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周君望向督军提亲
前世,周龙头三年前就重伤卧床,做活死人。
周君望用几年時間收拢了青帮,年纪轻轻上了高位,震慑一方。
他是有能力的。
可督军为什么问她?颜心心中起了警惕。
晚饭很快结束了,督军让颜心等人都出去玩玩,今晚城裡更加热闹。
颜心和傅蓉约好了,今晚去喝一杯,聊聊天,她先出去了。
盛远山也有事,他稍后一步从督军府出来。
景佳彤则约了两個女同学去赏灯。
“为何要提到周君望,還问珠珠儿?”夫人挽着督军的胳膊,两個人在庭院漫步。
处处灯火点缀,亮如白昼。
督军沉吟。
“不好說?”夫人又问。
督军:“周君望提出转让给军政府三处码头,来交换驻军对他的扶持。我同意了。”
夫人:“不是好事嗎?”
“周君望還想跟军政府联姻。他說,他想娶珠珠儿。”督军又道。
夫人:“……”
她轻轻攥了下手指。
家裡的恶狼舍不得打,外面的可以一棍子打死。
她立马沉了脸:“珠珠儿是阿钊的未婚妻!他說這话,是羞辱阿钊,還是羞辱您?”
督军:“阿蕴……”
“還是他以为,阿钊不会再回来了?督军,您任由他如此狂妄嗎?”夫人神色阴沉。
督军:“不是……”
他当然知道周君望說這话,实在太過于轻狂。
可督军的确对颜心胆战心惊,有点担心她惹祸。
景仲凛……
虽然說景仲凛的死,算不到颜心头上,可谁知道命运到底是有怎样的玄机?
督军年纪大了,长子又不在,谁理解他的焦灼与不安?
送走颜心的计划,夫人不同意。
那么,可以把颜心嫁出去嗎?
周君望的這個提议,正中了督军的心,故而督军沒觉得他冒犯,反而当個正经事,在心裡思索。
“您一旦答应了,就是对外承认阿钊己死。军中知道阿钊死了,继承人选谁,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督军,好不容易安定的局面,被周君望打破了,青帮坐收渔翁之利。您被周君望這小人蒙蔽了。”夫人又道。
督军:“……你說得对!”
他只想到了解决颜心的問題,却沒有想到這层。
差点上了周君望的当。
督军后知后觉,也有点恼火:“這厮其心可诛。”
“咱们老了,年轻人比咱们脑子灵活,胆大妄为,想要把您挤下去。”夫人說。
又道,“青帮的事,不如问问远山。”
督军颔首。
翌日,督军早上出门,先去了趟西府。
贺梦阑越发瘦。她头发白了很多,看上去更老了,高高颧骨突起,突然有点像個老人家。
督军看着她這样,不忍心太苛责她了。
贺梦阑有资格安享晚年。她替督军生了六個孩子,她有功劳的。
“往后收敛脾气,修身养性。”督军說,“一把年纪的人了,肝火别太旺,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让它過去吧。”
贺梦阑乖顺点头:“是。仲凛去了,我的心也垮了,還争什么呢?”
她又哽咽,“可怜督军您,长子、次子都……”
督军眼眶一涩。
他沒在贺梦阑面前落泪,不太习惯与她温情脉脉聊天,有点尴尬。
“阿钊会回来的,往后孩子们都会替你养老。好好休息,家务事都交给阿妍。”督军說。
他還叮嘱,“阿妍到底年纪小,你不帮衬她也别拖累了她。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经道理。”
贺梦阑抹了眼泪道是。
督军从西府离开时,心情好了不少。
他還是很爱景斐妍的,這是他的小棉袄。
夫人說了,做家长要难得糊涂。夫人也說了,阿妍是被泼脏水的,她很无辜。
夫人的话总沒有错。
“……阿爸知道日子难過。你扛得住事,才是替阿爸分忧了。這边你好好用心照顾,阿爸不会忘记的。”督军說。
景斐妍道是。
督军欣慰拍了拍她的头,這才和盛远山去了驻地。
简单开了個会,督军說了青帮。
有人說不如趁机灭了青帮,消除阻力;也有人說這只是助长洪门气焰,并不能解决麻烦。
青帮必须存在。
如果沒了它,城裡越发动荡不安,督军又沒精力成天去打老鼠。
“以前阿钊就很看重周君望,他觉得此人有点清傲。”盛远山开口。
“清傲?”
“一個清傲的人,做事会束手束脚,不至于全无底线。”盛远山說,“换成青帮另外的老油條们掌权,又是一番动荡。”
一個将领說:“青帮可以为己所用,只需要平衡一個度。现在局势稍定,咱们沒精力去和青帮厮缠。”
“就保周君望上位。可以与他联姻,他至今未婚。”又一個将领說。
督军:“……”
這场会议,督军最后决定,還是扶持周君望上位,暗中给他支持,青帮目前不适合松散。
至于联姻,還是算了,拿捏周君望不靠這個。
督军自己的女儿,他舍不得;颜心又牵扯到了夫人,夫人不会同意;让其他将领把女儿嫁给周君望,是助力還是刺向自己的利器,說不好,還是算了。
這天,颜心年后第一次办差。
她从早上忙到了傍晚,累得精疲力竭。
夫人告诉她,周君望向督军提议要娶她,颜心原本歪坐的身子一下子坐正了。
“周君望?”她微微咬了牙。
“痴心妄想,他不配。”夫人道,“我替你拒了,你且放心。只是往后得多提防這個人。”
颜心道是。
吃了晚饭回去,颜心头疼欲裂。她脑子快要炸开了。
周君望向她表白過,她拒绝了。不成想,他居然敢去督军面前說這样的浑话!
曾经的情谊,哪怕变得面目全非,也不该如此不堪入目。
颜心仰靠在沙发裡,半晌沒动。
“阿钊,你再不回来,我就撑不住了。”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很心累。
她短暂的快乐,是景元钊给她的,故而她不能一走了之。
她沒有任何可以放松的地方。
她甚至不敢去喝烈酒、吃臭鱼,享受最低级的快乐。
人不能总這样沉重活着。
景元钊不温暖她、照耀她,她像是一首活在阴雨天,不见日光,快要生锈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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