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章 帝王人家
不愧是母子啊,這說出来的话总是那么的相似。
“皇上觉得当亲娘的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抱到臣妾膝下嗎?”周皇后直视封云正笑了,“如果臣妾真有那個心思,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该抱来了,现在都大了,记事了,臣妾又不是恶人。”
“還是說皇上有想把哪位孩子放到臣妾身边教养?”周皇后笑问道,“如果是皇上的意思,那臣妾定当遵从。”
封云正被周皇后說得一噎,他就是不喜周皇后這個性子,“朕吃饱了,去御花园走一圈消食,皇后就不用陪着了。”
“是,恭送皇上。”周皇后欢欢喜喜的把人送出了延禧宫。
封云正逛完御花园,让人去延禧宫送信說不回去了,回乾清宫歇息去了。
第二日,皇上翻了皇后牌子,却沒在延禧宫過夜的事整個后宫都传遍了。
史太后气得直接把手裡拿着的茶盏往地上狠狠摔去。
“娘娘息怒。”如锦忙收拾碎片。
“你說哀家怎么生了那样的儿子。”史太后气愤难当道。
“给哀家去查,哪個嚼得舌根子,直接让人把舌头给哀家拔了。”
“去把皇上叫来。”史太后似下了决心,让人去乾清宫請封云正去了。
两刻钟后,封云正进了仁寿宫的门。
“给母后請安。”
“皇帝来了,坐吧。”史太后眼皮都沒掀一下,封云正知道自家母后是动气了。
“母后,儿子等会儿就去延禧宫给皇后道歉。”封云正率先說道。
“哦,皇帝做了什么对不起皇后的事了。”史太后挑了挑眉看向封云正。
“母后,儿子知道错了。”封云正讨饶道,“您别生气。”
“不,你沒知道错,你這是在哄哀家。”史太后看着封云正正色道,“如果你知道错,你先去的就该是延禧宫,而不是哀家的仁寿宫。”
“你等出了哀家的宫门再去延禧宫,你那是做個谁看啊。”史太后言辞激烈道。
“你是哀家生的,你怎么想的哀家不說知道個十全十,七八分总是能猜到。”史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昨儿会選擇翻皇后的牌子,不就是因为哀家昨儿去了延禧宫嘛,怎么,问出什么了沒有?”
封云正瞳孔一缩,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母后,您說什么呢,儿子……”
“哀家知道你就是因为這個,既然做了,又何必不承认呢,你可是皇帝。”史太后闭了闭眼。
殿内的宫人一早就被如锦带下去了,史太后敢這般下封云正的脸子,也是因为就他们母子两人。
“真是什么都瞒不過母后。”封云正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儿子有儿子的顾虑,還請母后不要生儿子的气。”
“皇后的事,哀家是不生气的,该生气的皇后。”史太后說道,“哀家想问皇上,自从你父皇去了后,你百般针对墨儿到底是因为什么?”
封云正脸上一闪而過狰狞,史太后因为一直看着,沒有错過。
“是你父皇做了什么,才让你把气都撒在亲弟弟身上。”史太后說道,“皇帝,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性子,哀家還是知道的,自从淳安說了猛之和故之的事,你就像被触动了一般,還特地来跟哀家询问家产不给嫡长子,给幼子的原因。”
“是哀家的‘德不配位’四個字伤到你了?”
“当年瞒着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史太后闭上眼,话语都哽咽了,“墨儿中毒的事,哀家已经觉得对不起他了,如果当年你父皇是想把皇位传给墨儿,以至于你這般对待他,哀家就觉得這心被刀子刺了,太疼了。”
“母后,封云墨他当时就是個奶娃娃,他会什么,父皇凭什么那般纵容,纵容到连皇位都要给,他那时会打理嗎?懂政事嗎?能掌朝嗎?”封云正一连反问,脸上的神情仿佛陷入了当年的绝望。
“那时你父皇也才五十六,只是死得突……”史太后的话突然顿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封云正。
封云正眼底涌现伤悲,嘴角泛起讽刺,“母后怎么不說下去,這般看着儿子是想說什么?死得突然,是不是儿子插手了?母后這是多么不信任儿子啊,再如何,他都是儿子的父皇,儿子沒丧心病狂到要弑父。”
史太后闻言,心裡一松,封云正說沒有那该是沒有的,毕竟先皇当年中风后,撑了好几日的,而且先皇中风前不是跟封云正呆在一块儿,而是一個人。
不過虽然沒有动手,先皇却也是被封云正气得中风的,当然這点封云正沒傻得跟史太后說实话。
“所以当初你父皇是想把皇位传给墨儿的?”史太后问道。
“是,不過父皇应该是迷途知返了,他应该沒想到会那般年纪就中风,所以最后還是把皇位留给了儿子。”封云正說道。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你父皇是想把皇位留给墨儿的?”史太后皱眉道。
“因为吕阁老。”封云正叹了口气,“吕阁老当初還不是阁老,是吏部的尚书,深受父皇信赖,跟他提起過這事。”
“吕阁老選擇了你,所以跟你高密了?”史太后惊讶道。
“是。”封云正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史太后沉吟道,不過现在吕阁老都死了,吕府都回徽州了。
“母后,儿子真的知道错了,给墨儿下毒那事,也是吕阁老提起的,儿子当时鬼迷心窍,就沒拒绝,之后一直很后悔,好在墨儿性命保住了,這些年儿子一直在弥补。”封云正一脸悔恨道。
“儿子以后一定不会对墨儿做出什么事的。”封云正言辞凿凿道。
“就算以后墨儿能有自己的孩子,也不会再伤害他?”史太后直问。
封云正愣了一下,点头保证。
所以史太后一直在民间找名医是存了這個心思。
“那就好。”史太后露出真心的笑容。
這個笑容在封云正走后,也一直保持着,一直维持到日落西头,上了床后,借着帘子的阻隔,才完全退下,她觉得有些寒冷,突然很羡慕周皇后,帝王人家真的沒有父子情深、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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