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身即是牢笼 作者:未知 成千上万只又白又胖的蠕虫在墙壁上蠕动爬行,吞吃泥土之中的腐殖质和草根树根。 甚至還有其他的昆虫。 在它们身后,是几名手持长杆的牧者,不时敲击墙壁和地面,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驱赶着這些蠕虫朝着一個方向爬行,也防止它们钻进泥土之中不再出来。 蠕虫部落位于铁之国的边缘地带,却在整個铁之国中小有名气。 他们所饲养的蠕虫又大又肥,美味多汁,行销整個铁之国的各处。 這一切,都得益于這些牧者高明的手法。 只是现在部落之中的牧者们却全都停下了手中的长杆,屏息凝视,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着来自部落哨站的声音。 在那裡,部落中的勇士们抓住了两條大鱼,足够让他们饱餐一顿。 听着隐隐传入耳中的遥远对话,几名蠕虫牧者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些外来者即将被刺穿,成为今天的美餐! “轰!”一声巨响猛然传来,随后是连续的巨响,在墙壁和甬道之中如同闷雷一样传递! 正贴着耳朵的蠕虫牧者们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裡仿佛被塞进了咆哮的地火,瞬间一阵头晕眼花,很多人脆弱的鼓膜甚至都被震破,血流不止! 习惯了铁之国地底世界的微弱声响,這突如其来的巨响几乎让他们晕厥! 到底发生了什么!? 蠕虫部落的前哨站之中,此时已经血流成河! 沈锋和萤火面无表情,在铁矛尚未刺中身体的时候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瞬间射穿了那些蠕虫牧者柔软苍白的身体,将他们的肢体撕碎,带来鲜血的风暴。 用草根和树根编织的網被轻易割开,那两個外来者如同沉默的死神,用手中的铁管喷射着死亡的火焰。 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在场的蠕虫牧者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只能发出凄惨的呻吟。 沈锋走到领头的蠕虫牧者面前,看着他不断喷出血沫的嘴脸,說道: “你以为,是我被关进了囚牢,成为了你们的猎物?” 那蠕虫牧者的首领口角不断溢出鲜血,根本无法回答,他的眼神之中只有恐惧。 沈锋也不需要对方回答,胸口的扬声器已经瞬间打开,嗓音低沉,面向铁之国的幽长甬道,那黑暗之中的迷宫般的国度,如同雷霆般咆哮道: “是你们,和我关在了一起!你们将被我追逐猎杀,被我征服!” “若是有人胆敢挑战,我必将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追杀他直到铁之国的尽头!” “恐惧吧!颤抖吧!因为,我来了!” 蠕虫牧者的首领此时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個怎样恐怖的存在,只是這也是他最后的想法了。 沈锋和萤火侧耳听去,能听到远处的黑暗之中,那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在迅速远去,甚至還有一些惊慌的交谈,如同受惊的野兽。 显然,沈锋的杀戮和宣言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那些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的猎手们,都已经明白了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 怯弱者已经彻底远去,只是剩下的也都是最强大的猎手…… “尊敬的外来者,請原谅我們的冒犯,這就为您奉上最肥美的蠕虫盛宴,乞求您的宽恕。” 几名蠕虫牧者从黑暗之中走出,全身颤抖,手中捧着一個用铁片打制的平底锅。 锅裡是煮熟的蠕虫,用树根和草根、蟑螂粉做调味,其中還加了鼠油提鲜。 作为一個以放牧为生的部落,他们实在不应该抑制不住自己的贪念。 沈锋看了看平底锅裡的东西,提不起丝毫兴趣,說道: “与你们相邻的部落是哪一個?有沒有铁之国的地圖?” 几名蠕虫牧者犹豫几秒钟,其中一個立刻返回黑暗之中,取来一個用铁丝编织而成的立方体,双手捧着送到了沈锋面前。 “尊敬的外来者,這就是我們部落的牧者们绘制的地圖,他们放牧的边界大约有五十個部落那么远,所以也只能绘制這么远的地圖,不過已经有铁之国的三分之一的体积!” 那蠕虫牧者說到這裡,似乎還隐隐有些骄傲。 沈锋在夜视仪后看過去,就见這立方体之内同样是一條條弯曲盘旋的铁丝,相互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個四通八达极为复杂的立体空间。 一眼望去,仿佛白蚁的巢穴。 “不,這张地圖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摸的。”萤火說着,抓起沈锋的一根手指,放到左上角的一根铁丝上。 沈锋的手指立刻触碰到一個小小的缺口,蠕虫牧者赶忙說道: “我們就在這裡。” 沈锋此时已经明白,每一根铁丝都代表一條甬道,他顺着铁丝向下摸去,不时会摸到一些缺口,這些缺口就代表了一座站台或者一個部落的领地。 這個立方体铁框之中那些弯曲盘旋的铁丝,都是根据每一條甬道的形状而弯曲。 对于铁之国這种地方,這才是地圖的正确表达方式。 从這些错综复杂的甬道来看,铁之国早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地铁系统的模样,而是如同变异畸生的怪物一般,生出了无数的触角。 這些甬道到底是什么人挖出来的? 他们如何解决地下空间的水渗漏問題? 尤其是在旧日魔都這种临海的地方? “距离我們蠕虫部落最近的,是苔衣部落,他们擅长将苔藓烘干做成食物和衣物,再往后是搜集者的部落,他们搜集一切上古时代的东西,然后是强大的鼠语者部落!” 提到鼠语者,蠕虫牧者的脸上闪過一丝惊恐,显然十分惧怕对方。 “鼠语者能够与血鼠交流,而且能驱赶血鼠进攻,据說他们控制着周围的所有血鼠的死巢,也是這片区域真正的统治者,我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向他们上交两筐蠕虫,换取他们的保护。” 沈锋点点头,人类实在是一种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生物。 几乎能够适应一切环境,然后构建出让自己舒适的体系和规则。 “统帅四方的鼠语者部落嗎?”沈锋摸了摸手中的地圖,“那就先去征服它吧……让我想想,老鼠其实更怕蛇是吧?” 說着,他的胸口传来“嘶嘶”的声音,仿佛万千毒蛇在胸膛之中吐着信子,准备一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