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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蝴蝶效应 上

作者:未知
宏宣帝的旨意传到镇国公府裡,简飞扬和贺宁馨颇有些意外。不仅意外圣上答应了派太子前往赈灾,而且答应派宁远侯楚华谨为前锋,更意外简飞扬居然也被派着跟了過去。 不過仔细再想想,圣上此举也不算突兀。 简飞扬一直是圣上最信赖的臣子,而且简飞扬对西南的羌人,有莫大的震慑能力。有简飞扬去西南坐镇,自然可以让那些有心想到大齐国境之内劫掠的羌人好好三思而后行。 這样太子的安危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不過有居心叵测的宁远侯楚华谨在旁边相随,贺宁馨也能想象太子如坐针毡的境地。 贺宁馨叹了口气。她看得很清楚,皇帝立太子的心,其实并不是特别坚定。若是真的将大皇子当太子看待,是绝对不会让他跟着楚华谨去西南赈灾的。 简飞扬听了贺宁馨的话,沉吟半晌道:“可是宁远侯說得也有道理。太子乃一国储君,才是最能代表圣上去赈灾抚民的。” 贺宁馨对這种說法嗤之以鼻:“宁远侯這话,也就是能胡弄一时。你想想,照他這么說,那钦差大臣都要由太子去才行。若不是太子代皇帝出行,就不配宣扬皇命,做钦差大臣。——照宁远侯這种說法,以前那么多位钦差大臣,根本都是不被臣民们接受的骗子!還敢拿着尚方宝剑去招摇撞骗,简直要罪加一等,抄家灭族才是!”說得十分讽刺。 简飞扬想了想,笑道:“当时你真应该在朝堂上,直接驳了宁远侯的话才是。” 贺宁馨自嘲地笑了笑,悠悠地叹了口气。這個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接受男主外,女主内的。偶尔有女子对于外务稍有涉猎,就被认为是牝鸡司晨。更有甚者,认为妇夺夫政,是要亡国的。——不知道哪一天,女人才能真正和男人一样走出家门,平起平坐。 看着贺宁馨默默出神,不說话,简飞扬忙安慰她道:“不如你跟我說,我去帮你說项去?” 贺宁馨忙笑道:“跟你說什么?這是圣上和太子之间的事,哪裡容得我們這些人置喙?” 简飞扬一点就透,低声问贺宁馨:“你认为,其实圣上還在考验观望大皇子?”已经改了口,不再称大皇子为“太子”。 贺宁馨点点头,也压低声音对简飞扬道:“這只是我的一点小见识。你看,如果圣上想驳了宁远侯的话,其实有很多种法子。不過圣上沒有這么做,而是顺水推舟,让太子去西南赈灾。可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圣上将太子派到最危险的地方,你說,不是在考验他,是在做什么?”其实更关键的原因,贺宁馨沒有說出来。 她知道,老宁远侯的事,始终是宏宣帝心裡的一個结。 老宁远侯有功,的确有功。若是沒有他,宏宣帝就不能复位。可是他也有過,且是滔天的大過。他觊觎神器,心怀不轨,甚至最后铤而走险,试图弑君自立。 這样的大罪,足以抹杀他之前一切的功劳。 大皇子是宏宣帝的亲生儿子,可也是老宁远侯嫡亲的外孙。若是宏宣帝一点芥蒂都沒有,他也不是宏宣帝了。 可是正因为他是皇帝,他不能让自己心裡的好恶蒙蔽了他的双眼。更何况老宁远侯谋反的事,其实還沒有大规模展开,就被宏宣帝和裴舒凡当机立断,诛除首恶,将一切扼杀在萌芽阶段了。 所以在大齐朝绝大多数臣民眼裡,老宁远侯是扶持圣上登基的大功臣,又因为死得早,一切的罪恶還沒有来得及暴露,便湮沒在尘埃当中。宁远侯楚华谨,在大家眼裡,還是忠良之后,三位皇子响当当的外家。 老宁远侯的那些事情,本来就說不出口。他暴毙之后,宏宣帝還亲往吊唁過,甚至赐了祭祀的田地,只差入忠良祠让后世祭拜了。 這样的大皇子,沒有任何行差踏错,且是嫡长的大皇子,怎么可能不立为太子? 而且他无论心性才干,都跟宏宣帝极为相似。 這样的人,也许不是一個好人,或者好男人,却有做一個好皇帝的潜质。 是不是好皇帝,本来就不能简简单单用是不是好男人的标准来衡量。 前朝也有皇帝,重情重义专一,一生后宫裡面只有一個女人,便是他的皇后。可惜最后他却无子而终。只好由首辅出面,将他兄弟家的孩子過继過来做皇帝。那位皇后后来虽然做了太后,下场却不算很好。 本朝的高祖皇帝范朝晖的经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更别說宏宣帝的父皇隆庆帝,为了庞贵妃,差点将大齐江山拱手送人。 “圣上心裡,一定很是复杂。他让太子去西南赈灾,其实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贺宁馨冷静地跟简飞扬分析。 简飞扬听了半天,也明白了贺宁馨的意思,往后仰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眼望着床顶的合欢结,沉声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做?” 贺宁馨看了简飞扬一眼,道:“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你是想让镇国公府一直平安无事呢,還是不久之后,我們只好犯個小错,被削职为民,隐居山林去?” 简飞扬“哼”了一声,道:“我镇国公府世世代代为大齐出血出力,可不是为了最后隐居山林的。——我的子言,以后也是会做大将军,威震敌胆的!”很是为小子言自豪。 小子言最爱听简飞扬讲行军打仗的故事,又跟着简飞扬学看舆图,跟着贺宁馨学识字念书,很是上进。 這样的孩子,让他终老山林,就连贺宁馨也不忍的。 听了简飞扬的话,贺宁馨笑道:“有你這句话就好。你记得,去西南,第一要保证太子的安全。别的事都可以靠后,太子的安危第一重要。” 简飞扬点点头:“我們镇国公府,一向只维护正统。”老镇国公简士弘便是为了如今的废太子去世的。 贺宁馨被噎了一下,对简飞扬道:“好吧,我刚才說错了一点。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先保证了你自己的安危,其次才是保护太子的安危。” 简飞扬笑着摇摇头,道:“你不用說来說去地绕圈子。我自然知道我自己的安危甚至比太子的安危還要重要。我若死了,谁能保护太子?——所以我一定会活着。就算万一不能保全太子,我也会活着回来见你的。” 說着,简飞扬摸了摸贺宁馨隆起的小腹,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不能亲眼看见他出生了。” 贺宁馨将简飞扬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默默地沒有說话。 简飞扬轻轻在贺宁馨小腹上抚来抚去,抬头笑看贺宁馨道:“不過幸好我們头一個孩子是儿子。不然我還真不放心就這样出征。”武将出去打仗,总是有风险的。就算是主掌中军的大将军,也說不定有马失前蹄的那一天。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做武将的,若是认为哪一次出征沒有风险,就是脑子进水了。 贺宁馨当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是,我也觉得很幸运,幸好我們头一個孩子,是小子言。”贺宁馨笑着道,眼裡有些湿润起来。 若是简飞扬不在了,贺宁馨有儿子傍身,镇国公的爵位会世袭下来,她也可以着力教养儿子,不至于老来无依无靠,要看别人的脸色過活。 所以每一個武将的妻子,最关心的便是能生出一個儿子。 大齐朝的皇帝,也很注意這一点。除了世袭的武职以外,考武举的举子,按例不能是家裡的独子。 两人想到小子言,都相视而笑。 說了一会儿小子言近来的趣事之后,贺宁馨又想起一事,对简飞扬道:“圣上答应让宁远侯跟着去西南,大概也是打着将老宁远侯的势力一網打尽的主意。——太子恐怕另有要务,安郡王的缇骑估计也会在暗地裡行事。你跟着太子,注意太子明面上的防务和西南的边境防务就行,别的事,特别是有关宁远侯楚华谨的,你要有多远,躲多远,千万不要管。” 简飞扬想起当年被他毁掉的玉玺,问贺宁馨:“你记不记得当年柳梦寒让人拿去东南,挑拨谢运那群人的玉玺?” 贺宁馨怎么可能忘? “当然记得。你還說過,你将那玉玺毁掉了。——你确定当时沒有别人看见?”贺宁馨有些担心地问道。 简飞扬摇摇头,很是确信:“绝对沒有人看见。我只是在想,圣上派太子去西南,跟宁远侯虚与委蛇,是不是跟那玉玺有关?” 何止是玉玺,還有很多别的东西…… 贺宁馨却一时无法說出口,只是对简飞扬道:“自然是跟玉玺有关。不過,玉玺既然被你毁掉了,那真真假假就无所谓了。他们可以去查,能查出什么结果,就看他们的本事了。柳梦寒已经死了,此事到此为止,我們之间以后也不要提起来。” 简飞扬应了一声,对贺宁馨道:“我明白了。這一次,对太子是机会,对我們镇国公府也是机会。”已经胸有成竹地拿了主意。 贺宁馨张了张口,有心想问一声,可是看简飞扬的神色,一定是很有把握。毕竟這么久了,他从来沒有让她失望過。 再想一想,若是简飞扬成功了,他们自然会从此不用担心会被皇帝鸟尽弓藏。若是失败了,自己就跟他一起去算了。 无论生死,他们两人总是要在一起的。 想到這裡,贺宁馨觉得心底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该說的都說了,该做的她也都做了。真正的玉玺,被自己已经毁掉了。简飞扬毁掉的,是一個假的玉玺。還有一個假的玉玺,在养心殿裡面…… 此时皇城裡面宏宣帝的寝宫裡,也到了安寝的时候。 服侍宏宣帝的内侍悄悄走进来,问宏宣帝:“陛下,要不要召贵人侍寝?” 宏宣帝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今晚不用了,朕去皇贵妃的凤栩宫去安歇。” 内侍有些惊讶,又不敢再說话,只好在前面打着灯笼,领着宏宣帝去皇贵妃的凤栩宫裡去了。 皇贵妃刚刚洗漱完毕,正在宽衣。 听說宏宣帝来了,皇贵妃赶紧又套上外裳,迎了出来。 “陛下,今儿可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贵妃笑盈盈地道。 宏宣帝笑了笑,对皇贵妃道:“难道朕除了這两個日子,就不能来了嗎?” 皇贵妃有些讪讪地。她活了两世,对宏宣帝的心思還是有些摸不准。不過她也无所谓了,宏宣帝想什么,完全跟她无关就是了…… 皇贵妃叫了宫女进来,服侍宏宣帝洗漱更衣。 宏宣帝躺在皇贵妃的床上,睁着眼睛,一直睡不着觉。 皇贵妃睡了一觉醒了,发现宏宣帝還在辗转反侧,忙道:“陛下,可是有些择床?” 宏宣帝翻了個身,转過来望着皇贵妃笑道:“多大年纪了,還择床呢……” 皇贵妃笑了笑,索性也不睡,陪着宏宣帝說话。 “那陛下为何睡不着呢?”皇贵妃笑着问。 宏宣帝叹了口气,对皇贵妃吐露心事:“這一次派太子去西南,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皇贵妃忙道:“太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宏宣帝斜睨了皇贵妃一眼,道:“万一若是有事呢?”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皇贵妃想了想,反而觉得自己不好再說什么了。 上一世,大皇子還不是太子,宁远侯楚华谨在他妻子裴舒凡的谋划下,向宏宣帝举荐大皇子代天子去西南赈灾。自己那时候知道,大皇子此去,若是做得好了,他回来就要封太子了,所以多方阻挠,就是不想让他去。 那时宏宣帝本来也在犹豫,并不想派大皇子去。后来不知为何,宏宣帝突然改了主意,下了旨让大皇子去西南赈灾。 那时候,四皇子才九岁多,就算想让他去抢這個功劳,都无法服众。自己很是恼怒,命人给宁远侯府多方使袢子,让宁远侯府的产业倒闭了不少。又让四皇子在宏宣帝面前多方表现,企图让宏宣帝认识到他還有一個儿子,才干不输他的另外三個儿子,甚至比他们還要更出挑一些。 四皇子上一世,可不像這一世。他爱念书,胸怀大志,写得一手好字,特别是模仿宏宣帝的字迹,仿得惟妙惟肖。在御书房将不爱念书的三皇子彻底比了下去。 有了這样聪明的儿子,自己又有首辅和镇国公府两样助力,才想方设法,拼命想让宏宣帝打消立大皇子的念头。 自己和四皇子一起,努力了很多年,发现這些法子都不奏效。宏宣帝不知在追查什么消息,对宁远侯夫人裴舒凡格外倚赖。眼看自己再也扳不倒宁远侯府,实在忍不住了,才听从别人的怂恿,說四皇子唯一能出头的时候,就是前面三位皇子都不在了的时候…… 若不是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也不会想着对三位皇子的性命下手。 结果自己不但沒能害着他们的性命,反而被裴舒凡抓着错处,彻底一棍子打死。 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下手的时候,不该将四皇子卷了进去。以至将一個手足相残的罪名,扣到了他头上。 她在冷宫三十年,不断反省,忏悔自己的罪孽。就算她后来想到,那個给她出主意的谋士,其实应该是裴舒凡使得反间计,可是她若是不动心,那人无论說什么都影响不到她。她甚至不敢去想,其实在那人给她出主意之前,她已经早就有過那個念头。毕竟皇后她怎么也扳也扳不倒,就只有从這三個孩子下手。那人恰如其分的出现,将她心底深处沒有說出的念头宣之于口…… 這一世她重生之后,也对這個人十分警惕,打算等他一出现,她就要想法子将他后面的人揪了出来。 结果她一直等到大皇子做上了太子,也沒有等到那個谋士出现。 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這一世,裴舒凡提前死了,所以那個在西南旱灾之后才出现的谋士,自然就沒有机会出现了。 而现在宏宣帝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派太子去西南,自己之前受了上一世的影响,觉得他一定要去。可是仔细想一想,宏宣帝让太子去,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含义在裡面。 皇贵妃再一次警惕自己,這一世,已经同上一世不一样了。 上一世,四皇子就如同曾经岚淑妃的五皇子一样,事事想争先,跟着她一起给几位皇兄下袢子…… 這一世,四皇子敦厚可爱,兄友弟恭,跟几位哥哥和一個姐姐都处得极好,也不再爱念书,只爱弓马骑射,最近還迷上了火枪。就是一個八九岁的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并不因为他是皇子,就要去孜孜以求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皇贵妃两世为人,当然已经明白過来。孩子长成什么样子,都在于他从父母那裡受到的教育,和身处的环境。 用爱教出来的孩子,不会缺爱。用恨教出来的孩子,不会缺恨。 孩子就是一张白纸,父母想在上面涂上什么颜色,他们就能长成什么样子。 若是父母执意放羊,孩子当然也就如野生的小树一样姿意生长。有时候确实能成材,有的时候,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四皇子前世和今生的不同,就是皇贵妃最大的欣慰和成就。 除此以外,她不想让四皇子去争别的东西。 上一世,她把皇位看得太重要了,如同着了魔一样,总认为自己才是宏宣帝的原配,所有這一切,应该都是自己的儿子四皇子所有。 可是重活一世,再看這個皇位,皇贵妃甚至有些不屑的感觉。自己上一世怎么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一定要争那個位置呢? 每一個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最后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皇贵妃深爱自己的儿子。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四皇子走上宏宣帝的路。四皇子的性子,和宏宣帝完全不同。宏宣帝是一個好皇帝,但是,不是一個好儿子、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亲。 不過话又說回来,皇贵妃也知道自己是吹毛求疵了。其实单单是做一個好皇帝,已经需要一個人耗费一生的心血。 是不是好儿子、好丈夫,或者好父亲,已经都不重要了。 再說,无论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自己都无法改变当初那個自請下堂的结局。既然已经合离,后来的一切荣华富贵,对她来說,其实都是捡来的。——她不该太贪心。 這一次,她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远离那個位置而已。就是這样简单。 所以当宏宣帝再问起太子是不是应该去西南這個問題的时候,皇贵妃選擇了沉默。因为她逐渐发现,似乎還有什么东西,就算是重生一次,是她仍然不知道的。比如說,上一世,宏宣帝为何那样信任裴舒凡。還有,宏宣帝为何对宁远侯楚华谨感觉复杂。 在皇贵妃看来,明明无论哪一世,宁远侯楚华谨都是個蠢人。只不過上一世,他有個厉害的妻子裴舒凡在背后帮他操持,而且楚华谨也活得不长。在這次西南赈灾之后,他就病死在西南,沒有再回来了。裴舒凡的儿子楚谦益继承了爵位,做了宁远侯,随后楚谦益就将宁远侯府世代所辖的五万军户上缴给了宏宣帝。宏宣帝龙颜大悦,准许宁远侯府再袭五世,之后降等而袭。 這一世,裴舒凡死了,本来要继承宁远侯爵位的楚谦益,被除了族,成了裴谦益。自然也沒有新任宁远侯楚谦益了。 而楚华谨這次同样去了西南,他是会活着回来,還是会同样死在那裡?如果他死在那裡,难道会是那個才两三岁的小孩子,前宁远侯夫人、后来的芬姨娘、如今的诏狱逃犯裴舒芬所出的世子楚逊承袭爵位? 皇贵妃几乎可以看见,有一個這样的娘,這個孩子就是宏宣帝砧板上的肉,什么时候想夺了他的爵位都可以,简直连理由都不用想…… *************************** 感谢大家的粉红票。求粉红票,急求粉红票。@_@ 請帮俺正在强推的新書《与子偕行》投推薦票。链接在下面作者推薦裡。@_@ 新書今天早上9点有更。下午和晚上也有更新,一共三更,希望大家支持寒武记的新書《与子偕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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