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断情绝义 作者:雏禾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段文出离愤怒,段秋萍出离悲伤,一個人的怒吼不绝于耳,一個人的哭声不绝于耳。 段秋萍哭喊着說:“你们的心眼儿都长偏嘞,你们的心眼儿都长偏嘞……” 段文高声怒道:“你都四十多的人嘞,還是小孩儿啊,指望谁偏心你!?”他拽着段秋萍的后襟,将她从饭馆拖了出去,恰好碰到闻声赶来的洪诚和香芹。 见段秋萍吃瘪,洪诚除了幸灾乐祸和大快人心外,沒有别的啥好心情。 段文毫不留情的把段秋萍从香源饭馆丢了出去,他现在对段秋萍沒有一点儿父女之情,试问谁愿意养一個白眼狼、赔钱货? 正所谓“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段文原以为对子女好,老了以后会有回报,哪会想到竟把人惯出這么大的毛病,段秋萍一個四十多的人,還想着让人偏向她! 恐怕段文這辈子是指望不上儿女对他养老送终嘞! 香源饭馆门口的台阶比普通的還要高出一截,段秋萍被段文扔出来后摔了大大一跤,俩手蹭到地上,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 段秋萍抬起手来,看着伤痕累累的手掌怔了两秒,随即又开始大哭起来。 段文满眼嫌恶,继而大吼一声,“给我滚远点儿哭去,别耽误我們做生意!” 這时候,洪诚不冷不热的說了一句,“就你知道疼,别人都不知道疼!”他才不怕对段秋萍进一步落井下石,端着香芹的手,往段文跟前去,“看看。看看,一根手指头上,剌了两道血口子。香芹正给宝裕剪头发嘞,她冷不丁就撞過去!” 說的好听是心疼李宝裕,段秋萍嫌香芹给李宝裕头发剪得难看,她到底是照自己的情绪做事還是心疼别人,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她真要是心疼李宝裕。撞那一下就不怕香芹失手。剪刀在李宝裕脑袋上捅個窟窿? 段秋萍会心疼人? 真想问问她心疼過谁! 打這以后,谁也别再指望洪诚以后会对段秋萍有好脸。 其实香芹心裡,是不乐意洪诚告這個状的。倒不是心疼段秋萍,就是担心段文会怒火攻心身子受不住。 這事儿說到底,香芹也得负上一部分责任,早就知道沒有人待见段秋萍。当初就不该让段秋萍来香源饭馆打工。她以为這样能让段秋萍长长见识磨练一下脾性,现在香芹总算知道了。指望段秋萍能有所长进,就是盼着母猪会上树。 “算嘞,把這個月的工资结给她,让她回去吧!”回想当初段秋萍好声好气的說要来香源饭馆帮忙。香芹就一阵反感。 不管在饭馆裡干活累不累,起码這裡的伙食要比家裡好,段秋萍很清楚這一点。 把段秋萍撵走再好不過。段文巴不得這样,眼不见心不烦。他张口欲言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段秋萍抽了一口气,两眼一闭,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這人突然就晕了過去? 四周的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闻声赶来的李宝裕,又惊又慌的仇段秋萍跑了過去,“娘,娘啊,你這是咋嘞?” 李宝裕半跪在地上扶着段秋萍的身子,不嫌弃段秋萍脸上的眼泪鼻涕,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然而始终不见她转醒。 洪城眼尖,看见了段秋萍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动,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在装晕。他非但沒有戳破段秋萍的伎俩,反而在一旁给李宝裕加油打气,“宝裕,掐狠点儿,你不用劲儿,人根本就醒不了!” 李宝裕也是個木头脑袋,对洪诚唯命是从,压根沒有意识到段秋萍是在装模作样要博取同情。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把段秋萍的人中掐得又红又肿,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指甲印子。 段秋萍也不知哪来的骨气,忍着疼痛,愣是沒喊一声,可是整张脸却渐渐憋成了紫红色。 见状,香芹咬了咬牙,也发现了段秋萍的意图,张嘴就对浑然不觉的李宝裕說:“行嘞,宝裕,别管她嘞,让她躺那儿吧!” 這会儿,還不知道段秋萍早在心裡怨恨她這一对儿女呢! 李宝裕手足无措,犹豫了一阵后,還是遵从了香芹的意思,把段秋萍放躺在了地上。 段文麻利的把段秋萍這個月的工资算好,把钱放走了段秋萍的手边上,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见,就对依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段秋萍說:“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钱,我给你放這儿了啊!千万别让谁给你拿跑了,别到时候你拐回来找不到钱,就赖在我头上!” 弯腿站着累的慌,段文索性半蹲在地,对双目紧闭的段秋萍接着說道:“我养了你一二十年,你啥也沒有回报我,以后我也不指望你对我回报啥,就是烦請你离远点,以后别在我們家出现。我是個老人,還要指望小辈儿给我养老送终呢,我可沒有精力伺候你。這事我多给你的五百块钱,我也算仁至义尽嘞,咱俩的父女情分也就到底儿嘞。以后走在路上要是碰见我,千万别喊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要是想让人可怜你,以后你就跟人說你是沒爹沒娘养的。” 段文可不是一时脑昏才說下這番六亲不认、绝情绝义的话,打他认识到啥也指望不上段秋萍的时候,心裡就已经有了分家的打算。 要不是念在香芹的份儿上,段文早就把段秋萍从段家撵出去了,眼瞅着香芹现在有了很好的归宿,他心头上少了一块疙瘩,但是要想以后能够心平气顺,就不得不把段秋萍這個毒瘤给除掉。 李宝裕跟着香芹和洪诚去商店买创可贴,他也想买几個创可贴给段秋萍用。 走在香芹和洪诚的后头,他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看见段秋萍坐起来一把抓起段文之前放在她手边的钱,心裡暗恼的同时又很无奈。 不管咋样,那個女人毕竟是他的亲娘,他始终做不到像香芹那样对段秋萍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李宝裕脸上别扭,走快几步,撵上香芹,“姐,咱娘到底咋办?” 香芹脸上一冷,“她想干啥干啥去。” 她不怕背上不孝的罪名,上辈子是她脑子不清楚,才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枉死在别人手中。如果這一辈子她還像上辈子那么稀裡糊涂,那等她两眼一翻两腿一凳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洪城多少也看得出来,李宝裕以前是被家裡人宠坏了,跟着李家的那些人学了不少坏的习气,不過這孩子心地還是很善良的,只要稍微一点拨他,他自己就能想得通。 洪诚对小舅子說:“宝裕,我說的话你也不要觉得难听,你爹你娘啥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你现在要是還管他们,先不說你将来能不能从他们那裡讨到一点好处,我就說一個很现实的問題,你要是還管他,你手裡根本就攒不住钱,哪怕你操劳一辈子,也养不起他们。你渐渐大了,以后是要成家的,哪個姑娘喜歡有這样的公公婆婆?” 听了這一席话,李宝裕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倒是沒有想到那么远。 香芹不想多說啥,对自己的父母,她早就感到心寒了。 买了创可贴,洪诚当场就把香芹的手指给包了上。 李宝裕兜裡還揣了四张创可贴,心裡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這些东西拿给段秋萍用,真要這么做了,他能够预见后果,无非就是给自己招了一個大麻烦。 他们三個人从商店回来,看见段秋萍坐在马路边的石台上。 段秋萍這会儿也不装晕了,也不感到手疼了,连连往手指头上喷吐沫,一张一张的点她的钱,那副财奴的模样,真真让人看了心烦。 李宝裕走到跟前,段秋萍也沒抬起头看他一眼。 段秋萍点钱的时候,脸上一派喜悦,找不到半点受委屈的痕迹,好像她手裡的钱是捡来的一样。对她来說,钱才是最亲的。 倒不是受不了段秋萍的忽视,见她這般模样,李宝裕心裡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慨,此时心裡再沒有半点犹豫,捂着口袋,大步往香源饭馆去。 香源饭馆裡,段文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安抚了在馆子裡看热闹的一批客人。 把段秋萍辞退了以后,香芹感到头疼了。不管段秋萍在香源饭馆裡干活的时候表现的是勤是懒,起码是一個助力,多少能减少其他人的负担,少了一個员工,那她的活就要分担到其他人头上。 当一個幕后老板,只管坐着收钱,看来香芹這個美美的愿望是实现不了。 眼看香源饭馆的生意有起色,渐渐变得好起来,這肯定是需要人手的时候,香芹再不能坐享清福了,打算明天开始就来香源饭馆帮忙。 至于洪诚,赶紧把他撵到东原岭去。 香芹是這么想的,是沒有把這样的想法說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弟俩之间有心灵感应,李宝裕竟然开口說要来香源饭馆帮忙。 李宝裕不過是脑袋上受了点伤,可還好手好脚,在他养伤的這段期间,也不能啥事儿也不干,就想着到香源饭馆裡来挣点外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