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道
“什么理由?”李宁波问,其他人也都一起看向李安然。
“脚印。”李安然指着墙上那两個脚印說道,“我們翻墙时候都需要踩着墙壁借力,所以脚印痕迹应该是往下的一道划痕,而不会留下這么清晰的脚印。”
說着话,他找了另外一段围墙,先是在围墙上踩了一脚,然后跳起来换另一只脚踩了上去。
看着围墙上两只隐隐绰绰的脚印,李宁波立刻回头命令,“旁边几個院子全部封锁,挨家挨户仔细查,不要遗漏任何一间屋子。”
“是。”旁边的公安立刻分散开去。
“安然,你从哪裡学来的?”李宁波掏出烟递给李安然一根。
李安然沒有感觉哪裡不对,伸手接了過来。现在时代绝大多数成年男人都会抽烟,他今年也虚岁二十了,抽烟自然也是很正常的。
两人点上烟,李安然這才回答,“都是书上看来的。心理学,痕迹学,很多都与破案有关系。”
“心什么学?”李宁波显然沒听懂,紧着问了一句。
“心理学,心脏的心,理由的理。很多大学都应该有這一门学科的。”
心理学在二十年代就传到龙国,为此在大学裡的确开设了這一门学科。解放后大学裡依旧有這一门课。只是动荡年代别說心理学了,连一张正经的课桌都不存在。
两年前恢复高考以后,大学裡面是不是开這门课,李安然就不知道了,毕竟他刚接到入学通知书,還沒有去学校报到呢。
李宁波是军人出身,在部队裡做到团长后,才在老领导的调动下来京师做了治安处处长,破案都是跟处裡老人学习的,心理学压根就沒有接触過,倒是系统裡有几個痕迹专家,所以他也学過一点痕迹学。
“這门课這么厉害嗎?”李宁波心裡如翻江倒海一样,压抑不住的好奇,“你看啥时候有空到处裡讲讲课,也教教我們,好不好?”
“不敢說教,交流一下经验吧。”
听到李安然客气,李宁波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很不错,不骄傲就是個很好的品质。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看着還在忙碌的众人,李宁波原本還带着微笑的脸慢慢阴沉了下来。
半個小时后,几個队长纷纷回到院子裡,朝李安然微微摇头,“处长,沒有找到人。”
“嘶……”李宁波吸了一口冷气,“难道這王八蛋会上天遁地?”
“每间屋子都搜了嗎?”旁边李安然突然开口问。
“有三家住户還沒有回来,其他的都查了。”
“带我去看看,哪三家。”
听到李安然的要求,几個队长沒有动,都看向了李宁波。
“听他的。”李宁波挥挥手。
其中一個队长立刻转身,“請跟我来。”
這個院子是個大杂院,裡面住户有二十多家,各种违章建筑几乎要塞满了整個院落。
跟着那队长顺着弯弯绕绕的路走了十几米,来到了一家门前。“這家人說是去探亲沒回来,所以门是上着锁的。”
李安然看了一眼门锁,又伸手去推了几下窗户,绕到后面看了一眼,這才摇头,“這家不是。”
队长带着他们来到第二家,李安然检查后依旧摇头。
到了第三家,李安然一眼看到门锁,立刻指着這户人家,“进去看看。”
队长立刻掏出枪,指着门锁就要开火,被李安然一把拉住,“我来吧。”
所有人看着李安然从门旁边的笤帚上面折下来一根竹枝,随意折了几下,就捅到锁眼裡。
也沒有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就听见锁芯发出“咔嚓“的声音,随即李安然就退到一旁,朝队长点了点头。
那队长举着枪,朝门上一顶,屋门随即就开了。
旁边两個公安顺势举枪冲了进去,不過几秒钟就退了出来,“裡面沒人。”
其他人纷纷看向李安然,似乎现在所有人的主心骨就是他。
李安然进了屋子,在门旁找到电灯拉绳拉了一下,原本昏暗的屋子就亮了起来。
屋子不大,也就十几個平方,一眼就能看個通透,怪不得那两個公安几秒钟就退了出来。
环视了一圈,李安然忽然疾步上去,伸出手将床上的被褥掀了起来,露出下面的芦苇席。
将芦苇席掀开,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炕上一块木板赫然在目。
队长打开手电架在手枪上举着枪就冲了過去,一個公安等他站定瞄准,立刻打开了木板。
手电筒的照射下,一個黑黝黝的地道就出现在眼前。沒有丝毫犹豫,队长起身就要往裡钻,被后面李宁波一把拉住,呵斥道:“不要命了?退一边去。”
顺手一把抢過手电筒,朝裡面照了照,掏出手枪就往裡面打了几枪,听着沒有异样,這才命令,“进去看看,小心点。”
队长答应一声,接過手电就钻了进去,另外几個公安也跟着钻了进去。
好一会,队长居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处长,地道直通街道上的一個垃圾站,我问了周围的人,說看半小时前看到有人从垃圾站裡钻出来,往东跑了。”
李宁波一脚踢在炕上,狠狠骂了一句,“狗日的,腿脚倒是利索。命令所有人出去找,凡是可疑的通通抓起来。”
“是。”队长转身出去,留下一屋子郁闷。
好一会,李宁波才缓過劲来,“安然,要不你去凶案现场去看看,能不能帮着找点线索。”
“好的。”李安然自然不会推辞。
到了案发现场,裡面早就被公安痕迹科的人检查過了,尸体也被运走,地上用粉笔画出来的线條和满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李宁波看看自家侄子,居然面无惧色,心裡暗叫一声好。
他哪裡晓得,李安然早就双股颤颤,两條腿都不怎么听使唤了。虽然他两世为人,坏事也做了不少,這种血腥场面确是第一次见到,不害怕才见了鬼。
好在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假装站着扫视室内,把自己身体不适给掩饰了過去。
足足几分钟,李安然才要来一副手套和足套戴上,這才缓缓挪步走了进去。
他這一套流程下来,仿佛是老干警一般,让旁边的人心裡都暗自称奇。
李安然几乎是一寸一寸检查,查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心裡反而奇怪起来。
检查完房间,小心退了出来,“叔,我想看看案件卷宗。”
“在局裡呢,如果這裡沒有什么可查的,要不你跟我去局裡看?”
到了局裡,李安然洗了一下头脸,這才问道:“叔,凶杀案不是归刑侦口子管嗎?怎么你们治安处管上了?”
李宁波端来水杯,往裡面倒了开水递给他,這才回答,“刑侦大队所有人都出去查爆炸案了,我算是局裡临时指派的任务。”
“這案子搞不好比爆炸案更复杂,叔,你要有個心理准备。”
两人正說话,有人将這個案子的卷宗送了进来。
“复杂不复杂的总是要破案的,你先看卷宗,我找局长汇报一下情况。”
“好的,叔,您先去忙吧。”
打开卷宗,第一页就是死者躺在血泊裡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李安然依旧感觉到胃裡一阵翻腾,赶紧合上卷宗,喝了几口热水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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