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原来他是赌约 作者:未知 周小满就道:“那行,辛苦大哥跟爸了。到时候,我卖了钱,肯定给你们分红。” 她也不提给钱的事了。地笼子除了材料钱,工钱就不少。她手裡的钱不够。 周和平压根就沒放心上。 能不能捉到泥鳅黄鳝先不說,只要小满高兴,不与妹夫吵架,他就高兴。 想到余安邦,周和平不免也问起他脸上的伤。 周小满只好又把跟王桂枝說過的话,再次說了一通,周和平将信将疑。 好不容易让周和平相信了,周小满只觉心累得慌。 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道:“大哥,你们也太不相信我了。” 周和平斜了她一眼:“不是不相信你,是你性子太冲动。到时吃了亏,我們心疼都来不及。安邦是我朋友不错,可大哥還是站在你這边的。” 周小满微微点头,沒再說话。 這大半天的時間,她真实地感受到了周家对她的疼爱。虽明知道他们只是疼爱原身,可她依旧动容。 這种连着血脉的情感,对她冲击极大。 偷来的人生,她应该更加努力才行。 就在她寻思,要怎么快速改善生活时,就听周和平道:“這回,大哥再跟你打個赌。” 打赌? 周小满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和平已经凑過来,一本正经道:“上次你跟大哥打赌,一個月不与安邦吵架,你赢了,大哥如约给了你两块钱,還有你要的的确良,卫生纸。這次,我們来赌個大的,半年之内,你在周家安安生生的,我就给你十块。還有,你之前想要的镜子,雪花膏,大哥都给你弄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 周小满好笑的同时,又觉得眼睛发酸。 周家人为了周小满,可真是……别出心裁。 “大哥,我不要你的钱,你能赚多少,”她努力憋住眼泪,“我自己要怎么過日子,我自己知道,你们少为我操点心。” 周和平听她這么一說,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他确实沒赚多少钱,說是他给钱,其实,都是他爸妈私底下让他這么干的。只是因为他们兄妹从小关系好,所以,让他来执行。 “小满,”他笑道,“你不用管,反正好好跟安邦過日子就是,我們都是你的后背。要是余家敢欺负你,你只管让人送信回来,我跟爸就抄家伙打上门去。” “嗯,我知道了。” “你也争气点,别管别人怎么說,把日子過好了,我們比谁都高兴。還有奶奶,天天念叨你,要是知道你過得不好,還不知道多难過。” “我知道了。” “……” 兄妹两個說得投入,并沒有发现厨房门口的余安邦。 余安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堂屋的。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周小满突然变好,原来只是個赌约。 是大舅哥为了让她不闹腾,与她打的赌。 他想到周小满兜裡的钱,想到周小满从娘家带回去的布,想到周小满這些日子的低眉顺眼。 原来都是骗人的。 那天她帮自己教训柳老娘,也是为了這個赌吧,她亲自下厨,也是为了這個赌。 值好几块钱呢! 那她对自己笑,对自己体贴,也都是为了這几块钱。以后,她可能会对自己更好,是为了十块钱,還有她的镜子,雪花膏。 余安邦钻了牛角尖。 他脑子裡满满都是這段日子,周小满对自己的好。哪怕她多看自己一眼,也是为了钱。 想到自己昨晚主动去抱她,被她推开的事,余安邦就恨不得从地上找個缝,钻进去。 他简直太自作多情了。 怎么会有他這么蠢的人呢。 她一定在背地裡笑话他厚脸皮吧。 余安邦像是個傻子,一直坐着,直到周小满与大哥說完话,到了堂屋。 “你怎么坐在這裡,小宝呢?” 周小满问他。 余安邦机械地抬头,见她脸上似乎還带着丝笑意,就觉得更苦涩了。 十块钱,十块钱呢。 “在前面自留地裡玩,爸妈带着。” 话一出口,他才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对劲。 不行,這样不行。 他怎么能因为她一句话,就变成這個样子了。 他是白河生产队最洒脱的安哥,他不能這样。 余安邦重重地晃了晃脑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回去吧。” 他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 周小满觉得哪裡怪怪的,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可余安邦人高腿长,一下子就与她拉开了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去地裡。 听說女儿女婿要走,王桂枝忙擦擦手,从地裡出来。 “家裡的甜瓜苗长得不错,小满你拿回去两根种着,到时候也有瓜吃。” 她說话间,已经麻利地将挖出来還带着土的苗苗,用芭蕉叶子包好。 周小满喜出望外,忙问:“妈,咱家有西瓜苗不,我想种西瓜。” “西瓜苗咱家沒有,到时候,爸给你去你大伯家弄,他们家有不少。” “诶,好。” 王桂枝让两人等等,自己回了一趟屋。 她先从柜子裡翻出两张大团结,又把刚刚就准备好的花生,南瓜子之类,自家做的吃食提出来。 东西是直接塞到小宝怀裡的。 “外婆给你的,拿回去慢慢吃。” 余安邦想拦,都来不及。 “還有两條鱼,都是活的,你们带回去慢慢吃。”周贵民拎着個盆出来。 一旁的周和平,则是将已经塞满的篮子直接递到余安邦手裡。 最后,周小满被她妈拉到一旁偷偷塞钱。 周小满哪裡肯要,一直往外推。 王桂枝就唬着脸要說话,周小满忙道:“妈,小丽跟嫂子都巴巴朝這边看呢,我真不要。别到时候又吵架。” 王桂枝瞟了一眼,发现儿媳妇确实瞪大眼往她们這边瞧。 “行,你们好好過日子。跟安邦說,以后不要拿钱给我們,我跟你爸過得挺好。” 周小满偏头去看,正与周贵民說话的余安邦。原来,他真去拿钱给她妈了。 “嗯,知道了。”她答。 就這样,三人来的时候,是個满满的篮子,回去的时候,也是個满满的篮子,外加一個盆。 一路上,小宝蹦蹦跳跳,显然已经忘了之前邱蝴蝶說的话。 “外婆炒的花生好好吃,妈妈,以后我們也炒花生吃吧,還有南瓜子,最香了。” 周小满看着他满满当当的口袋,笑着道:“行啊,以后咱们家收了花生,也炒来吃。還有甜瓜,西瓜,都给你吃。” “诶,好。” 母子两個說說笑笑,一旁的余安邦端着個盆,心底颇不是滋味。 這條鱼,该不会也是周小满赢来的吧。 還有篮子裡那些吃食—— 余安邦酸的不行不行的。 這一路上,他就沒开口。 周小满刚就觉得他奇怪了,此时,见沒有别人,不由问:“你到底怎么了?還是因为我嫂子說的那两句话?你真不用管她,她就是口无遮拦惯了。” 余安邦瞥了她一眼,抿嘴继续保持沉默。 他很想大声质问她,是不是拿他当赌注,是不是拿他赚钱,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开口。 他余安邦在他们生产队,也是数得上的人物,這样的话,他怎么能說。 是以,哪怕他再憋屈,也只是板着脸,直挺挺往前走。 周小满却以为他還在生邱蝴蝶的气,想了想,就道:“你看,我当时也怼了她了,她也落了個沒脸。你就看在我大哥,我爸妈的面子上,别计较了。” 见他還是沒有反应,也有些烦躁了:“你就是看在我爸妈给我們准备的這点东西的份上,也不该生气了。” 不提东西還好,一提东西,余安邦就差点被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