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就是觉得他们很幸福啊。”
商时序仍不紧不慢的勾着他的手指:“和他们俩沒关系。”他又强调了一遍,“我就只单单在问你对‘定情’两個字的看法。”
别人怎么定情的和他们之间沒有关系。
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的节奏和进度。
可以当做是八卦来听,可也不能什么都不想。
但凡是心裡不那么清净的,提及感情话题,多少都会产生点异样的感受。
商时序不怕叶珏秋想多,就怕他一点想法都沒有。
所以他特地的提起了這個,叶珏秋心裡平静沒关系,他去搅乱就行了。
叶珏秋抿了一下唇,他确实不自在,非常不自在。
但還是垂下了眸子,老实开口答道:“就是確認一段感情和关系的必经之路。”
商时序的声音很温和,可叶珏秋却感觉带着步步紧逼的强势。
对方又问:“什么情?”
叶珏秋垂头看着不远处的空地,沒有說话。
商时序也不介意,他坐直了身子,缓缓的在人的发顶落了一個吻,声音低沉又笃定:“是互相喜歡的情愫。”
說完,他将腿上明显神色都有些绷不住的人抱坐在沙发上,自己站起了身:“我先去洗漱。”
他感觉对方可能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叶珏秋有些心乱的看着商时序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情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還有其他。
可在世人的理解裡,定情這個词裡的“情”就单单指爱情這一种。
因为不管是友情還是亲情,都是不需要特意去“定”的。
只有爱情,得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半点都不能含糊過去。
自从和商时序结婚以来,他一直都在刻意避免提到這個词,也不去联想相关的。
因为是早在苏市之前,就說好他们都不要去触及的领域。
也都說過,這种感情给不了对方。
若是在苏市的时候他们未曾聊過亲密接触,之后的相处中,叶珏秋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想多。
可既然已经說了,是漫长婚姻关系中顺其自然的发展和趋势。
就好像打了预防针,一切都归于了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
時間久了,這些想法也渐渐地深入骨髓,成了本能。
曾经說得太笃定,于是后面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叶珏秋都潜意识的避开了一切和爱情相关的理由,以此粉饰太平。
不解风情总比自作多情好得多,他无意让两人之间变得复杂。
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提及這個话题,沒有深入的去聊,却足够叶珏秋的思维进行发散。
他有些恍然,原来自己沒有感觉错,商时序确实是在引导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今天,明确的說出了他引导的方向。
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大脑可思考范围。
最后他想√√[]『来$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明明两人的关系已经趋于一种稳定,为什么要去打破呢?
商时序在浴室裡关掉了吹风机,面前的镜子被水汽浸染得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太清裡面人的模样。
他只是突然发现了一点,以前那样的暗示好像沒有什么用。
叶珏秋总能把事情解释得“光伟正”,找一個看似合理,细究起来却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他不介意把话說得直接点。
可又不能一股脑全部說出来,会把人吓跑。
商时序其实有渐渐地意识到,叶珏秋不是什么都不懂。
对方只是不愿深想自己,也不愿深想他。
商时序知道为什么会這样,所以才有些无奈。
早知道有這天,在苏市就不应该說些有的沒的。
他话都那么少了,還能句句为以后的感情之路埋雷。
所以,他现在只能主动打破這道壁垒。
他们之间,可以提及爱情。
商时序从卫生间裡出来,有些好奇现在叶珏秋是什么状态。
“……”
他的脚步顿了下,很好,在看打印出来的文献。
叶珏秋整個人窝在沙发裡,神色很认真,手裡拿着一只中性笔抵在自己的脸侧,柔软的脸颊陷入了一個小坑。
看到重点的地方时不时的做個简单的笔记和备注。
他时常這样,心裡思绪很乱的时候,就去学习转移注意力。
最后整個人看到无欲无求。
等冷静下来转头再去思考重要的事情,脑子会清醒很多。
商时序看着对方那副搞科研的认真劲,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叹对方强大的定力和情绪控制力。
這样显得满脑子都在分析各种感情和行为的他,特别不正常。
看到对方出来,叶珏秋思考到一半的脑子卡壳了一下。
随即有些惆怅的想,可真是磨人。
叶珏秋放下手中装订成册的文献,然后去洗漱。
今晚,商时序就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叶珏秋洗漱好上了床后,不再像以往一样,朝着他的怀裡钻。
就像是装作什么都沒发生般,安静的隔着点距离躺着。
商时序其实觉得是好事,就怕還是一切如常,沒有任何改变。
他静静地等了会儿,差不多似醒非醒间,对方就已经下意识的追逐着热源和熟悉的气息滚进了他的怀中。
商时序紧紧的揽住人,吻了吻他的额头。
第一天两人都醒得很早,因为晚上有說過,今天一起看日出。
起床的时候,外面的天空還沒有亮。
這座酒店的地理位置和环境很好,因为F国普遍的城市规划比较整齐,高楼大厦很少。
因此透過落地窗看向
外面的时候,基本沒有什么遮挡视线的东西。
于是两人也沒打算出门,這裡已经是一個绝佳看日出的地方了。
厨房的冰箱裡放满了食材,叶珏秋洗漱好后,出来看到的就是男人正在做早餐的模样。
因为家裡有阿姨在,叶珏秋印象中对方好像很少下厨。
但他垂头看了看,可颂对半切开,横切面被被煎得焦脆,扑了一层绵密丝滑的白色奶酪,最上面是煎好的口蘑和培根。
因为色泽鲜亮,看起来很勾人的食欲。
空气中氤氲的淡淡煎香也证明着味道不会差到哪裡去。
中途对方還抽空用咖啡机制作了两杯咖啡,一杯裡面加了奶。
显得格外游刃有余、有條不紊。
不同于平时工作上的运筹帷幄,现在有种很生活化气息的魅力在,就让人的目光忍不住的长時間驻留。
想到這裡,叶珏秋用掌心“啪”的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清醒点。商时序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叶珏秋避开了目光,垂着头,只看着他手中的盘子。
最后,两人坐在了外面的阳台上,外面的天已经有些蒙蒙的亮。
阳台上的墙壁上挂着两盏复古壁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白色雕花座椅有些凉,叶珏秋還沒来得及进屋拿东西,一旁的商时序就已经把柔软的抱枕放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搭了一條毛茸茸的毯子在他的腿上。
商时序将餐盘和加了奶的咖啡推到他的面前:“吃吧。”
叶珏秋轻轻的“嗯”了一声。
外面有些风,可他觉得一点也不冷,整個人的头脑反而被吹得清醒了几分。
远处能看到塔、看到错落有致的建筑,還有静静流动的河流。
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橘光中,色彩由灰暗昏黄变得明亮,像是整座城市都在渐渐地被唤醒。
叶珏起垂眸拿着刀叉,将食物分切成小块送到口中,热腾腾的焦香味彻底迸发。
连带着人的情绪都雀跃了起来。
吃完后,两人都沒有說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听着清晨时刻自然与人交互的声音。
朝阳投下一小片明光,落在了白色桌面的一角。
“在想什么?”一旁的商时序问他。
“就是在想2月份我們在青市的时候也一起看過日出。”
商时序也想到了那個时候,只是当时两人中间還隔着二個空位,如同陌生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可现在,他们坐得非常近,叶珏秋的手還被他捂在掌心。
就算对自己的人生计划得再好,也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只是……比起前阵子,他能感觉那手有点想往回缩的意思。
商时序的神情很平静,也沒有勉强的松开了手,他只是觉得叶珏秋的手有点凉。
他将热茶放进了他的掌心。
等天
光完全大亮,他才站起身:“走吧,我們去图书馆。”
叶珏秋突然有些庆幸昨天商时序說想来图书馆,因为在這裡,需要安静。
他们不用有過多的交流,不管是言语上的還是肢体上的。
叶珏秋会感觉自如很多,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
以往从沒想過這方面,所以他能坦荡面对。
自从现在意识到商时序引导的方向后,无论他们之间做什么,叶珏秋都有些忍不住反问自己,他们现在的行为算什么?
甚至每一次眼神的碰撞,他都会有股莫名的不好意思。
然后问自己,为什么不好意思?
最后麻木的想,已经不需要商时序来引导了,他自己都能把自己引导死。
商时序已经找到了一個位置坐了下来,垂着眸静静地翻着自己手中的书。
叶珏秋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在書架之间,嗅着淡淡的纸张淡香,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突然,他的目光顿了下,停在了一本书上。
书脊上的作者名和他看的《科纳觉姆》是同一位,只是现在上面的书名是原版《Conundrum》,叶珏秋手上的那本是译版。
這很正常,只是科纳觉姆作为主人公的名字,之前叶珏秋一直沒有想太多,现在看到原版的名字,他才意识到,是难题和谜语的意思。
或许在原文中有過对主角名字的解释,只是比起书的內容,叶珏秋更在乎的是叶滢写下的笔记,所以才有疏忽。
他突然有了点兴趣,准备回去抽空再认真看看。
感觉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叶珏秋才回到了商时序的对面坐下,开始认真的翻看文献。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時間会過得非常快,叶珏秋明明觉得自己沒有看多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摸了下。
商时序的声音很轻:“出去吃饭吧。”
叶珏秋点点头,然后将东西放进包裡,和他一起出了门。
吃完饭后,两人前往了游船的地方。
叶珏秋一直以为会是在市中心可以观看到两岸城市景观的著名风景河。
可沒想到,最后商时序开车带他来到了城东南的一個小森林。
周围的气氛悠然静谧,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還有浮动的天鹅,四处几乎无人,单纯的被自然全方位包围。
商时序和工作人员沟通后,带着叶珏秋坐上了双人小船。
“市中心也有游船。”叶珏秋问道。
商时序轻轻的“嗯”了一声,自己划着船朝着河中央而去,一边解释道:“旅客游船人太多,而且城市内的风景你应该看過很多了。”
因为船只不大,叶珏秋的空间很有限,两人相对而坐,几乎是膝盖抵着膝盖,随着船的轻微晃动,互相摩擦相撞。
叶珏秋当然沒有意见,他不喜歡過于喧闹的环境,也确实觉得這裡更舒服。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碧蓝,午后的阳光明媚
璀璨,投射在湖面上??[]『来♂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闪动着几乎是让人觉得過于耀眼的光。
微风中传来周围绿植的清香。
就在叶珏秋完全放松下来看着交错游過的天鹅时,近在咫尺的男人将船桨搁在一旁,突然开了口:
“躲了一天了,在躲什么?”
话题来得太突然,而且几乎是单刀直入,沒有任何委婉的前缀。
叶珏秋扶着木质船板的手一紧,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向他,底气不足的辩驳道:“什么躲?我沒有。”
商时序眸色平静的看着他,像是周围的河流,裡面静默的流动着些不知名的情绪。
今天的温度稍微要高一些,叶珏秋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衬衫,露出的皮肤冷白,显得格外干净清隽。
他仿佛是真的很无辜的觉得他在冤枉人,
商时序坐得很松弛,或许是在這样的环境裡,整個人都带上了几分不同于城市裡正经严肃的洒脱意。
就连問題,也像是随口一问:“如果我說我现在想亲你呢?你躲不躲?”
分明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听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玩笑。
叶珏秋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失衡,他的思维都有些跟不上了心跳的速度。
他突然觉得对方是故意带他来這裡的。
因为他们现在在河中央,他几乎是无处可去。
甚至這艘小船上的痕迹都带着明显的年代感,他都不敢乱动,說不定只是简单的站起来,船只就会摇晃不稳。
他只能這样静静地坐着,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感受着自己有些不正常跳动的心脏,听着如鼓的声音,看着对方缓缓的靠近。
不是开玩笑。
很轻的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几乎是点水后就撤离开,带着清新的木质香。
叶珏秋有些分不清是对方身上的,還是森林裡的。
周围浮浮沉沉的河流盛着平铺的炽阳,映照在他的眸子裡,带来令人晕眩的光。
商时序似乎笑了下,无端显得有点恶劣,他看明白了他的想法:“觉得我是故意带你来這裡不给机会躲的?”
“躲不仅是身体可以躲,你要是說一句‘不’,我什么都不会做。”
他所有的动作都放得极慢,对方分明是可以拒绝的。
最后,在人微湿润的目光中,他再次亲了上去,一声低叹泯于唇间:
“可你现在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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