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必须跟我领证结婚!
两人同时僵住了。
他瞬间松开了手,背過身去,耳根染了一点红色:“我……不是故意的。”
宁媛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扯回来,咬牙低声道:“算了……当我欠你的!”
是的,她欠他的!
自己豁出去帮了荣昭南,除了因为愧疚自己重生前欠了他一只眼睛。
還因为她是重生的,知道他身份特殊,以后会有不俗的际遇,是很厉害的人物。
自己改变当初逃跑扔下他的選擇,换成帮了他。
就为了未来,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能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但哪怕她說了真话,這位大佬大概還会认定她在瞎扯封建迷信,骗他吧!
宁媛只能闷声道:“我……就算這次能逃過他们的陷害,也有下一次,不如让他们觉得自己得逞了。”
她顿了的,补充:"等他们都回城了,我再想办法回城,這样他们也不能找你的麻烦。
荣昭南知道,知青返城的名额有限,户口被迫落在农村。
知青们都怕以后再也回不去了,一辈子都留在村裡吃苦受累。
所以为了抢返城名额,什么破事儿都有。
可是,面前的姑娘……
以他曾干過审讯侦缉的本行来看,她沒把实话說完。
他看着宁媛,不动声色地冷道:“你想明白了就行。”
她是在故意接近他,怕是冲着他在京城的背景来的。
不急,如果她是那些人派来害他的,或者有什么不良目的,也迟早会露出真面目。
宁媛瞧了一眼荣昭南,心裡有些忐忑。
荣昭南被下放到這裡,沒少挨整,他不像那么容易相信人的。
她這個理由,未必能让他放下戒心。
算了,她沒想過害他,以后他会知道的。
“我需要一條裤子。”宁媛轻咳了一声。
荣昭南想起之前自己看见的那一片雪白,垂下眸子,转身去自己的破五斗柜裡翻了一会。
他翻出一條同样洗得发白的军裤,和一條麻绳一起递给宁媛,然后背過身去站在窗边。
宁媛爬起来,忙穿上那條裤子。
她用麻绳系好裤头,折腾一会,把裤脚卷了好几卷,才勉强能下地。
心裡忍不住啧了声,這男人的腿可真长!
她看了眼荣昭南的背影,如白杨似青山,高挺修长,也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即使经历被革职和下放牛棚的种种折磨,也压不弯他的脊骨。
宁媛迟疑了下:“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們去大队开介绍信,才能去县裡结婚办事处领证……”
荣昭南转過脸看着她,淡淡地道:“我不能随便离开村裡,你应该知道吧。”
宁媛這才想起来,他是下放這裡改造的。
除了扫牛棚、下地劳作就是参加村裡的学习班,写改造心得。
他還要经常接受队裡红袖章的检查,不能离开村裡。
宁媛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后脑勺又疼了:“我……明天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
好在這個时代,虽然已经开始拍结婚照了,但還不需要结婚证上贴两人的照片。
看着宁媛匆匆离开,荣昭南摘下自己的大黑框破眼镜。
男人一双清冷的瑞凤眼盯着她背影,幽深莫测。
……
宁媛回到知青点,唐珍珍和另外两個女知青正說话,一见她进门,就都不說话了。
以前知青关系其实不错,毕竟青春少年,一起背井离乡在陌生的农村插队干活。
可自从开始有知青返城的指标后,又一批一批同来的人返城。
剩下的人心态都出现了变化,焦灼、嫉恨,恐惧一辈子留在农村,回不到城裡父母身边。
宁媛上辈子也一样抱着招工指标不放手,所以她生怕坏了名声,影响回城。
可现在重生归来,她知道知青大返城就开始了,她不急。
宁媛沒搭理她们,拿了热水壶给自己打了水,准备回房间清洗一下自己。
唐珍珍眯了下眼,起身挡在她面前,一脸痛心疾首——
“宁媛,你疯了,以后在村裡怎么做人啊,如果李延哥知道你跟下放的坏分子睡了,可怎么办?”
宁媛听到李延的名字,她忽然转脸盯着唐珍珍:“唐珍珍,你觉得你毁了我,李延就会看上你嗎?”
這個女人怎么還有脸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
如果不是她骗自己出去,王建华就不会有机会打晕她,把她送进牛棚。
荣昭南是意志力坚强,如果他们把她扔给别的什么老光棍、老流氓,她的清白就毁了。
唐珍珍瞬间脸色涨红,眼底闪過阴冷的光:“怎么,你自己不检点,也要污蔑我們其他人的革命感情?!”
李延是公社下面最年轻的大队书记,才二十出头的俊后生,有文化,有前程,手裡权力也大。
很多女知青都对他很有好感。
可他却似乎只对宁媛另眼相看,這让唐珍珍几個很是嫉恨。
黑胖脸的黄学红是個暴脾气,跳下床朝着宁媛吐了口唾沫——
“呸,明明是你思想道德败坏,跟坏分子睡脏觉,你滚出去,别玷污我們知青点了!”
宁媛目光冷冷地扫過唐珍珍、黄学红,還有一個讪讪不出声,眼裡却带着鄙夷的女知青覃晓霞。
她开口:“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找我麻烦,反正我已经回不了城,我不介意拖人下水。”
上辈子,她到底有多傻才会把她们三個当成好朋友。
家裡有点好吃的寄来,她甚至自己不吃都想要讨好她们。
结果一個想害她,另外两個甚至沒想過问一问她到底发生什么。
說完,她一甩辫子,抱着脸盆进了杂物房间。
几個人看一向温柔害羞、好忽悠的宁媛忽然变了個人一样都面面相觑,竟一時間都被镇住了。
宁媛回到房间,放下了脸盆,马上打开了自己的小箱子,从箱子的最深处拿出一只小巧的锦袋。
裡面放着一枚小拇指长的精巧翡翠辣椒,用褪色的红绳穿着——
這是一個翡翠镯子断成三截之后,其中一截断玉打磨而成的的。
宁媛拿着玉辣椒在窗边坐下,松了口气。
還好自己带着前生的记忆,回到的是她送出這枚玉辣椒之前的時間点。
自己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把這個亲生父母唯一留给自己的信物送给唐珍珍。
让她利用這东西,坑害了自己一辈子。
宁媛摩挲着玉辣椒,前生這個时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父母不是亲生的。
家裡四個孩子,明明大哥才是领养的,可父母却从小就对她比对大哥還冷淡。
下乡之后,别的知青父母都是想办法帮孩子找回城指标,只有家裡对她不闻不问。
上辈子,即使她沒被唐珍珍、王建华陷害成功,也是孤零零一個人在村裡呆到最后。
成了知青小队裡最后一個回城的人。
宁媛百味杂陈,却忽然感觉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冷冷地窥探自己。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窗外——
可是窗外除了月光下的院子,什么都沒有。
宁媛皱皱眉,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小心地把玉辣椒又收了起来。
她开始脱衣服,准备用热水擦洗一下身体。
窗外不远处的房顶的隐蔽处,荣昭南清冷的眼底闪過若有所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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