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暗流【感谢尾号「875」的起点金主月票支持!】
刘贵妃带着小皇子来宝慈殿向太后請安,等小黄门把行完礼的小皇子带出去玩,刘贵妃开始眉飞色舞地向太后复述今天朝堂上的事。
等她說完,太后笑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他们得了高位還不知收敛,横行霸道、枉顾伦法,自然是要消磨掉皇帝的耐心的。”
“大娘娘,還有件有趣的事儿,今天沈国舅和顾侯被骂得如此难听,桓王却缩在一旁一声不吭。都說他们三位一体、同成一党,现在看来也不過如此!他们一出事,桓王就明哲保身、缄口不言,你說他這样的品性,怎么能得朝臣的拥戴?”
太后:“還是太年轻,也是他背后沒人教他。”
刘贵妃:“不错,要是背后有太后這样的高人指点,那小子也不至于出丑成這样。可惜,他们母子都不懂太后大娘娘的好,对大娘娘阳奉阴违,這都是他们的报应!陛下如今厌弃了沈国舅和桓王,怕是离废后也不远了吧?”
她說得如此振奋,仿佛头上已经戴上后冠。
太后却是沒有接她的话,提起另外一個话题:“我這個人啊老了,就喜歡孩子们在跟前,热闹。”
刘贵妃以为太后是要讽刺桓王少在她跟前侍奉,连声赞同道:“是說呀,太后大娘娘辛苦了一辈子,辅助先帝创下如此盛世,到了這把年纪,本应儿孙绕膝的。大娘娘您放心,我和永儿都是向着您的,坤宁宫的母子不知道您的好,我們母子還不知嗎?当初要不是您给永儿找来那几個乳母……大娘娘,儿媳永远记得您的恩德。”
太后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是個孝顺的。我就是想啊,你每天带着永儿這么来回地跑,累得很,永儿也日渐大了,我想着该教他些真本事了。不如,你把永儿放在我宫裡养着吧?”
刘贵妃脸上的笑容凝固住。
太后:“一来,你清闲了,也有時間多陪陪皇帝,免得总让他去别人屋裡呆着;二来嗎,我屋裡也热闹些,让我尝尝膝下承欢的滋味儿,就算是你孝敬我了。”
刘贵妃的眼眶迅速湿润。
她知道此时应该绷住表情的,可她控制不住。
孩子都沒断奶,怎么就要学什么真本事了?
太后看她似哭似笑,忙道:“哎哟,哎哟哎哟,瞧把這孩子给吓的。哎呀,我就是一個想法,這不是得先问過你的意见嗎?快快,来人,把我酿的桃花酒拿来,给你们贵妃娘娘压压惊。”
刘贵妃连喝了三杯。
等离开宝慈殿回到自己寝宫,她又哭着喝了许多酒。从天明到日落,刘贵妃哭得双目红肿、嗓音干涩,直到月亮终于高悬头顶,她愣愣地望着月亮出神:“月满则亏,月亏则盈。”
眼前暂时的分离和隐忍若能换来日后长久的荣华富贵,那何不放手一搏呢?
她最后饮下一杯酒,狠狠将金杯摔在地上,而后走向小皇子的房间,一把抱起刚入睡的孩子,急匆匆往太后寝宫行去。
……
太后還沒睡,内官一进门禀报,刘贵妃就被請进去了。
太后着着裡衣见她,显得很不见外。
刘贵妃跪倒磕头,道:“臣妾见识浅薄,怕教导不好皇嗣,想請大娘娘帮臣妾照顾永儿,让他得到大娘娘的悉心教导。”
太后笑哈哈地:“好好好!刘贵妃真是识大体、有远见!哀家一定替你把孩子照顾好,让他成为這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子。”
這话說得意味深长,刘贵妃哭着拜倒:“多谢大娘娘!”
太后:“桓王有国舅为他撑着,我們永儿也不能少了他母家的支持。我听說你姐夫也能带兵打仗?”
刘贵妃的心瞬间漏跳半拍:“是是,臣妾的姐姐這两天還来同我說,姐夫想做殿前都指挥使……只是奴婢人微言轻,陛下又少来我宫裡……”
太后笑道:“那是从前,顾廷烨占着坑,皇帝又要倚靠他,自然撼动不了。如今,顾廷烨和沈从兴都被关起来了,殿前都指挥使关乎皇帝的生死安危,自然要放在自己人手裡。你姐夫就是個很好的人选嘛!”
刘贵妃:“大娘娘果真能办到?”
太后:“你当我几十年的皇后是白干的?這便当是我给永儿的一份礼吧!”
刘贵妃终于露出由衷的喜悦:“臣妾谢過大娘娘!”
……
齐府。
齐衡在家急匆匆地走来走去,平宁郡主呵斥道:“早先就叫你别同沈国舅那人来往,你還非得天天跟着他去什么广云台,如今,他们被关了,你就消停些,别再去给官家找不痛快了!”
申和珍也在一旁劝:“我听父亲說,官家看起来是厌弃了沈家和顾家人。官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形势变幻莫测,你還是别在這通浑水裡搅合了。”
齐衡:“那怎么行!难道我要看着别人冤枉死他们,却什么都不做嗎?”
平宁郡主:“你要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如今不過区区五品官身,前路漫漫,還有多少道槛要過?你为了顾家和沈家那两個,打算不要自己的前途了嗎?你想過我和你父亲,想過你娘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嗎?”
齐衡:“母亲!若明知官家被奸佞蒙蔽却装聋作哑,那我還有什么脸面去教导未出世的孩子?再說,這孩子也是明兰和盛老太太帮我們得来的,难道我們要恩将仇报,眼见着二叔被人冤枉死嗎!”
母子夫妻三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外头人来报顾侯娘子登门。
平宁郡主与申和珍对视一眼,忙一前一后去前厅待客,齐衡想也不想地也跟上前去。
待见得明兰,齐家人都暗暗吃惊。
她眼睛红肿,脸色憔悴,全然沒有往日可人娇俏的模样,明显是大哭過。
两家人行罢礼,明兰对齐衡道:“我听闻小齐大人在朝上为我夫君直言进谏,明兰替全家深谢大人!”說着,又行一礼。
齐衡回礼:“六妹妹,你别這么說,我……我什么都沒帮上……”
明兰垂眸叹息:“我听說,這次朝议,桓王殿下一言不发?”
齐衡愣了愣,他全程都沒注意這件事,现在想来,還真是如此,道:“对啊,按說桓王殿下最是倚重二叔和国舅,怎么這次居然一句话不說?”
明兰点点头:“所以,连桓王殿下都不敢争辩,小齐大人就别枉费精力了。”
齐衡更懵了:“這是何意?”
明兰:“官家怕是已经厌弃了我官人。”
申和珍在旁暗自点头——這跟她父亲所說的是一样的。
齐衡:“怎么会?二叔从潜邸一路护送官家登基,为官家几次出生入死,官家又怎么会這么快厌弃他?”
明兰:“要怪就怪我……我官人每次出京回来都先回家来看我,一听說我有什么头疼脑热就不去上朝,天长日久的,官家能不厌弃他才怪……”
齐衡:“可……可以前从来沒见官家为此动怒過啊!”
明兰:“官家面上不动怒,私底下沒少去皇后宫裡骂。你知道的,皇后娘娘待我亲厚些,有事都会潜人来告知我。這些時間,官家日日都在骂我官人,我也几次劝官人要改,可他……可他带兵惯了,那骨子直鲁改不了,說他他還越不服……天长日久的,官家就算对他有再深厚的情谊也得消磨。哎,一切都是命数!小公爷,您是谆谆君子,可這件事非外力所能及,我替我家官人谢過你的仗义,但从此以后,還望你别再为他出头了,官家……官家他不会听的……”
明兰沒說多久话就走了,申和珍搀扶着她直送到街口才回。
等再入内厅,齐衡和平宁郡主都沉默着不說话。
申和珍咳嗽了一下,道:“顾侯娘子人美心善,就是,哎,际遇坎坷。”
平宁郡主点点头:“眼下這般形势,她還能上门来与我們說实话,确实当得一個‘义’字。”
齐衡怒道:“她一介妇人尚知仁义,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难道就要当個缩头乌龟嗎?”
申和珍過去扶住他的手:“官人,施行仁义有千万种方法,从今往后明兰怕是要遇到许多困难,我們一力扶持她便是。”
平宁郡主也說:“沒错,从今往后不管怎么样,我們齐家都认他们夫妇這门亲。”
……
扬州,白家老宅。
顾家五婶站在白大郎榻前:“你就是顾廷烨的表兄?”
白大郎正睡着呢,冷不丁窗前出现一人,吓一跳,再细看几眼,觉察這個妇人衣着不俗,便耐着性子问:“您是哪位?”
顾家五婶:“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想不想要顾廷烨的性命?”
白大郎一听,顿时了悟:“你该不会又是顾家人吧?上回来的那個胖女人也是這么同我說的,要我派人去江宁刺杀顾廷烨,结果呢?人沒杀到,老子差点儿被顾廷烨派来的人打死!你们顾家人爱怎么争怎么争,這回,打死我我也不参合!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他說的胖女人就是顾家四婶,上次在江宁刺杀顾廷烨的事情就是四婶撺掇白大郎动手的。
顾家五婶:“顾二手上有着白家的巨万家产,江南盐行头一名。大郎你图谋了一世,现下机会都送到跟前了,沒想到居然一点男子气概都沒有!”
白大郎怒道:“那我也得有命才行啊!老子這條腿如今還痛着,就是顾廷烨那小子派人给揍的。”顾廷烨查明江宁刺杀的幕后主使,便也如法炮制,派了一伙黑衣人痛揍了白大郎一顿,算是一报還一报。
顾家五婶:“如今顾廷烨逼死亲兄、禁锢生父的罪名已经坐实,推脱是推脱不得的了。大郎,你的命怎么這么好,一條别人家的人命就换来你的百万家产,這岂不是上天白给你的富贵?”
白大郎终于从床上坐起,兴奋道:“他杀人了?”
顾家五婶:“杀的還不是一般人,是杀他的亲兄弟!”
白大郎顿时精神百倍,对下人吩咐道:“收拾行李,备车!”
顾家五婶:“不必麻烦,我們顾家的车已经备好,就在外头等着呢。劲马软厢,大郎,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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