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苗家男孩 作者:MS芙子 小鲜醒来时,一缕秋日惯见的明媚阳光透過几厘米宽的门缝直射了进来,照亮了半個房间。 嗅着身下棉被裡透出的干棉花味,小鲜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她已经回不去了。如果還是在云腾门,那她這时候早就被叫起来劈柴了。 她翻了個身,枕头旁放着套新衣服。昨晚的那套衣服,被稻草垛子的火烧破了几处,诸时军细心的注意到了,這套新衣服,准是他一早准备好的,小鲜不肯穿山裡孩子的衣服,小小年纪,却爱面子的很。 诸时军被下放时,事发的很突然,他匆忙间只带了两箱东西和小外孙女。一個箱子裡装着他几十年来到哪都不离身的书,還有一箱是却是给小鲜准备的,是从京市带来的,小鲜的母亲在“临走”前,给小鲜买的衣服。 “好漂亮的衣服,比大师姐从空间裡带出来的桃花還要好看,”小鲜拿着那件粉色t恤和靛青色牛仔裤,在身上比划着。 在云腾门时,她穿得都是些道家常见的粗布卦衣,古代的织布和扎染技术,又怎么比得上百货裡买的高档童装。 “就是样子古怪了点,”衣服摸着看着都是崭新的,看来昨晚那些人的衣服和裤子不是破的,而是這個世界的人,穿着的都是這样的衣服。 勉强穿戴妥当后,小鲜走了几步,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脚已经左右等长了,而是由着身体的主人的惯性,吃力地跨過平房间的门槛,一瘸一拐着穿過了房门。 小鲜试探性地朝饭厅裡张了张,连成一体的四间平房裡空荡荡的,只留了一室的阳光。 身体裡残留的那丝属于孩童的模糊记忆告诉她,“便宜外公”每天的上午,都会去山间散步。去的時間的长短,和老人当天的心情有关,长的话,一個上午,短的话,也要两個来小时。 吃饭的餐桌上,留了個用盆子扣着的水煮玉米和一個鸡蛋。“除了衣服以外,食物倒是和云腾门差不多,”小鲜在云腾门时,修仙问道讲究的是少食世俗烟火,其他师兄姐弟妹们個個只吃山间灵气,“蹭蹭蹭”地长個子道行,就是她两样都不长,师父无奈之下,才额外开恩,许她每天吃一枚鸡蛋,一吃就吃了十年。以前嫌着有股腥味的鸡蛋,此时温在手裡,暖洋洋的透到了心裡。 秋天是玉米季,新摘下来的白糯玉米,吃在嘴裡粉津津的,可能是太久沒吃到主食了,小鲜胃口大开,将那根比她手臂還要粗的玉米全都啃进了肚子裡,那個鸡蛋她沒舍得吃,就又放回了碗裡。 吃過了早饭后,小鲜估摸着该洗碗,就拖着條腿走到了昨晚诸时军热饭的地方。 新葺的灶台,几捆晒干了的柴禾堆在厨房的角落裡,石青色的方砖,雪白的墙漆。看着還算熟眼的摆设,让小鲜对這個陌生的世界的惧怕一天比一天少。 她在厨房裡看了一圈,找了块桌布,简单地擦了下桌子,抹掉了先前吃饭留下来的玉米渣子,又拖着腿往门口走去。 昨晚进门时,她注意到门口有一口水井。可是這口水井和小鲜以前使唤的不同,找不到提水的木桶,只是井口处,矗着個黑漆漆的怪家伙。 “小鲜呀,吃過饭了吧?”說话的是個坐在门口的大嗓门妇人,长着张被太阳晒得一脸斑点的圆脸,穿着件麻黄色的短褂短裤。脚旁一口海大碗,手裡扒着玉米粒,她见小鲜跛着個腿,在手压井旁探头探脑着,吓了一跳。 妇人慌忙将手裡剥着的半截子玉米随手一丢,就拿了個木头井盖往井口一盖。 “小祖宗啊,你是渴了吧?你這城裡来的娇贵胃,哪能喝這样的生水。再說了,你上一回還說,要喝煮热的水,不喝我們乡下這些井水,怕是有土腥味嗎?”大嗓门妇人叫莲嫂,是诸时军托了村长請過来帮忙做饭洗衣服,顺带在他不在时看着小鲜的。 小鲜听着妇人說了一通,也知道她是不让自己喝水,怕是那口井不干净。 莲姐是村长的亲表姐,早几年去广东打過工,后来攒了些钱回了山裡,盖了间瓦房,就沒再出去了,算是個进過城,见過世面的。 她也是個热心的好脾气,小鲜刚来那阵子,可沒少给她气受。 莲嫂见小鲜,鼻尖都出了油星子汗,也知道她怕是渴了,也怪自己早上准备的都是些干食,這会儿去裡屋煮水,热水解不了急渴,她想了想,就绕到了那四间平房的后头,再回来时,上衣已经撩了起来,成了個简易的围兜,裡头兜着几個黄皮水梨子,個头不大,不過水润润的,光是看着就够解渴的,小鲜止不住舔了舔舌头。 “前年村长随口吐下的梨核,才两年就挂了果,趁着秋风還沒起来,改明個我們找個梯子,把梨都摘下来,秋天燥,刚好给你爷孙俩下下火。”莲嫂拣了個梨,用袖子抹了抹,就给了小鲜。 黄皮脆梨送出去了后,莲姐才想起来,小鲜平日裡最嫌弃她办事埋汰,還是该用水冲一冲。 “卡嚓”一声,甜滋滋的蜜梨水争先恐后地冒进了小鲜的腮帮子,她眯着眼,一口就咬掉了大半個梨子,“好吃,莲嫂,你也吃啊。” 莲嫂见小鲜吃完后又折着去了房子后头去看那几棵被梨子压弯了枝的梨树,心想,這孩子,看来已经适应了山裡的生活了。只是那位老局长,還不适应山裡的环境,整日愁着张脸。她想着,叹了口气,坐回了凳子上,继续扒起了玉米。 小鲜围着梨树看了半晌,心想這梨子吃着倒還不错,可惜個头小,核大,看来這裡的水土不适合种梨子,想当初,云腾门种的梨子,一個個可是都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個大核小,甜如蜜。 “跛子要哭了。毛虫掉进猪小鲜的衣服裡去喽,”正看着,小鲜脖项忽地被人拎了起来,几颗毛刺刺的玩意儿钻进了她的衣领,身后多了几個孩子。拎着她的衣服的,是個戴着银锁片,一身对襟短上衣,宽大蓝裤的七八岁的苗寨小男孩。 (看章節,請看书窝,或直接输入) (看精品小說請上看书窝,地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