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梁山讪土豆 作者:未知 事实证明,沒有手表手机的年代,她完全看不透這個时候的天气。 深秋白天热,凌晨却冒着寒气,身上那补丁又补丁的单薄衣裳根本不保暖,脚上踩的鞋露出了大脚趾。 她抱着手臂跺着脚,楚二丫背着個半人高的竹背萝。“三丫,走,杜大他们肯定等急了。” 她拉着妹妹匆匆跑到村头,两個差不多大的男生和一女生已站在那儿等着,大家都穿的很薄,可除了楚云,其他人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 “二姐,你知道這個时候是几点嗎?”打過招呼后,大家就往村外走,走了好一段路,看着還高挂的月亮,楚云终于出声询问。 月亮還這么亮,不像是要天亮的样子。 “杜大,你会看天气,你看這啥时候了?”楚二丫转头就问杜大,杜大看着月亮一会儿。“我們走的时候鸡刚叫,按陈老师說的时辰,现在应该是寅时,按照时刻来算,现在应该是不到四点。” “杜大你懂得真多。”楚二丫满脸艳羡。 杜大得意的翘起嘴。“這都是陈老师教的好。”說道這儿,他扭头瞧向楚云。“三丫,你上次让我帮你跟陈老师求情,让陈老师教你识字,老师沒答应。” 他說着,萎靡的低下头。“老师可能也教不了我們多久了?他想城裡去。想重新参加高考。” “高考是啥?”楚二丫好奇的问道。 她這問題一问,可把才读了两年书的杜大难住了,他抓耳挠腮,憋红了脸憋出句。“反正就是考试。” “杜大你瞎說,你也不知道,你還說你读书好,啥都知道。”另一個女孩曹兰撇嘴,嘟囔道。 “谁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杜大憋红了脸,也沒想出個合理的解释 。 還是楚云替他說下去。“杜大說的沒错,高考就是考试。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有份好的工作,挣钱养活自己。高考是一道跨进大学的门槛。小学六年,初中高中三年,考上大学,国家包分工,就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对于這個年代的人来說,高考,就是出人头地和有工作。 “小学不是五年嗎?哪有六年。三丫你连這個都不知道,就会瞎說!”杜大沒因她的帮忙解释感激,還因她竟拆他台生气,当即扯着她的错处反驳她。 楚云闻言,笑了笑,沒反驳。“恩,我是在瞎說。” 小学只有五年嗎?难道是后面改的?她有些疑惑,暗恨自己当初歷史为什么不好好学。 大家并沒在這個問題上纠结,转而聊起其他。 一路上都說這话,并不枯燥,可這路程也太长了,她還从沒走過這么远的路。 “三丫,累不累。马上就到了,到了我們吃個烙饼。”楚二丫抓抓妹妹的手,关心的安抚她。 楚云恩了一声,抹去额上溢出的汗水。 她第一次知道,讪土豆,会跑這么远的地方。爬過至少两座大山,走了差不多两三個小时。 天色朦胧,天边开始泛起白肚皮,亮光慢慢代替黑暗,黎明来袭。 “看到地了。”又走了有半小时以上,天已完全变成白昼,山地裡冷风袭来,吹在身上感觉不到冷,到把因为走路带来的燥热消去。 速度不慢的走了几個小时,几個孩子還精力充肺的看到地就跑着上去。 “三丫,我們也快点,不然土豆都被他们抢了。”楚二丫大声的她說完,人也跑了出去,楚云急忙跟上。 脚像是镶了铅球一样重,她喘着粗气,插着腰看着几個半大的孩子精神奕奕的拿着锄耙在地裡翻,挠。 往往一片地裡才能讪出四五個不大的小土豆。 可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曹兰在哪儿高兴的說道。“還是梁山好,有粮食吃,秋收两遍后,就不管地裡還有沒有落下。哪像咱们平地裡,秋收后啥都不剩下,哪還能讪到土豆哩。” “是啊!今天一定要讪够半萝才回家。”杜大也高兴的回应。 楚云举着锄耙,跟着楚二丫,尽管她觉着非常累,可大家都沒有休息,她也不好坐到旁边去休息。 “三丫,你咋就跟着你姐呢?你那样哪能讪到土豆。”隔着一块地的曹兰咧着嘴笑哈哈的和她說话。“要一人一块地,這样才能讪到。” 听到她的建议,楚云走向了另一块地裡。 一上午都在忙碌,沒有人休息,到中午饭点时,几人坐在地埂上吃了带来的烙饼,又继续开始。 从山這边翻到山那边,又往前走。 一整天的時間,大家背萝裡的土豆从几個到半萝,慢慢的增加。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高兴和满足的笑,背着半萝土豆回家。 来时走了四五個小时的山路,回去时還背着三四十斤的重量,非常累。 楚三丫知道妹妹磕破的脑袋未好,楚云换了她半小时背萝后又被她接過去。 還沒走到来时路的一半,天已黑了,黑云笼罩住天空,前方的路在慢慢模糊。 楚云捂住小腹,扯住楚二丫的衣角。“姐,我内急。去旁边林子解救,等我一下。” 說着她大步往林子裡跑去。 喝的山泉,吃的冷烙饼,她半小时前就开始腹痛难耐了。 往林子裡一冲,担心外面的小男生看到,她往裡多走了几步才蹲下解决了身体需要。 刚提起裤子,前方有火光传過来,不亮,却在漆黑的夜间非常显眼。 矮小的個子站在林中望了一会儿,她犹豫着往前走去。 走了几分钟,看到前方隐隐闪着的是火把。脚踩在枯木枝上,发出咔擦的响声。 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的抓過她,滚到地上就地一滚,尖叫刚冲出口就被一只手掌紧紧的堵住。 楚云被一人抵压在枯木枝上,对方的身躯很高大,被压在身下的她像個布娃娃被全部容纳。 他的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巴,脑袋在她的上方。 天很黑,楚云呜了两声发不出任何声音,也看不见对方的样子,只能模糊的判断她身上的人是個男人。 “别动,别說话。”她的剧烈挣扎让对方有了反应,扣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