 任子滔嫌他啰嗦,干脆用手指夹起桌子上那一百元递了過去:“走吧,回去抓紧联系你哥,能不能办给個痛快话儿。” 杨磊离开。 咖啡厅裡放着张雨生的大海。 任子滔静默地盯着江男。 江男在歌声“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中,开口道: “我爸在外面有女人,那女人是我妈的朋友。亲爸不能不要,妈妈那口恶气還要替她出。” “男男,你已经在和法律打擦边球了。” 江男点头,承认道: “对,从我动手揍那女人开始就是故意伤害,那又如何? 子滔哥,如果我不是十六岁,干什么還不太方便,怕有人觉得我面嫩牵制威胁我,我会花几千块钱只坏她的名声? 呵,就這世道,就這物价,我可能什么都差,我這人也差劲儿,可唯独不会差钱。 三万两万的,买她條腿花了她那张老脸沒問題吧?我甚至再多加两個钱儿、能买她的命。” 任子滔语气加重:“男男!” 江男长舒一口气:“可我沒有那么做,因为我有怕的,我怕很多個万一,怕折腾的满城风雨妈妈知道后会受不了,怕姥姥姥爷听說了会着急上火生病,怕舅舅会犯虎一刀捅死我爸,他再进监狱。” 江男想起上一世母亲在去世时,都沒留给他们只言片语,沒告诉姥姥一家是因为什么。 她舔了舔唇,咽下翻涌的情绪: “還怕,怕我作大劲儿全都知道了,我爸从此這辈子会像罪人似的那样生活,他会活的很累。 而其他人的心裡也会通通留下一道疤、一個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方式跨不過去的坎儿。 那滋味儿太难受,我是最了解那滋味儿的。 不如可我一人来,其他人都稀裡糊涂着,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