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4 章: 意有所指
找了個空位坐下後,朝三人頷首招呼,“剛下飛機,沒有耽誤事吧?”
伊夫·貝朗特朝羅伯特·蓋茨方向瞄了一眼,苦笑回答:“簡直糟透了,拉維特,這也許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原本心情愉快的拉維特見狀,略微整理一下情緒,哪怕他很開心,現在也要收斂起來。“實在對不起,我在意大利和西班牙毫無所獲,他們並沒有去那個方向。”說着話,他已經將自己的快樂徹底隱藏起來,裝出一副凝重的樣子。
“我來的路上聽說巴黎發生了幾次爆炸,死了幾個人,難道那羣人一直在巴黎逗留嗎?”
“三次爆炸,六個爆炸點被我們拆除,那些人都是瘋子……是的,他們都是瘋子,居然在巴黎聖母院裏面放置了一枚炸彈,上帝……”伊夫•貝朗特此時依舊覺得脖頸涼颼颼的,後怕不已。
巴黎陷入了絕無僅有的混亂,全城警力被抽調一空,最後連軍隊都出動了,留下一片狼藉和九死二十七傷的慘烈尚不知如何收場,科西嘉獨立運動那些人至今還在與警方對戰,連黑幫也一反常態捲了進來。
聽了伊夫·貝朗特簡單的講述,拉維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種預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似乎太不尋常了。
“MI6在匈牙利布達佩斯郊外,一支行動隊誤入陷阱,一行十九人無一倖免……”伊夫貝朗特同情地看向一旁臉上陰鬱到滴水的麥斯威爾,“事後只找到狙擊手和看護車輛的六具屍體,其他人都被炸得屍骨無存。現場勘察後,已經能夠肯定是克格勃所爲。”
拉維特聽得頭皮發麻,原本還在剋制的喜悅早就被恐懼所替代。各個國家的情報機構所屬行動隊,無一不是萬千精銳中選拔出來的高手,平常殺死他們其中一個都千難萬難,全軍覆沒在歷史上更是極爲罕見的。
“所以我們懷疑,韋伯和漢斯就是通過匈牙利這個方向被擄走的,其他地方發生的一切,都是爲了掩護他們的煙霧彈。”說到這裏,伊夫·貝朗特看向羅伯特蓋茨的眼神裏面帶着些許同情。
中情局經略萬塔計劃數年,投入的人力財力無數,最後到了收穫時候,卻被克格勃垂死反撲,到嘴的肥肉就這麼被人家追回了。
聽着伊夫貝朗特的講述,一旁沉默不語的羅伯特·蓋茨的臉色更是鐵青。倫敦和渥太華傳來消息,保存大量資金轉移證據的金融文件被焚燬。監獄裏的馬克·裏奇口風極緊,用盡了各種手段都沒能讓他開口。
萬塔計劃迴流資金只有一萬九千多億,剩下都被馬克·裏奇隱匿,如今負責洗錢和轉移資金的關鍵人物失蹤,也就意味着後續資金全靠馬克裏奇招供了。
李安然此時並不知道,他所知道的二十多萬億美元的數字是被誇張的,其實真正被轉移出來的資金,除掉洗錢的成本,只有六萬五千億左右,而韋伯手裏就掌握着四萬億資金的流向。
“多謝諸位的協助,這筆賬我會跟克格勃算的。”羅伯特蓋茨咬牙切齒說道,眼裏憤怒之火,簡直可以焚燬整個世界。
麥斯威爾嘴裏澀澀發苦,損失了一個行動組,換來的也僅僅是人家口不對心的一句謝謝。
從大樓裏出來,拉維特在車上假寐,衆多思緒紛沓而至,說不清應該幸災樂禍,還是兔死狐悲。中情局和MI6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居然編制《克林七宗罪》詆譭自家的頭領,還把責任轉嫁到摩薩德這裏,簡直無恥之尤。另一個居然偷了核交易材料,透露給媒體,導致法國和小以子的名聲受到重創,居心不良,坑害盟友,簡直罪無可恕。
“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加倍還給你的。”想起麥斯威爾那張苦瓜臉,他忽然覺得今天的天空是如此的晴朗,春光是如此的明媚。
“滴鈴鈴……”西裝口袋裏不斷響着手機鈴聲,“我是拉維特。”
“長官,我們的行動隊在追捕那個英國佬線索時候,被炸彈炸死了兩個人,一人重傷。”電話裏的聲音很是平穩,聽在拉維特耳朵裏卻如晴天霹靂一般。
大樓裏,伊夫·貝朗特的心情更爲複雜,可以說糟糕透頂,MI6行動隊全軍覆沒的喜訊,也無法將他從愁苦中拯救出來。
馬島方向傳來消息,戴王妃在新聞發佈會中雖然沒有明確指向法國,卻隱晦支持了媒體針對法國的言論,以至於英倫媒體最近幾天大做文章,叫囂着要給高盧雞一個教訓。
雖然不見得怕了MI6的報復,可自個這裏要收拾殘局,還要防備MI6使壞,將來的日子有多苦逼是顯而易見的,也許只有一根繩子才能解決眼前的一切煩惱。
想了很久,伊夫·貝朗特拿起電話打了出去,“讓我們的人告訴李安然,只要他肯幫忙,贊比亞的事情將永遠不會再發生。”
幾個街道外,路邊的電話亭裏,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女人正在打電話,“冰刀,貨已經到倉庫,你可以選擇現在就結賬,我會把款項打到你的賬戶裏,或者你也可以將貨款折現成股份。”
或許因爲對面也是公用電話的緣故,電話裏傳來滋滋啦啦電流聲,一個聽上去有些厚重而陌生的男聲傳來,“我還要陪家人外出旅遊,錢直接打到賬上吧。”
“好的,我知道了,祝你全家旅行快樂。”女人掛斷電話,走出電話亭,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點上了一根香菸。煙霧繚繞中,那雙顛倒衆生的藍色海洋裏,透出一絲笑意。
冰刀是個極爲難得的情報分析高手,有他的加入,馬島即將成立的國際信息諮詢公司,就有了大神坐鎮。有她的統籌,馬斯克的行動力,冰刀諾亞的情報分析,再加上莫斯科那個神奇的黑客小子,公司所有的拼圖都完成了。
遠處一個用圍巾包裹着臉部的男子,看到女人拿着香菸的優雅,以及她輕彈菸灰的玉指,立刻轉身離開,消失在人海茫茫中。
馬島醫院門口,一大羣記者守候在那裏,跟阻攔他們進入的安保人員嘰嘰喳喳叫嚷,希望能網開一面放他們進去。
一個車隊緩緩駛來,眼尖的記者顧不得這裏,轉身朝汽車跑去。
他的異動引起了其他人的矚目,然後就看到車窗緩緩被搖下,露出李安然那張比春風更加和煦的笑臉。
“安然先生,您對王妃昨天的聲明有何看法?槍手真的是法國情報局指使的嗎?”
“安然先生,您對法國駐馬島大使否認僱傭殺手的話怎麼理解?”
“安然先生……”
李安然微笑擺擺手,“諸位,總得讓我下車吧?無冕之王站着採訪我,讓我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他的玩笑並不好笑,記者們都是人精,見他視線看向一旁的空地,便紛紛朝那個方向移動過去。
李安然下車,剛走了兩步,各種微型錄音機和攝像機話筒便懟了上來,甚至有話筒差一點塞進他的嘴裏。
“各位,慢慢來,我一個個回答你們的問題。”李安然好整以暇站好,在許森等人警惕的保護下,微笑面對記者們。
“安然先生,我是洛杉磯時報記者,請問您也認爲法國情報局就是幕後黑手嗎?”一個有幾分姿色的記者拼命擠到李安然面前,手裏的微型錄音機舉得高高的。
聽到是自家的報紙,李安然主動排斥了其他人的問題,“任何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不能因爲槍油的使用範圍,就認定對方就是罪犯,道理上說不通。”
聽到李安然居然否認或者並不明確法外情報局是幕後真兇,記者們更加起勁了。熱炒新聞的一大要素就是要有衝突,一面倒的輿論可帶不起人們的興趣。
“可是法外情報局支持胡圖族,殘害圖西族婦女兒童,這是事實吧?”有個記者大聲問。
李安然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對於法外的做法我本人也很憤慨,與王妃的觀點一致,我希望國際社會對這種殘暴行爲要予以譴責。”
話說到這裏,也只有華人知道後面跟着的是什麼。
是的,李安然開口用重音說了一句但是,“但是,一碼歸一碼,我並不否認法外有報復殺人的動機,但是大家想過沒有?一個世界頂級的情治單位,怎麼可能會留下槍油的這一有明確指向性的破綻?大家要理解什麼是專業。所以……”
幾個華人記者臉上露出果然的會意微笑,“所以,我推斷應該有嫁禍於人的可能性。”李安然如他們所願,說出了他們的預料之中。
“那麼您認爲是誰會嫁禍法外呢?”有記者追問。
李安然呵呵輕笑起來,“呵呵呵,法外的仇人那麼多,我怎麼知道是誰?不過最近我看到一些關於核裁軍的消息,心裏還是有所感悟的。”
核裁軍?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李安然意有所指爲何物?愣神中,許森和付勇他們一起用力,護着李安然進入了醫院。
可惡的李安然,在所有人心裏撒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卻拂袖飄飄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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