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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作者:故栀
那句话几乎是摆烂下的脱口一出。

  叶珏秋倒不是真的要换成商礼的哥哥的意思,他只是……只是太不想和商礼结婚了。

  他自知說错了话,于是很快就噤了声。

  电话那边的叶竑果然有些恼了:“商家能让你說换就换?人家有這么好摆弄?尽說些孩子气的话。”

  說完,他又觉得自己有些严肃,无奈问道:“秋秋,你以前是同意婚约的,最近突然這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嗎?你总要先告诉我原因。”

  有些东西确实不能跟叶竑說,叶珏秋的声音闷闷的:

  “算了外公,你先挂电话吧,我不想說了。”

  叶竑有些头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出去了,就先好好玩吧。”

  說完,他就挂了电话。

  叶珏秋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已经升起的朝阳。

  冬日给海水笼罩上了一层灰色的冷调,光辉铺洒在海面上,像是揉皱的锡纸,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

  海浪一阵一阵的往沙滩上拍打。

  尽管在室内,叶珏秋好似都因视觉产生了听觉,浪声阵阵。

  二月实在不是一個合适的旅游时候,特别是湿冷的海滨城市,狂风恨不得能把人给卷进海裡。

  原本捧着的热可可已经变凉,叶珏秋突然有点想哭。

  太丢人了!

  不能哭!

  他猛地眨了一下眼睛,将泪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憋得眼眶通红。

  正准备喝口冷掉的可可转移注意力时,身旁一只手伸過来,一杯新的冒着热气的杯子被推到身边。

  淡淡的甜茶香在空中氤氲。

  叶珏秋愣了一下,扭头望去。

  是咖啡店的老板。

  老板笑得很温和:“之前店裡坐您身边的那位先生点多了一杯,請我赠给其他客人,玫瑰奶盖。”

  整個咖啡店原本也只有两位客人,所以在男人說了那句话后,老板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

  叶珏秋這才发现原本坐在那裡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他下意识的朝着外面望去,只能看到一個修长挺拔的背影朝着海上栈桥走去。

  地上的残雪卷過他的衣摆,冷冽肃然。

  叶珏秋躺在酒店的床上,再次睁眼的时候,整個屋子黑漆漆的一片。

  他侧头愣愣的看着外面高楼已经亮起的灯光,好一会儿魂才飘回来。

  他伸手将自己的手机拿過来,上面只有各個软件推送的资讯。

  他不喜歡和人打交道,身边的朋友不多,就连出去旅游,也时常是一個人。

  但大多时候,他其实是喜歡這样的状态的。

  就旅游来說,不用征求别人的意见,也不用赶着時間去到某個既定的景点看人海。

  很自由。

  只是偶尔,非常偶尔,比如此刻。

  午后睡的觉,一睁眼已经天黑,沒有人打扰、醒来也沒有人发消息时,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孤单。

  春节甚至都還沒有结束,叶珏秋看了看手机,发现今天還是情人节,網络上各种活动很热闹。

  他起身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叫了酒店的晚餐送上来。

  沒一会儿,就有服务员敲响了门。

  這是一间豪华套房,每個来這裡的服务员的态度都格外的恭敬。

  对方将餐食摆放到桌面上,然后在桌中央摆上一個描金浮雕玻璃花瓶,裡面插着两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

  叶珏秋瞥了一眼,又淡淡的收回视线,随意的翻着酒店裡關於青市的景点宣传手册。

  房间裡的光线昏暗,导致他整個纤薄的身影映照在一旁的落地窗上,显得有些寂寥。

  灯下看人,只觉得他比面前的花更吸引人的注意力。

  “您的菜品已上齐,請慢用。”

  “谢谢。”

  叶珏秋将手册放到一旁。

  或许是春节還沒過完就独自一人在酒店吃着晚餐显得有些凄凉,服务员看了看他手边的册子,礼貌开口道:

  “酒店楼下不远处有一家叫whitenight的酒吧,今天那裡很热闹,您要是想出去玩可以看看。”

  叶珏秋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祝您用餐愉快。”

  說完,对方就退出了房间。

  吃完后,叶珏秋换了衣服下了楼,决定去服务员所推薦的那家酒吧看看。

  早上和叶竑的争执终究還是影响了他的心情,让他有点想喝酒。

  酒吧就如服务员所說的那样,距离酒店不远,上面挂着简单的白色灯牌——

  周围带着粉色的鲜花装饰,像是临时插上去的。

  叶珏秋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就看到门口摆放着一個很漂亮的花篮。

  侍者看到他的脸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回過神,抽出一枝红玫瑰递给他,笑道:

  “欢迎来到whitenight。”

  叶珏秋扫了眼室内,发现基本每人身边都有一枝玫瑰,于是他垂眸接過。

  面前侍者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祝您今晚玩得愉快。”

  叶珏秋本想找個隐秘的角落,却发现下面的座位都坐满了人。

  于是他只得走到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把花随意的放到桌子上,静静地看着菜单。

  每一种酒后面都有相应的度数,以便根据自己的酒量把控。

  与其說是酒吧,不如說這裡更偏向于清吧。

  歌曲是暧昧的rb风格,并不吵闹,带着点微醺感。

  有三两好友或情侣坐在位置上,交谈說笑。

  裡面的温度很高,像是春天,所以每個人穿得都很轻简。

  调酒师调制好一杯酒后,递给一旁的客人,转身看到叶珏秋的时候愣了一下。

  酒吧灯光旖旎昏黄,头顶移动的光柱扫過面前的青年,下压的浓黑眼睫从眼尾扫出一股艳色。

  可在下一刻,对方抬起眼睑,眸色清冷,硬生生将那风情给压了下去,只余带着强烈距离感的淡漠。

  分明是色彩极重的长相,可是中和矜贵气质之后,就带着股不可亵玩的疏离。

  不像是来夜店的玩咖,倒像是沏香茗的小公子。

  叶珏秋确实很少来酒吧這种地方。

  他也不介意暴露出自己的生疏,坦然又镇定,像是坐在高级的宴会厅等着侍者的主动服务。

  调酒师看他来来回回的翻着菜单,忍不住小心开了口:“若是不确定喝什么,您可以先试试薄荷冰海,度数比较低。“

  叶珏秋冷淡的将菜单往前一推:“就你說的那個吧。”

  “好的,稍等。”

  他坐在吧台前,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休闲衬衫,容貌极出众。

  自进来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不少。

  叶珏秋正看着面前的调酒师耍技调酒时,身旁探出了一只鲜艳的玫瑰。

  “您好,可以聊聊嗎?”

  叶珏秋侧头看了眼递玫瑰给他的男人,模样俊朗周正,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长相。

  平时向叶珏秋搭讪的人不少,他伸手接過调酒师推给他的薄荷冰海,嗓音清凌凌的:“抱歉。”

  男人是個体面人,见他是真的想拒绝,也不恼:

  “既然這样,那就不打扰了,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接下来搭讪的人只多不少,有男有女,一律都被他拒了回去。

  不少人来时目光都会扫過他拿過的那支花。

  叶珏秋再迟钝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皱了下眉,看着手边的那支玫瑰花,问道:

  “今晚赠送玫瑰有什么說法嗎?”

  调酒师原本在擦着杯子,闻言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门口的花篮旁有解释牌。”

  见叶珏秋愣了下,调酒师就继续道:“今天是情人节,有個小活动。”

  调酒师:“现在来whitenight的客人,在门口可以選擇接受或不接受玫瑰,如果拿了玫瑰,意思就是单身中,今晚想找人共度情人节。”

  “有喜歡的人,就将玫瑰赠给对方,若收了,就是接受了邀约。”

  叶珏秋懂了,简单通俗来說,拿一只玫瑰意思就是請来勾搭我。

  见人垂眸看着那支花,调酒师笑道:“要是不想要這花,您先把花送出去呗,送出去后再对别人說沒兴趣了,对方還能怎样?玩嘛。”

  說完,他又补充道:“其实您人在這裡,有沒有這花都沒区别。”

  就算沒有,搭讪的人也不见得少到哪裡去。

  叶珏秋喝了几杯酒,反应有些迟钝,后知后觉的想要把花处理掉,低头扫了一圈,沒有看到垃圾桶。

  又听到他這么說,觉得有道理,就随手将花随手往台面上一扔,恰恰好投到了一個空的玻璃杯裡。還喝一杯,他就走人。

  二楼栏杆边的阴暗角落裡,谭鹤屿喝的酒有些多了,有些懒倦的伏在横栏上。

  一边和商时序笑着說:“又来一個,我数了数,這是第7個。”

  這裡是光线所不能完全企及的地方,只有一楼的昏黄光线照到商时序身上,落下半边阴影,看不清人的表情。

  尽管是在這样暧昧横生的环境下,对方的衬衫依旧扣在了最上面。

  分明是随意的倚在沙发裡,却带着一股克制的斯文。

  听到谭鹤屿說的话,商时序目光落到楼下。

  他知道对方說的是坐在吧台前叶珏秋,从他进来起,他们就看着不少人上去搭讪却又铩羽而归,這是第7個。

  說完,谭鹤屿就拿着手机左右照了照自己:“你說我去有沒有希望?我应该长得還挺帅的。”

  商时序看了眼像花蝴蝶一样的好友,喝了口酒后淡然开口:

  “他是叶珏秋。”

  听到這個名字,谭鹤屿拨弄头发的手停了下来,這個名字他可不陌生。

  “商礼那小子的联姻对象?”

  “嗯。”商时序垂下目光,看起来愈发的冷淡。

  “都這么大了?!”谭鹤屿总觉得好像沒什么实感,還是满脑子对方的幼崽模样。

  說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沙发裡一窝,整個人笑出了声。

  “记得小时候,我們還问過這小孩是不是你的童养媳,每次一起玩你都抱着他,喜歡撒娇又特别黏你。”說到這裡,谭鹤屿又转头朝楼下看了一眼,“现在倒是和传闻中一样,冷冰冰的。”

  “要不是叶姨去世的早,他估计得在你的怀裡长大。”

  商时序的嗓音有些低:“有些事不适合现在說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感觉有些烦躁,伸手拨开领口,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些。

  谭鹤屿喝了一口酒,笑着耸了一下肩。

  時間确实是最残酷的刽子手,過了這么多年早就物是人非,何况对方還和商时序的堂弟有着婚约。

  “行,不說以前了,那你现在是他的大伯哥吧——”谭鹤屿拖着声音调侃道,“不去帮忙嗎?”

  商时序顺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见一高大的男人站在叶珏秋一旁,似乎喝得有些多了,正纠缠着人不放。

  谭鹤屿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沒有什么表情的商时序。

  几秒后,对方就站了起来。

  谭鹤屿低头笑了,然后起身和他一起朝楼下走去。

  這家酒吧坐落于繁华的街道,装潢精致,家具造型优雅品质不凡。

  一进来,叶珏秋就知道這裡面对的消费群众也不一般。

  在這样的地方不說人品怎么样,但起码大多数人能披個人皮装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叶珏秋還真沒料到這裡会有人会這样不体面。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行动迟缓了很多,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男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别碰我。”叶珏秋皱眉甩开对方的手。

  男人将桌面上盛着粉红酒液的杯子推向他:“给個面子,喝了這杯酒就当交個朋友。”

  叶珏秋冷笑一声:“我不给面子又如何?”說完他看向不远处的调酒师,“麻烦叫下保安,有人闹事。”

  越是這种高消费的地方,管控越严格,员工也更会掂量面前客人是否得罪得起。

  這话似乎是惹恼了面前的男人:“花都拿了還立什么贞节牌坊,装什么装?”

  叶珏秋的脑袋微垂着,对方的声音就像是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隐隐约约還听到几句脏话。

  啊,是无能男人在酒精催化下放大的低劣行为。

  他有些不耐烦的皱了下眉。

  這破花……

  他莫名想到了调酒帅之前說的话——随便把花给出去。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身边来了新的客人,对方不知道在和谁說话。

  叶珏秋一手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另一手拿起花转身递到身旁“客人”的面前。

  “您好,花送给您。”

  叶珏秋有些疲倦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人,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今早对方赠了一杯热饮给他。

  商时序垂眸看着面前的小醉鬼。

  如果叶珏秋知道对方的心裡在想什么,一定会严词反驳,他沒醉!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他又有些迷糊的想,应当還是有些喝多了的,否则在清醒状态下他不会做出這对他来說已经算得上是出格的行为。

  面前的男人沒有說话,似乎也沒有拒绝他。

  叶珏秋微垂着头,看着对方胸前的衬衫口袋,眼前已经产生了重影。

  他伸手将花往人的“口袋”裡放。

  感受到面前的人将花探入了自己的领口,商时序罕见的有些错愕,一时竟沒来得及阻止他的动作。

  他能感受到微凉的花柄尾端划過自己的胸膛皮肤。

  很轻,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商时序神色不明的看着人低垂的脑袋,似有所感,青年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他。

  漆黑明亮的眸子沒有聚焦,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扬,是明艳的浓颜系长相,就算不含任何情绪也带着天然的钩子。

  偏偏视线又很快冷淡吝啬的从眼尾收回。

  商时序伸手,下意识的准备捏住对方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可最后人轻飘飘的手一松,收了回去。

  鲜红的玫瑰快速下坠,最后花朵卡在了领口,摩擦過商时序冷白的侧脸。

  他抓了個空,指尖只来得及划過对方的手腕内侧,感受到片刻的温热。

  “抱歉,打扰了。”叶珏秋喝了酒的嗓音有些拖长,“只是一朵花,沒别的意思,您可以随意处置。”

  看似漫长,实则也就十几秒的事。

  然后叶珏秋转身看了眼不知为何已经噤声的纠缠者:

  “花沒了,可以离我远点了嗎?”

  他不再管对方的反应,拿過台面上的手机,准备离开這裡。

  身边還有人在說话,语气恭敬:“抱歉商先生,今晚打扰到了您,請问還有可以为您服务?”

  很多时候,問題根本不需要商时序亲自去解决。

  他的地位就决定着有不少人或讨好或怕得罪,而先一步替他处理好。

  叶珏秋对“商”這個姓氏有些敏感,闻言再次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他只觉得愈发的眼熟。

  男人眸子漆黑情绪不明,伸手从敞开的领口将花抽出来:“不用了。”

  叶珏秋一愣,人都清醒了些,刚刚花放的位置不是衬衫的胸前口袋嗎?

  他的视线直白,惹得人从酒吧老板身上收回视线,垂头再次看向他。

  是居高临下的角度,眸子裡不含一丝笑意,看起来有些严肃。

  叶珏秋隐约记得,以前他犯了错,也曾乖乖的站在一個人的面前,接受对方的审视。

  最后实在受不住,往人怀裡扑着撒娇,企图蒙混過关。

  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紧张感。

  那支玫瑰绿色的茎正从衣领裡往外抽。

  叶珏秋有些晕乎,看着玫瑰尾端划過对方的皮肤,直至完全被抽了出来。

  分明是自持到一丝不苟的人,现在的领口却敞开,露出一点形状明显的白皙锁骨,侧颈到肩部的线條很好看,神情却還是冷淡的。

  叶珏秋有些不太记得是不是自己放花的时候拨开领口的了。

  他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准备走人。

  谭鹤屿自从看到人晕晕乎乎的往商时序的领口裡插花,他就倚着吧台笑了半天。

  眼见商时序沉默着往旁边让了下准备让叶珏秋离开,他挑了下眉,故意拖长着嗓音开口道:

  “时序,事情解决了嗎?”

  叶珏秋正从高脚凳上下来,听到那人的称呼,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被一把扶住了胳膊。

  他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就像是有人不管他同不同意,粗爆又直接的将他记忆上的那层白纱猛地掀开。

  商、时序。

  叶珏秋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眼熟了。

  在5岁前,他曾最常待的地方是……這個人的怀中,甚至远超過了父母。

  他记得這個人的名字,知道他的身份,也记得曾经的亲近,唯一觉得模糊的面容也在這一刻渐渐清晰了起来。

  先打住,现在問題的关键根本就不是回忆和认亲!

  “能不能站稳?”

  听到面前人的询问,叶珏秋只感觉高温从被扶着的小臂开始蔓延至全身。

  問題是——

  对方曾养過自己一阵子,叶珏秋有股在外鬼混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而且时隔15年的再次见面,虽是无意,但他貌似对着人耍了一通流氓。

  天啊,他出息了!

  叶珏秋想想就窒息,他麻木的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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