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到达温市
企业内有医院,学校,商店等等,五花八门,相对封闭。
很多职工子弟从出生就在這裡生活,育红班,小学,初中等等都在這裡念,生病了可以去這裡的医院,长大了在這裡工作。
生老病死全都能包了。
“四哥,我回去了啊?”
目送许大海上了沿零车厢后,堂弟许虎就蹬着破旧的二八大杠回去了。
“呜~~”
长长的黑皮火车响起鸣笛声,慢慢的开始沿着铁轨往前开,车厢晃动,发出一阵阵“况且况且况且——”的响声。
车厢内沒有座位,大家大都席地而所,有准备的還带了小马扎,坐在一起和熟人唠嗑。
许大海坐在角落裡沒有和其他人交谈,抱紧布包,闭目养神。
沿零车是挂在运木头的火车上的,专门用来载人的,主要是为了白山林业局的职工和家属们去县城方便。
毕竟总是蹬着二八大杠的话,就太累人了。
一般是一早一晚发车,算是职工内部福利,似乎是這种车厢的存在算是不太正规的,所以有点偷偷摸摸发车的意思。
几年前附近的村民们坐沿零车是要花钱的,一次要交2分钱。
不過村民们大都苦哈哈的,林业局又富得流油,财大气粗,也不知道是哪個领导发了话,现在村民们坐沿零车也不花钱了。
在县城坐上蓝下白的客车去通化。
客车的尾气管子在车厢内走了一趟,最后通向车外,就相当于是车内的暖气了。
裹紧衣服的许大海也不那么冷了。
望着窗外的林海雪原,偶尔還能看到森林裡的老猎人或者是狍子,野猪啥的。
“野猪啥的是真多啊,该组织民兵进山,把他们全都打喽,要不一到秋天就下山祸祸庄稼,损失多少粮食啊。”
许大海右边的一個白发老人,看着林海裡边的野猪道。
许大海沒有說话,依然選擇闭目养神,因为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两天别想睡個好觉了。
通化的火车开往燕京,在燕京倒车去温州。
火车在上午9点发车,在燕京中转时等了一個小时,之后就挤上了去往温州的火车。
“真拥挤啊!”
许大海坐在座位上小心的护住大布包,看着不少人从火车门挤不进来,就選擇从窗户往裡钻。
骂声一片。
不少人還带着大件儿的行李,提着化肥袋子,麻袋之类的就算了,竟然還有人想把大筐子背上来。
“呼~坐個火车和要打仗了似的。”许大海望着窗外眼睛慢慢失去焦距,涌动着的人群身上全是灰色,浅蓝色老旧棉衣,脸庞消瘦,几乎是千篇一律。
铁轨对面還停着一辆老旧的绿皮火车,有工人在不断的往车头裡运送煤炭。
火车是烧煤的,沒有煤可跑不了。
“大兄弟,大兄弟瞅啥呢這么入神?又见面了,咱俩真有缘啊!”
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扭头一看,一张满是笑容的大胖脸映入眼帘,酒糟鼻,大耳朵,背着一個大木头箱子,热情的有些過分。
许大海的记性很好,這胖子似乎也是在通化上的车,两人的座位相距不远。
這年头肉价贵,油水少,胖子真的是非常少见了。
“是啊,有缘,你去哪啊?”
“去南方转转,听說南方机会多嘛。”
胖子也油滑的很,他和许大海东拉西扯的,他自己的信息啥也沒說,反而在不断的套许大海的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许大海就着水吃了两块槽子糕,以睡觉为借口不搭理胖子了。
胖子撇撇嘴也沒再纠缠。
护好自己的箱子,换了座位去和其他人唠嗑去了。
其实胖子是想知道许大海的大布包裡装的什么。
他怀疑许大海也是坐火车去投机倒把的,那包裡的货物是什么,无疑就是新的商机。
可惜许大海不想搭理他。
這年代运输不便,国有的供销社反应迟钝,对各种物资也不太敏感,很多东西在不同地方的物价差别非常大。
所以像许大海类似的小贩子是非常多的。
“呜呜~”
火车偶尔发出鸣笛声,配合上“咣当”,“咣当”的杂音,以及车上乘客的絮叨声,咳嗽声,走动声,放屁声,嗑瓜子的声音等等。
能睡着觉就有鬼了!
而且座位非常硬,坐久了就非常难受……
当然,鱼龙混杂,牛鬼蛇神的人太多,也不知道谁就是小偷,所以许大海也不敢睡觉。
只能是眯着眼睛,尽可能的保留几分精神。
“红参价值3400块钱,除此之外我身上還有1000块钱,可不能让贼偷了去……怪不得杨寒他们每回都困的和孙子似的,确实太熬人了。”
离开家两天后的早晨。
许大海终于在温州火车站下了车。
“吸~温度比东北高多了啊。”许大海看到裡边的树還绿着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不少都在穿着单衣。
“低矮的老建筑真多啊,再過些年,這些建筑基本都拆完了。”
兴许是年轻,也可能是困劲儿過去了,现在的许大海竟然不怎么困了。
花了3分钱坐上有轨电车,一路欣赏着土裡土气的时代人文风景,他先去市百货大楼买了一套崭新的灰色中山装,一套黑色棉衣,和皮鞋,新靴子。
“這应该都是下面的乡镇裡的小厂子做的,质量相当好了啊。”
也沒再坐车,带着红参和衣服往前走,過了南蝉桥小学,与当地当地推着自行车买菜回来的妇女交错而過。
许大海赶紧态度很好的打听一下哪裡有旅馆,大姐热心的给他指路。
“旅馆啊?先過桥,看见毛巾厂了嗎?对,冒热气的那就是毛巾厂,沿着毛巾厂北边的道路往前走……”
站在万利桥上,许大海看着清亮的河水,怎么觉的這河要比后世宽的多呢?
他上一辈子大约是12年来的温州,记的這河挺窄的啊。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细枝末节的事情不值的费脑子。
大姐听口音就知道许大海是外地人,還热心的调转方向,带他去了旅馆。
看他在小旅馆开了房间,大姐才高兴的推着自行车回家了,這個年代的很多人是非常愿意助人为乐的。
……
“眼睛红的和吃了死孩子似的,這幅鬼样子怎么和人家谈生意?睡觉吧,养足精神再說。”
许大海回到旅馆房间,关好门,赶紧躺床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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